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青芷便是悄無聲息的從房間內走了出去,消失在棉簾邊。
此時,房內的眾人幾乎都將注意放在了趙氏和陳氏的身上,壓根未曾留意到房內少了一個小丫鬟。
青芷從房內出來後,先是去了依嫡院,原以為厲媽媽和趙氏兩個人都來了亭榭閣,依嫡院的看守也該鬆懈一些的,可是,青芷圍著依嫡院溜達了許久,都未曾找尋到機會進入依嫡院,隻能無功而返,回到了亭榭閣。
就在青芷一臉挫敗的準備挑開棉簾進屋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側房內的呻*聲透過棉簾傳了過來。
轉身,青芷四下看了看,眼見周圍沒有人,青芷手腳利落的挑了棉簾,進了屋內。
進去之後方才發現,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被常媽媽從廳堂中帶走的朱婆子。
受了刑法的緣故,這個時候,朱婆子嘴角邊帶著血絲,整張臉都腫脹的好像饅頭一樣。
聽到有人挑了棉簾進來,朱婆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手腳並用朝後麵挪了挪身子,待看到進來的人是青芷後,朱婆子臉頰上的恐懼這才消散了幾分,口中呢喃的叫了青芷的名字,兩行清淚順著眼角邊滑了下來。
“哎!”
“你真是糊塗,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先不說那李二狗進入府內裝神弄鬼的事情,你看角門,放了外男進來,那在侯府中就是重罪,一旦發現了,那是要被打死的。”
朱婆子雖是年近四十了,可素日裏卻是和青芷這些小姑娘交好,因著朱婆子的性子比較的軟弱,倒還被青芷庇佑了幾次。
眼見朱婆子受此一難,青芷的心中也是難受得很。
“我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被主人發現了,那就是了不得的重罪。”
“我原本是不想做的,是她們逼我的,是她們逼著我這麽做的。”
“雖然我膽小怕事,可是,我卻是不惜命的,但是,我不怕死,我卻是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無辜受屈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應了下來。”
此時,朱婆子雖然未曾明白說,可是,青芷也是能夠猜想到,她們是如何脅迫了朱婆子的。
畢竟,依著朱婆子的性格,實在是萬萬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常媽媽適才問你,你為什麽不把實情告訴常媽媽?”
“你若是真的就這麽默不作聲的認下了這個罪名,恐怕你這次就真的沒有命了。”
在聽了朱婆子這一席話之後,青芷心中也是認定了自己的猜想,朱婆子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事情的。
依嫡院厲媽媽哪裏未曾找尋到什麽有用的證據,如若真的能夠在朱婆子找到些什麽線索,也是不算辜負小姐的囑托了。
“不能說,如果真的說了,就害了我的女兒了。”
“老婆子的命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丟了性命,好歹我也是給女兒留下了錢財的,今後,她有了這些錢,就不用再像我一樣,一輩子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了。”
朱婆子表麵上看似是在忌憚趙氏的威脅,實際上,朱婆子也是貪戀趙氏的錢財。
畢竟,趙氏賞下來的那些錢,是她為奴為婢幾輩子都攢不下的錢,如若真的讓她用性命去換這些錢財的話,那朱婆子也是義無反顧的。
接下來,青芷又給朱婆子說了許多的好話,苦口婆心的勸說了朱婆子半天,可是,這個時候的朱婆子可謂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青芷眼見在朱婆子這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挑了棉簾回了亭榭閣花廳。
進了屋,青芷未曾理會旁人,直奔晏宛綰而去,將方才外麵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晏宛綰說了一遍。
“嗯。”
聽聞青芷的話,晏宛綰未曾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從方才發生的這些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這厲媽媽是個膽大心細的,原本趙氏在這件事情上遺漏了很多的把柄,任一個被人抓在了手中,那都是致命的,可是,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厲媽媽卻還是能夠輕輕鬆鬆的幫著趙氏掃清了路上的障礙,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會放鬆警惕,任由旁人進入她的房間呢?
如此想,倒是晏宛綰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竟是妄想著能夠偷偷地進入厲媽媽房間,從她的房間裏麵找到那丟失的名帖。
“母親,兒媳是冤枉的,兒媳真的沒有做大嫂嫂說的這些事情,兒媳真的好冤枉……”
這個時候,陳氏跪在廳堂下,已是手捏錦帕摸上了眼淚。
趙氏慣會東拉西扯的攀誣別人的,再加上侯老夫人是偏向著趙氏的,那陳氏更是沒有了回嘴的餘地。
如若這個時候吟秋院再拿不出什麽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那這頂帽子她們是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了。
看著廳堂中發生的一幕,晏宛綰同樣也是心急如焚。
片刻後,晏宛綰對著青芷再次招了招手,待青芷來到了晏宛綰的身邊後,晏宛綰這才壓低了聲音,對青芷說道:“那朱婆子不回家的時候,你不是常常去幫著朱婆子去陪著她女兒嗎?想來,她那個女兒對你也是極為信任的,你這樣……”
簡單的吩咐了青芷兩句後,青芷轉身又悄悄地出了房門。
看著青芷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棉簾邊,晏宛綰這才收回了視線,微微緊蹙的眉心間滿是忐忑。
她也是突然之間想到了這個主意,到底能不能成,晏宛綰的心裏也是沒有底的。
這時候,趙氏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原本,她和陳氏兩個人是齊刷刷的跪在侯老夫人的麵前聽訓的,可是,這個時候變成了陳氏抽抽噎噎的繼續跪著,而趙氏則是由常媽媽攙扶著,在一側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好了,不必再說了。”
“你也不要說我偏心,隻聽她一家之言,莫說是咱們侯府,即便是民間的小門小戶,那也是要拿著證據說話的。”
侯老夫人冷冷的瞥了陳氏一眼,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