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晚飯時,晏宛綰主仆四人剛剛將飯菜擺上了桌,晏盛平這個時候卻是興衝衝的來了晏宛綰的亭榭閣。

一進門,晏盛平的臉頰上便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著晏盛平這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晏宛綰的心頭便是有這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開心,那就注定她不會有好事。

果不其然,晏盛平一開口,便是將晏宛綰的心送進了冰冷的深淵。

“女兒幾時說過同意嫁進元國公府了?”

“昨個祖母去了丞相府,想來也是聽到了外祖母的意見了,外祖母都還未曾認同元國公府的提親,綰兒又豈敢自作主張?”

為了讓自己的拒婚聽起來理所應當,晏宛綰隻能是將丞相府的外祖母搬出來,攔在了前麵。

“老丞相夫婦昨個原話說的是,要尊重你的意見。”

“既然你自己都說同意元國公府的提親了,那這件事情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綰兒能夠權衡利弊,想明白這件事情,為父真的很開心,很欣慰啊!”

在晏宛綰迷迷瞪瞪,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晏盛平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之間轉身,看向了趙玉兒的方向,拉了趙玉兒白嫩嫩的小手放在了掌心間,愛憐的摸了摸,誇讚道:“我的玉兒就是與眾不同,這侯府上下勸說綰兒的人如此之多,都是未能說動綰兒,不曾想,我的玉兒不過是來這裏走了一趟,竟然讓綰兒開竅了,厲害,厲害,當真是厲害啊!”

這個時候,晏宛綰在一邊聽了晏盛平的話之後,不由微微蹙了眉頭在,一臉疑惑的看向了趙玉兒的方向,微微有些生氣的詢問趙玉兒道:“綰兒竟是不知,何時我竟是同意了元國公府的這一門親事了?還請夫人明示!”

“昨個午後,你不是和我說的好好地,說是元國公府高門顯貴,常世子風l倜儻,是個頂好的選擇嗎?”

“怎麽,睡了一覺,綰兒竟是將自己說過的話也給忘記了?”

“這些話我可是原原本本的和老爺都說了,綰兒此時莫要再說是戲言,綰兒戲耍了我倒是沒什麽,戲耍了你父親,那就是大罪過了。”

明明這些話都是趙玉兒昨個說給晏宛綰聽的,可是,此時到了趙玉兒的口中,竟然都成了她晏宛綰說的了。

而且,趙玉兒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精致的小臉上一臉認真嚴肅,就連晏宛綰看了都有一種讚同的錯覺。

“那我現在再說一遍也是無妨的。”

“元國公府,我不嫁!”

晏宛綰冷了一張臉,直直的盯著晏盛平道。

“你……簡直是不知好歹!”

“這樣的好親事,你以為是想來就來的?”

“我告訴你,你不用給我玩什麽花花腸子,你是候府的女兒,不是丞相府的人,你的親事,我說了算!”

“這元國公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如此惡狠狠的和晏宛綰說了之後,晏盛平未曾再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轉身,拉了趙玉兒的手朝著房門外而去。

“老爺,你消消氣,綰兒畢竟還是小孩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是有情可原的,你要好好的和她說,你發這麽大的脾氣,怕是會嚇壞了綰兒的……”

晏盛平和趙玉兒越走越遠,而趙玉兒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弱,直到消失在了耳邊。

“小姐,你不是說這夫人會幫著你勸說勸說老爺,讓老爺放棄和元國公府的聯姻嗎?她今個怎麽和老爺說,你已經同意嫁到元國公府去了啊?”

青芷望了望空****的門口,又望了望失神的晏宛綰,皺了眉頭道。

是啊!

這到底是怎麽了,玉兒何時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直到這個時候,晏宛綰都不敢相信,方才那些話竟然是從趙玉兒的口中說出來的。

“看來,我到時候得尋了機會和她好好地說說話才是啊!”

晏宛綰想了許久,卻還是未曾想到她和趙玉兒兩個人之間何時竟然生了嫌隙。

雖然晏宛綰打定了主意要和趙玉兒談談心,可是,自從趙玉兒和晏盛平兩個人雙雙從她院子裏離開之後,趙玉兒就好像是心虛有意躲著晏宛綰一般,晏宛綰去她的院子裏尋了她許多次,卻都未曾見到趙玉兒的影子。

又一次無功而返,晏宛綰在回去的路上卻是遇見了祁蕭。

不過是短短半月的時間未曾見到祁蕭,再見祁蕭的時候,晏宛綰卻是感覺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這麽長。

仍舊是一身白色的長衫,仍舊是那般幹淨出塵的模樣,可此時的祁蕭看起來好像是比之前清瘦了許多,麵容也是帶上了些許的滄桑。

夜裏輾轉反側的時候,晏宛綰感覺心中有許多的話想要和祁蕭說一說,可是,當真的見到祁蕭的時候,四目相對的瞬間,晏宛綰感覺心中除了淡淡的酸楚和憂傷,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感覺。

“常墨言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

此時院中人來人往,晏宛綰擔心別人看到她們兩個人此時的狀態,心中定然會起疑惑,不等晏宛綰出言要離開,這個時候,祁蕭已是率先開了口,語氣之間是讓人滿滿的心安。

“常墨言的事情?”

“你是說,元國公府的提親嗎?”

晏宛綰有些不可置信的開了口,詢問祁蕭道。

“嗯。”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為難。”

祁蕭看著麵前的晏宛綰,眼神間滿是柔情,道:“我們的未來,請不要輕言放棄。”

聽聞祁蕭的話,晏宛綰的心不由狠狠一顫,一股暖流在心田中**漾開來。

張了張紅潤的小嘴,還不等晏宛綰出聲詢問緣由,迎麵而來的兩個人卻是將晏宛綰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常墨言和晏宛綺。

當初常墨言來侯府借住的時候,可是和侯老夫人說的好好地,他是來尋晏明轍兩個人準備應試學習的。

可是,自從常墨言住進了侯府依嫡院之後,晏明轍就徹底成了常墨言傳遞情書的狗腿子。

溫書是假,談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