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晏宛綰想要開口叫叫青芷,可是,這個時候的晏宛綰就好像是被夢魘住了一般,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突然之間又扭轉了方向,朝著晏宛綰的床榻邊走了過來。
晏宛綰心中一喜,以為青芷等人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又回來了。
眼前白色身影一閃,接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晏宛綰的鼻翼間蔓延開來。
不等晏宛綰細細的嗅一嗅這絲絲縷縷的檀香味,下一秒鍾,一張俊美的臉頰在晏宛綰的眼眸中不斷放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祁蕭。
當看清床榻邊站著的人時,晏宛綰不由驚的出了一身冷汗,紅唇間驚呼道:“你怎麽到我的閨房中來了?你怎麽進來的?”
麵對晏宛綰的問話,祁蕭卻是不搭話,隻是唇角邊斜斜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在俊美的臉頰上**漾開來。
迎視著祁蕭的眼眸,晏宛綰總會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究竟是什麽地方不對勁,晏宛綰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眼見祁蕭又朝著自己的床榻邊靠近了幾步,眼瞅著那一雙修長的手指就要碰觸到她身上遮蓋的錦被了,這個時候,晏宛綰是真的晃了神了,小手緊緊地抓住了身前的錦被,費力的移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拉開和祁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你沒事吧?”
“你幹嘛?”
身子往後移動著,晏宛綰有些害怕的開口詢問祁蕭道。
麵對晏宛綰的問話,祁蕭也是不搭話,隻是,那薄唇邊邪魅的笑容在這個時候不由加深了幾分,那靠近晏宛綰的動作也是未有絲毫的停頓。
直到這個時候,晏宛綰才算是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祁蕭究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
以往,她見到的那個祁蕭是溫文爾雅,一身浩然正氣的玉公子,可是,眼前的這個祁蕭雖然樣貌上和祁蕭沒有絲毫的差別,可是,他舉手投足之間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邪魅之氣。
“你究竟是誰?”
當心中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晏宛綰更是著急了。
祁蕭不開口,卻是在這個時候猛然之間張開了雙臂,直愣愣的朝著晏宛綰撲了過去,眼瞅著就要將晏宛綰壓在自己的身子下麵。
就在這個時候,晏宛綰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小姐?”
“小姐你沒事吧?”
“你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小姐……”
眼神茫然的在床榻邊環顧了一圈,這個時候,床榻邊哪裏還有祁蕭的影子,隻有哭的滿臉淚花的黛蘇跪趴在床榻邊,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滿臉的擔憂。
“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即便是睜開眼未曾看到祁蕭的身影,可是,晏宛綰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了黛蘇。
“小姐剛才又抓又打,還不停地喊叫,奴婢……奴婢以為……”
黛蘇抽抽搭搭的不由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晏宛綰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在聽了黛蘇的話之後,晏宛綰方才意識到,方才她是被夢魘住了,不過,黛蘇說的,竟然和她在夢中經曆的一般無二。
“青芷和青鷺呢?”
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晏宛綰開口道。
“她們兩個去貼窗花了。”
“小姐閨閣的這些窗花和小燈籠,都是青芷姐姐和青鷺姐姐兩個人掛上去的。”
順著黛蘇手指的方向,晏宛綰的視線在房內環顧了一周。
果然和昨夜有了許多的不同,有了這幾張窗花的裝扮,房內頓時感覺喜慶了許多。
再有兩日就是新年了。
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啊!
晏宛綰記得,前世,她過完了這個新年之後,命運就和常墨言糾葛在了一起,她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隻是,現如今的楊氏成了最低賤的婢妾,不知楊氏還有沒有這個能力,將她送給常墨言呢?
“小姐,你在想什麽?”
“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小姐餓不餓?奴婢去給你拿點心吃吧?”
黛蘇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關切的看著晏宛綰出聲詢問道。
在黛蘇的眼中,點心就是極佳的果腹品。
“嗯。”
經曆了方才那一陣夢魘之後,晏宛綰感覺自己好像是打了一場仗一樣,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輕輕地應了黛蘇的話,晏宛綰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將身子靠在了後麵的床幃上。
回想昨個自己做的事情,晏宛綰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會把她累的癱軟在**,睡到現在。
可剛才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不由讓晏宛綰想到了書籍中看到的迷香。
“迷香?”
當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晏宛綰也是下意識的呢喃出聲。
視線在房內環顧了一周,一切如常,閨閣之中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動。
黛蘇出門不久,青芷便是端了一盆熱水從外麵走了進來,伺候晏宛綰起了床,青鷺更是將自己在集市上收集到的小玩意獻寶一樣的遞到晏宛綰的麵前。
被她們這麽一鬧騰,晏宛綰倒是將自己乏力夢魘的事情給忘記了。
“小姐,奴婢清晨一早就和青鷺沿著去荷風院的路尋了,可是,還是未曾找到小姐的發帶,後來奴婢又去內院管事那裏問了,她也是說未曾見到有發帶上交。”
昨晚無意之間丟了發帶的事情晏宛綰睡了一覺都要忘記了,沒曾想青芷和青鷺兩個人不僅記在了心裏麵,還真的費力去尋了。
晏宛綰正待開口安慰青芷和青鷺兩句,不等她的話說出口,這個時候,青芷已是接著開口說道:“不過,小姐放心,今個清晨外出尋發帶的時候,奴婢已經將小姐丟了發帶的事情逢人便說了。”
“到時候,就算是有人撿了這發帶想要生事,咱們也是不用怕了。”
聽著青芷如此細心地思慮,晏宛綰不由抿了紅潤的小嘴,開心的笑了。
她們終於知道要保護自己了,也是長了心眼了,不再像是前世那般的單純,別人說什麽,便死心眼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