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妥嗎?”

侯老夫人淡笑著應了趙氏的話,臉頰上掛著輕淡的笑容。

“不是……”

“母親您做的決定,肯定沒什麽不妥當的。”

“兒媳……兒媳隻是想說,玉兒現在畢竟還沒有進咱們侯府的門,還未真的嫁給了三弟,如若母親這麽直接把陪嫁的手鐲送給了玉兒,那如果將來真的發生了什麽變故,到時候……”

趙氏的話說到這裏,不由猛然之間停頓了下來。

這般大喜的日子,尤其是在侯老夫人興致高昂的時候說這麽喪氣的話,實在是不討侯老夫人的喜歡,可是,這些話對於趙氏來說又是不說不行的,趙氏這才說了一半,將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麵。

“變故?”

“能有什麽變故?”

“我一見玉兒,心中就喜歡的緊,我無論怎麽看,玉兒都是做我兒媳婦的命,即便是真的有什麽變故,我也是要把這變故給踏平了。”

趙氏雖是收了後半句話,可是,很明顯她的阻攔已是惹怒了侯老夫人。

麵對侯老夫人的反問,趙氏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敢再有絲毫的言語,隻能是唇角僵硬的笑了笑,而後,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侯老夫人的話。

陳氏隔桌看著趙氏臉頰上的狼狽,唇角邊不由**漾起一絲絲的戲謔笑容。

這麽多年,趙氏仗著自己和侯老夫人同宗同源,都是蔭昌伯爵府的人,無論趙氏做的事情好與壞,都是能夠和侯老夫人更加親近幾分,這麽些年,陳氏可是沒少吃了趙氏的暗虧,心中有委屈,卻是沒有地方去申訴,畢竟,錦安候府內院之中,權力最大的人應該就是侯老夫人了。

現如今,錦安候府中又來了一個同樣和侯老夫人血緣親近的趙玉兒,從今以後,和侯老夫人私下裏親近再也不是趙氏的專享了。

陳氏心中所思所想,錦安候府中的其他人都是能夠想得明白,看的清楚,可是,趙氏仗著自己在蔭昌伯爵府的時候就能壓趙玉兒一頭,所以,這個時候趙氏也壓根就未曾將趙玉兒放在心上,侯老夫人親近趙玉兒,趙氏也是單純的看成了侯老夫人在親近蔭昌伯爵府罷了。

冷冷的回了趙氏的話之後,侯老夫人壓根未曾過多的再為趙氏考慮,轉而看向了趙玉兒的方向,臉頰上的笑容也是在這個時候舒展了些許,接著對著趙玉兒招了招手,催促道:“快戴上,讓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趙玉兒膽怯的望了趙氏一眼,手上卻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雖然趙玉兒不知道這碧玉手鐲到底代表了什麽意義,可是,單單看趙氏的反應,趙玉兒也是知道,這個碧玉手鐲對於趙氏來說肯定是有著什麽特殊的意義的。

這種時候,趙玉兒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惹怒了趙氏,畢竟她接下來的路還是要仰仗著趙氏的。

被趙玉兒這般盯著,趙氏忙低垂了眼眸,單手端起了茶盞,佯裝隨意的喝著手中的熱茶。

此時此刻,趙氏也做不到可以大方的告訴趙玉兒戴上手鐲了。

那手鐲是趙氏夢寐以求的東西,這麽多年,她乖順的陪在了侯老夫人的身邊,都是未曾得到這碧玉手鐲,趙玉兒不過是剛剛進了侯府這麽半天的時間,侯老夫人竟然就大方的將這碧玉手鐲送給了趙玉兒。

“我……我……”

趙玉兒未能從趙氏這裏得到答案,隻能悻悻的收回了視線,微微垂了臉頰,吞吞吐吐的想要開口說什麽。

還不等趙玉兒的話說出口,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趙玉兒身側默不作聲的晏盛平卻是突然之間站起身來,抬手,毫不遲疑的將放在錦盒中的碧玉手鐲拿了出來,戴在了趙玉兒的手腕上。

“啊?”

“這……?”

趙玉兒先是驚呼出聲,接著便是怔愣當場。

晏盛平卻也隻是起身幫著趙玉兒戴上了手鐲,接著,便是一言不發的又坐回了座椅上。

事情都行雲流水般的做完了,可是,直到這個時候,晏盛平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之間要替趙玉兒出頭。

或許是因為趙玉兒將來終究會成為他的女人,他不允許她丟了自己的臉麵,亦或許,是因為趙玉兒那精致小臉上的怯懦和慌亂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在看著身側趙玉兒手拿玉鐲不知所措的樣子時,晏盛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和楊氏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那時候的楊氏,也是這麽的柔弱,也是這麽的惹人憐愛。

心中這般想著,晏盛平不由轉身看向了楊氏的方向,而晏盛平探究的視線剛剛好撞入了楊氏那柔情似水的眼眸之中,晏盛平的心不由跟著狠狠一陣**漾。

轉身,晏盛平單手執盤,挑了幾樣楊氏平日裏愛吃的菜品,夾著放在了玉盤裏麵,而後,交代身後伺候的小丫鬟給楊氏端了過去。

“喲,三弟還真是多情郎啊!”

“這邊還給玉兒妹妹戴鐲子呢,這轉眼,又給愛妾挑選愛吃的美食了。”

“嘖嘖嘖……”

“這嬌妻美妾的,真是羨煞旁人啊!”

趙氏看著晏盛平,半開玩笑的嘲諷晏盛平道。

轉眼在看到低頭吃著佛跳牆羹湯的晏宛綰的時候,趙氏不由話鋒一轉,一臉歎息的接著說道:“吳妹妹那時候也是陪了三弟一場的,也是沒見三弟如此殷勤的照顧吳妹妹。”

“玉兒啊,你可真是有福氣的人,這剛剛進了侯府的門,就入了三弟的眼了,以後,在侯府中有三弟貼心照顧著你,也是不用擔心會受氣了。”

眼見楊氏的臉頰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個時候,趙氏的心中不由暗哼一聲。

她心中不舒服,誰也別想好過。

心中這般想著,趙氏收回視線,再次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趙玉兒,輕笑道:“而且,這美妾就算是再如何的受寵,她終究是比不過這正妻的尊貴的。”

“妾室不過是以色侍人,這年老色衰之後,最終還是會被男人給遺忘的,咱們這正妻的身份卻是永遠無可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