還不等晏宛綰想出好的說辭來回應青芷,這個時候,二房伺候的丫頭傳話來說,趙玉兒來了。

“這麽晚了,她來做什麽?”

如若晏宛綰沒有記錯的話,轉眼的功夫,她有月餘沒有見到趙玉兒了。

她們兩個人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裏,可是,卻未能打照麵,兩個人也算是都有本事了。

通傳的丫鬟還未得到晏宛綰的回應,趙玉兒已是挑了紗簾,自顧自的進來了。

瞥見門口那一抹淡粉色的衣衫,晏宛綰下意識的將未繡完的枕套塞到了針線筐的底部,而後,站起身來,將針線筐放在了梳妝台上。

趙玉兒隻是瞥了一眼晏宛綰的針線筐,倒是也未曾多說什麽,隻稱讚了一句,“這蘭花倒勾繡的倒是逼真,我竟是不知,你倒是還這麽好的刺繡手藝。”

青芷張了張紅潤的小嘴,想要替晏宛綰辯解兩句,可是,還不等青芷的話說出口,晏宛綰已是抬手攔了青芷,吩咐她去外麵去泡一杯清茶進來。

待青芷離開後,房內不僅陷入了沉寂。

趙玉兒不說話,晏宛綰也是沒搭理她的欲望,白嫩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挑動著燈芯,風過,燭光搖曳,將晏宛綰臉頰上原本就不明朗的情緒幻化的更加昏暗了一些。

“哎,人常說,人比人氣死人,以前的時候,隻是覺著命運不公,為什麽老天會給了自己一個庶出的身份,可是,看了人家晏宛綺的蛻變之後,才知道,庶出嫡出,根本不是絕對的,你瞧,人家現在晏宛綺可是和公主殿下一樣尊貴嗯!”

“這樣的榮耀,即便是侯爵人家的嫡女也是沒有的吧?”

“嘖嘖嘖……”

“當日元國公親自來錦安侯府提親,低聲下氣的要求娶綰兒,那時候,綰兒是何等的風光,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不過是這麽幾日的光景,綰兒倒是被那麽一個入不了眼的庶女給踩到腳下了。”

麵對趙玉兒的嘲諷,晏宛綰未曾搭話,甚至連微微垂下的睫毛都未曾有任何的顫抖。

“不過,若是綰兒能夠在賢王殿下的選妃中勝出,成為賢王殿下的王妃,那綰兒的風光,定然是要蓋過晏宛綺的。”

聽聞趙玉兒這般說,這個時候,晏宛綰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竟然這麽在意這些摸不著的虛幻麵子了?”

“我一直都在意啊!”

趙玉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應晏宛綰道:“以前的時候,雖然我心裏是在意的,可是,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在意這些,更是沒有能力去在意這些,現在,我也算是穿金戴銀的正室夫人了,這人吃飽了穿暖了,既然就會要求更高的東西了。”

晏宛綰竟是被趙玉兒懟的無言以對,不由接著垂了眼簾,用銀剪刀一點一點的剪著燭芯。

“自從那蠻戎國的使臣來認了楊氏這個失散多年的親妹妹之後,我已經許多天未曾再見到老爺的麵了。”

“獨守空閨的這些日子,我倒是想明白了許多道理。”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身體被束縛了,可是,心也是該自由的,如若不然的話,那就活的太憋屈了……”

這時,青芷端了清茶遞給了趙玉兒,也是將趙玉兒的話頭打斷了去。

“我聽他們說,你這裏有一張銀狐的皮毛?”

趙玉兒輕抿了一口清茶,而後,緩聲道。

麵對趙玉兒的問話,晏宛綰隻是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未置是否。

“是這樣,我想給府上的三位參加大試的公子準備一對護膝,大公子和二公子的都已經做好了,可是,到了祁公子的時候,我卻是發現手裏的皮毛竟是沒有了。”

“祁公子素來幹淨,他身上的衣衫,都是潔白的,我就想著,也唯有那銀狐的皮毛方才能夠匹配他的衣衫。”

“大試可是他們人生中的大事,用的東西稱心如意了,才能考出來好的成績。”

一番話,趙玉兒說的句句在理,而且,對於府裏的三位公子可謂是沒有任何偏斜的,可是,當趙玉兒說到祁蕭的時候,那精致的小臉上不由飛上了一抹紅霞,眼神中也是閃過了一抹異樣的情愫。

趙玉兒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提到了祁蕭,晏宛綰的心中也是一慌,竟是未曾覺察到趙玉兒精致小臉上的異樣。

“祁公子素來不喜欠別人的人情,到時候恐怕你是白白費了力氣。”

祁蕭已是漸漸地放在了心尖上,當有別的女人向祁蕭示好的時候,晏宛綰的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趙玉兒。

“綰兒非祁公子,又怎麽知道祁公子心中在想什麽?”

“雖然我的年齡比他小,可是,祁公子是侯府的四爺,若是論起來,我也算是祁公子的長輩呢!”

“長輩贈送的東西,難道祁公子還有拒絕的道理?”

撇了撇紅潤的小嘴,趙玉兒先是衝著晏宛綰翻了個大白眼,而後,皺眉道:“莫不是綰兒舍不得這銀狐皮毛吧?”

“你放心好了,等過些日子,我自然會讓老爺尋了更好的銀狐皮毛還給你的。”

說話間,趙玉兒轉而看向了青芷的方向,吩咐道:“你也別愣著了,趕緊去把你們家小姐的那一匹銀狐皮毛給我取來吧?”

青芷未動,丹鳳美目帶著些許詢問的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在得到晏宛綰點頭應答之後,青芷這才有些不情願地挑了紗簾出了門。

得了這閃動著銀色光暈的銀狐皮毛之後,趙玉兒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從晏宛綰房內離開了。

“原本這銀狐的皮毛我就是留著想要給祁公子做一雙靴子的,現如今,她倒是代勞給祁公子做成了護膝,這不也是正好,你為何還反倒是不高興了?”

趙玉兒離去許久了,可是,這個時候青芷的小臉上還是帶著濃鬱的不高興,晏宛綰不由輕笑著出聲詢問青芷道。

“東西是咱們的,她拿了去做了好人,奴婢能有什麽可高興地?”

青芷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