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是不是想要交我這個朋友,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趙玉兒對我應該是沒有什麽敵意的。”
“少一個敵人,總是有好處的。”
“如若不出什麽意外情況的話,過不了幾個月,她就要嫁進侯府了,接下來,我們兩個人就有很長一時間要朝夕相處了。”
抬手,晏宛綰摸了摸發髻上的絹花,不由輕聲呢喃道。
青芷聽了晏宛綰的話,先是微微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不由微微皺了眉頭,道:“不知道為什麽,奴婢看見她的時候,總是感覺怪怪的,可是,你若是讓奴婢說是哪裏怪,奴婢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不僅僅青芷有,晏宛綰的心裏麵何嚐又不是這種怪怪的感覺?
“俗話說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相處的日子長了,她的品性自然而然也就暴露出來了。”
耳聽晏宛綰如此說了,青芷未曾再多說什麽,端了那已經發涼的牛乳茶挑了棉簾出了門。
趙玉兒的離開對於侯府來說,就好像是一滴小水滴被剝離了大海,未曾對侯府造成任何的影響,若非趙玉兒離開的時候專程來和她辭行,恐怕晏宛綰也是不會有任何的覺察吧?
當初侯老夫人將趙玉兒接到錦安候府來的時候,就是為了早些培養和晏盛平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是,趙玉兒在侯府中呆了這麽長時間,她和晏盛平兩個人見的麵,幾乎一把手都能數得過來,而且,每次兩個人見麵的時候都是在侯老夫人的榮安堂暖閣之中,有侯老夫人在場,即便是晏盛平有心好好地端詳端詳趙玉兒,卻也是不敢造次的。
更何況,自從楊氏回府之後,晏盛平一顆心便牢牢地綁在了楊氏的身上,對於這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趙玉兒,晏盛平可謂是興致缺缺。
僅有的幾次見麵,趙玉兒和晏盛平兩個人也不過是匆匆行了禮,而後便是匆匆的分開。
趙玉兒在錦安候府中呆了半年多的時間,未曾和晏盛平培養出來什麽感情,倒是和侯老夫人打下了基礎結實的婆媳關係。
在趙玉兒離開錦安候府後,偌大的錦安候府中,唯一熱衷於張羅趙玉兒和晏盛平兩個人之間親事的,就隻剩下侯老夫人了。
盛夏已是接近尾聲,可是,這天氣是越發的燥熱起來,一連幾日,晏宛綰下學回來之後,便一頭紮進了內室,將鞋襪退了,一雙玉足泡在清涼的水中,如此倒還舒緩些。
“小姐,今個侯府去蔭昌伯爵府下聘了,老夫人給張羅了許多好東西,單單從榮安堂中抬出來的,就足足好幾個大箱子。”
黛蘇趴在一側的小桌上,以手支撐著下巴,一麵吃著果盤中的水果,一麵瞪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驚訝的說道:“奴婢瞧著,那下聘人手中的禮單就得這麽長!”
麻利起身,黛蘇十分生動的張開了手,給晏宛綰比劃著。
“嗯。”
晏宛綰淡淡的瞥了黛蘇一眼,未曾多言,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給了黛蘇應答。
雖然她未看到今天上午下聘時候的場景,可是,晏宛綰就算是想,也能夠想出來,侯老夫人定然是會給趙玉兒好好地籌劃籌劃的,送別的席麵上侯老夫人單單隻是給趙玉兒送了一對玉鐲,晏宛綰便是看出了端倪。
侯老夫人嫁入錦安候府,掌管了錦安候府內院這麽多年,侯老夫人積攢的私產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定然會借這個機會貼補貼補娘家的,下聘確實也是一個好機會。
黛蘇將上午下聘時候的場景熱血沸騰的介紹了一通,可是,晏宛綰卻一直都是興致缺缺的模樣,黛蘇微微嘟了小嘴,也是停了話頭。
“這麽熱的天,你這麽舞喳喳的,不熱嗎?”
青芷挑了浮光紗簾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剛剛給晏宛綰準備好的冰鎮酸梅湯。
涼颼颼的冰鎮酸梅湯下了肚,晏宛綰卻還是感覺燥熱的很,不由捧了微微發涼的白玉碗貼在了自己的臉頰邊上,驅散著臉頰邊的燥熱。
“熱倒是熱,不過,奴婢卻是沒有小姐這麽怕熱。”
“奴婢瞧著,咱們府裏四位小姐,最怕熱的就是四小姐,你看,她身上的衣衫是越穿越少,那衣料也是越來越薄,隔著她那輕紗裙,奴婢都能瞧見四小姐那一雙細長玉*了。”
“這第二怕熱的,就是咱們家小姐了,這眼瞅著整個人都要泡到冰塊裏去了,小姐還嚷嚷著熱呢!”
黛蘇指了指偷偷往泡腳水中加冰塊的晏宛綰,順便向青芷告了狀。
“小姐,這冰塊貼身上雖是舒服,卻是太涼了些,你這般往裏麵加冰,濕氣入了體,到時候又該難受了。”
青芷搶了晏宛綰手中的碎冰,挑了浮光紗簾便是出了門。
晏宛綰索性扔了手中的書卷,瞪大了美目,盯著麵前的黛蘇,道:“你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還會拐彎抹角的告狀了,哈?”
“小姐,奴婢也是無意之間說漏了嘴了。”
“奴婢剛才說到哪裏了?”
“哦,對,這最不怕熱的人,小姐知道是誰嗎?”
眼瞅著晏宛綰要動怒,黛蘇趕緊轉變了晏宛綰的注意力,繼續了方才的話題。
很顯然,對於她這麽幼稚的問題,晏宛綰壓根就沒有什麽猜測的欲望。
錦安候府中一共四個小姐,黛蘇數家珍一般,已經數了三個,剩下的就隻有晏宛蓁和晏宛蓉了,有什麽好猜的?
“是大小姐。”
晏宛綰的白眼絲毫沒有影響黛蘇繼續八卦的熱情,晏宛綰不搭話,黛蘇便是自問自答,接著說道:“大小姐今個沒有去學堂,奴婢上午去下聘那裏湊熱鬧的時候瞧見大小姐了,小姐,你猜怎麽著?”
黛蘇雖是如此問了晏宛綰,可是,黛蘇卻是知道,晏宛綰是不會搭理她的,黛蘇不由又自己搭了話,“今個太陽這麽大,空氣這麽熱,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的,可是,這大小姐身上穿著厚厚的錦緞長衫,整個人卻還是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