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不說話,厲媽媽已經猜想到了侯老夫人此時心中的態度,稍稍沉吟之後,厲媽媽不由開口,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嗬!”
“厲媽媽真的是好本事啊,不過是侯府的一個下人,竟然能夠操縱這麽多的人,還能背地裏殺人於無形。”
“這番本領,真的是讓綰兒佩服不已啊!”
“綰兒能夠讓厲媽媽費了這麽大的功夫來坑害,說來還是綰兒的榮幸了。”
晏宛綰抿了紅潤的小嘴,淡淡的笑著說道。
厲媽媽也是察覺到了晏宛綰是個難纏的,即便晏宛綰如此的刺激厲媽媽,厲媽媽卻還是選擇了對晏宛綰閉口不言。
抬頭,厲媽媽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深深地給侯老夫人磕了一個頭後,對侯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糊塗,鑄成了今日大錯,隻盼老夫人不要因此再責罰我們家夫人,對於這件事情,夫人是毫不知情的。”
“三小姐手中的金釵,也是奴婢偷了出去,押給那李二狗的,夫人這般寶貝侯爺的信物,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的將金釵嫁給一個臭男人的手中?”
既然殺害李二狗這件事情已經推脫不開了,厲媽媽索性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了下來。
趙氏淚眼婆娑的望著厲媽媽,想要開口替厲媽媽辯解兩句,可是,豔紅的唇角張了又張,最終,那到了唇邊的話語還是未曾說出口。
事實麵前,任何的狡辯都顯得那般的蒼白。
“真的是你一個人做的?”
“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要這麽做?”
“侯府自認這些年從來不曾虧欠了你,你為何要至侯府的臉麵於不顧,做出這種事來?”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這些話雖然是再問厲媽媽,可是,那冰冷的視線卻是在趙氏和厲媽媽兩個人的身上來回遊走。
侯府中沉浮了這麽多年,侯老夫人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棄車保帥的道理?
“奴婢從來未曾想過要損傷侯府,更是不敢損傷侯府,奴婢做這些事情,單純的隻是奴婢和三小姐兩個人之間的私人恩怨。”
“三小姐自從荷花池落水被救後,性情大變,往日裏,三小姐雖是不親近我們家夫人,可是,在見到夫人的時候,那也是畢恭畢敬的施禮的,可是,自從三小姐落水之後,再見到我們家夫人的時候,不是趾高氣揚的不施禮,就是陰陽怪氣的一陣嘲諷。”
“我們家夫人為了三小姐的事情,不知道躲在房間中哭過多少次了,雖然夫人從來不講這些事情說給奴婢聽,可是,奴婢知道夫人的心中是傷心的。”
“能夠讓我們家夫人不傷心的唯一辦法,就是將三小姐趕出侯府,所以,奴婢這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想要將三小姐送到法華寺中修行一段時間,一來是為了給夫人出口惡氣,二來,奴婢感覺三小姐確實有必要到佛門之中修身養性,好好地的磨一磨身上的戾氣。”
厲媽媽一番話說完,侯老夫人看向晏宛綰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原本,厲媽媽買凶殺人的事情板上釘釘的,可是,此時聽厲媽媽一番辯解之後,好似她的所作所為都變成了理所當然的。
這個時候,晏宛綰真的是有些後悔追問厲媽媽方才那幾個問題了。
現如今沒有能夠咬住趙氏,反倒是讓厲媽媽也跟著翻了翻身。
“無論你再如何說,禍亂侯府,買凶殺人,這都是你萬萬不該做的。”
厲媽媽言語落下後,侯老夫人未曾說話,那一側站著的陳氏反倒是接了厲媽媽話茬,開了口,道:“明明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背後搗鬼,事發之後,你為了躲避責罰,竟然是不惜攀咬旁人,滿口謊話。”
“幸而今個有周府的周大公子抓住了凶手,還了我的清白,如若不然的話,那引了賊人入侯府,謀害侯府嫡孫的罪名豈不是吟秋院要幫你承擔著了?”
“你這種瞞上欺下,橫生事端的奴才,實在是可恨的緊。”
陳氏雖是不敢和趙氏硬剛,可是,對於趙氏手底下的奴才,陳氏自然是不懼怕的。
今個被趙氏和厲媽媽一唱一和的扣了這麽好幾個大帽子,陳氏這會便是借了她們的手段,指桑罵槐,連著趙氏一起也罵了。
說到這裏,陳氏不由轉而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恭聲道:“母親,雖說這厲媽媽是貼身伺候了大嫂嫂這麽些年的,可是,厲媽媽這次犯下的罪過實在是讓人難以寬恕。”
“若是今個饒了厲媽媽,那今後侯府中眾人,稍有些私人恩怨,豈不是就要設計坑害別人?”
趙氏話音還未落下,晏宛綰已是向陳氏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現如今花廳中,這些話也隻有陳氏說出口是最合適的。
晏宛綰原本以為陳氏是不敢應聲的,不曾想,陳氏不僅僅開口了,還說的有鼻子有眼靜的,讓侯老夫人也是不好拒絕的。
“母親,求求您饒了厲媽媽這一次吧,兒媳回去之後,一定會狠狠地懲戒她,保證她下次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
“母親,求您開恩啊……”
侯老夫人還未開口,這個時候,趙氏已是跪在地上,連連給侯老夫人磕頭求了情。
在聽了厲媽媽那一番話之後,侯老夫人的心中已經開始動搖,她甚至有些憐憫厲媽媽對趙氏的這一份忠心,可是,在看了趙氏此時的一番舉動之後,侯老夫人不由又在心中改變了主意。
趙氏從嫁入侯府,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這種狀態,厲媽媽‘功不可沒’,如若讓厲媽媽繼續留在趙氏的身邊,到最後,隻會釀成更大的禍患。
以前,侯老夫人雖然動了將兩個人分開的心思,可是,厲媽媽不犯錯,侯老夫人也是不好多說什麽的,現如今厲媽媽犯下了這種大錯,無論侯老夫人如何處置厲媽媽,她們兩個人都說不出來第二種言語的。
侯老夫人心中這般想著,不由單手狠狠地拍在了方桌上,冷冷的看向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