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不想楊氏在府裏繼續活下去了?”

趙玉兒轉身看向晏宛綰,突然之間壓低了聲音,詢問晏宛綰道。

“啊?”

麵對趙玉兒突然之間的發問,晏宛綰一時之間未曾反應過來,呆愣當場。

不待趙玉兒再開口,這個時候,青芷卻是開了口,詢問趙玉兒道:“奴婢聽榮安堂的人說,杖斃蔡媽媽是夫人的主意,是嗎?”

轉眸,趙玉兒盯著青芷看了片刻,最後,在晏宛綰等人的注視下,趙玉兒抿了小嘴淡淡地笑了笑,點頭道:“是我的主意。”

“原本老夫人是要將蔡媽媽圈禁在京師外的莊子上,直到她老死的。”

“可是,她敢私底下謀害綰兒,她就該死。”

“杖斃她,已經是對她的寬恕!”

看著趙玉兒臉頰上閃現的狠厲,晏宛綰一時之間不由愣住了。

這一刻,她感覺相處了一年時間的趙玉兒竟是如此的陌生。

可當趙玉兒再轉過身的時候,她的眼神之中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嬌柔,恍若方才一切隻是幻覺。

“對了,我來的時候見到了祁公子。”

“祁公子好像日日都來這邊的。”

聽聞趙玉兒的話,晏宛綰心頭不由一緊。

晏宛綰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時候,趙玉兒這個時候反倒是先開了口,接著詢問道:“他……是來給你送藥的嗎?”

“對啊。”

“祁公子醫術精湛,這些日子,小姐調理的藥都是祁公子送過來的。”

青芷忙接了趙玉兒的話,解釋了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啊!”

“沒想到祁公子不僅僅一表人才天人之姿,還有一手高超的醫術。”

“瞧著,祁公子應也是到了適婚的年齡了吧?”

“卻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

片刻之後,趙玉兒猛然之間回神,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有點多了,忙笑著自嘲道:“我這剛過門的新婦,是不是說的有些多了?”

“不過,我也就是在綰兒這裏才敢暢所欲言,綰兒莫怪啊!”

趙玉兒心中慌亂,晏宛綰此時的心中也是慌得一批。

聽了趙玉兒的話,晏宛綰忙笑著應道:“你也算是祁公子的長輩,操心他的婚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啊!”

“我是他的長輩啊!”

趙玉兒悵然若失的呢喃道。

晏宛綰擔心再繼續說祁蕭的事情會露了馬腳,忙改口,扯了別的話題。

直到夜色深沉,趙玉兒方才從晏宛綰的閨閣中起身離去。

“青芷姐姐,那蔡媽媽當真是夫人提議杖斃的?”

“看她那麽嬌嬌弱弱,膽小怕事的樣子,沒想到心腸竟然狠毒啊?”

“都是可憐人,她卻絲毫都不知憐憫蔡媽媽……”

趙玉兒前腳剛剛出門,後腳黛蘇已是開口抱怨了。

“小點聲!”

黛蘇的話還未說完,青芷已是接著冷聲嗬斥了黛蘇。

順著青芷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個時候,眾人方才發現窗戶邊上映照出來的黑色人影。

趙玉兒竟然未曾離開!

黛蘇等人停止了說話,趙玉兒駐足了片刻,也便離開了。

“小姐,現在怎麽辦?”

“方才奴婢說的話,夫人肯定是聽到了,你說,她該不會……”

窗邊的人影消散,黛蘇便是滿臉擔憂的追問了晏宛綰。

以前,黛蘇還是十分喜歡趙玉兒這溫婉的性子的,每每趙玉兒來亭榭閣的時候,黛蘇都願意和趙玉兒廝混,在得知趙玉兒動動嘴巴就置人於死地之後,黛蘇對趙玉兒也隻剩下擔憂和害怕了。

“不會!”

不等黛蘇的話說完,晏宛綰這個時候已然十分肯定的回應了黛蘇的問話。

黛蘇張了張小嘴,還想要對晏宛綰說些什麽,可是,在看到晏宛綰臉頰上的決絕後,黛蘇隻能將到了嘴邊上的話語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打發青鷺和黛蘇兩個人出了閨閣,青芷端了熱水褪去晏宛綰的鞋襪,這才擔憂開口道:“奴婢瞧著,這夫人好似已經對小姐和祁公子的關係有所覺察了,你說,她該不會去老夫人那裏多說什麽吧?”

聽聞青芷的話,晏宛綰卻是未搭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晏宛綰和趙玉兒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晏宛綰相信趙玉兒不會做這種事情。

見晏宛綰未曾搭話,青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奴婢總是感覺,夫人好像對祁公子,態度很怪。”

“很怪?”

提到祁蕭,晏宛綰不由轉身看向了青芷,下意識的追問道。

“奴婢也說不上來哪裏怪,就是感覺怪怪的。”

“小姐難道沒發現,當您說夫人是祁公子的長輩時,夫人的臉上滿是失落嗎?”

青芷小聲道。

“滿是失落?”

對於青芷的話,晏宛綰不由慢慢的咀嚼著。

那個時候,聽聞趙玉兒說見到祁蕭日日都到她的亭榭閣門外來,晏宛綰的心中正是緊張,倒是未曾留意到趙玉兒的異樣。

“奴婢聽府裏其他下人說,曾經看到夫人給墨竹院送過許多次東西,還……還進了祁公子的內室。”

話說出來之後,青芷忙急忙接著說道:“這些話,奴婢也是道聽途的說的,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奴婢心裏麵也是不清楚的。”

“奴婢告訴小姐,也隻是想讓小姐多長個心眼,雖然小姐和夫人也已經朝夕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了,可是,有句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夫人的性子,恐怕老夫人也是不敢說百分之百了解的。”

現如今,晏宛綰和趙玉兒兩個人的關係是越來越熱絡了,這個時候,青芷如此說,怎麽看都有些挑撥兩個人關係的嫌疑,所以,不等晏宛綰發問,青芷已是主動和晏宛綰解釋了。

“你們都多心了,玉兒不是這樣的人。”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嫁給了父親,成了侯府的三夫人,又會有什麽別的心思?”

雖然今天的趙玉兒同樣讓晏宛綰十分的陌生,可是,晏宛綰還是幫著趙玉兒出言辯解了。

晏宛綰既然如此說了,青芷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