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貧僧是冤枉的,貧僧真的是冤枉的啊……”

“是大夫人讓貧僧這麽做的,貧僧真的沒有禍亂侯府的心思啊,貧僧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

“老夫人,老夫人……”

兩個粗使的婆子聽了侯老夫人的吩咐,挑了棉簾從房門外走了進來,拖起那跪在地上的大和尚便是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那大和尚雖然是男人,卻不是兩個粗使婆子的對手,在兩個粗使婆子的手中,大和尚就好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般,隻能任由兩個人拖拽著朝著房門外麵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大和尚還是將一線希望放在了侯老夫人的身上。

可是,大和尚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說得越多,對他自己反倒是不利的,若是能夠閉口不言,說不定侯老夫人在細細的思量之後,還是可以將他這一頓棍子給免了去的。

當棍子打在身上的悶響聲混雜著大和尚的慘叫聲傳過來的時候,這個時候,趙氏的臉色才算是少少的有所好轉,那豔紅的唇角邊總算是露出了絲絲縷縷的笑容。

可是,當趙氏抬頭時,卻是看到侯老夫人正冷著一張臉直直的盯著她,趙氏臉頰上的笑容在這個時候瞬時消散了去。

趙氏如此聰慧之人,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侯老夫人這是為了替她解圍,她心中理虧,自然是不敢過分的張揚的。

“好了,我也是累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以後像是這種不著調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叫我了,亂哄哄的鬧了這麽大半天,不過是一場荒唐的鬧劇罷了,真是可笑。”

“常媽媽,咱們回去吧!”

說話間,侯老夫人從座椅上站起身來,作勢就要離開。

已經處理了這大和尚,剩下的事情,侯老夫人也是無心再幫著任何人收拾殘局了。

而且,年事已高的侯老夫人這個時候也實在是沒有精力再盯著這件事情了。

這個時候,趙氏自然是樂的見侯老夫人離開的,隻要是侯老夫人走了,那麽,亭榭閣花廳之中,就唯她獨大,到時候,趙氏想要說什麽想要做什麽,便是沒有人能夠管的了。

“外麵伺候的,趕緊把老夫人的暖轎抬過來,萬萬不要凍著咱們老祖宗。”

心中這般想著,趙氏忙疾走幾步,來到了侯老夫人的身邊,分外殷勤的將手爐放到了侯老夫人的手中,又親自攙扶著侯老夫人的胳膊,作勢就要送侯老夫人出門。

“祖母,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了嗎?”

這個時候,晏宛綰攔在了侯老夫人的去路,猛然之間開口,追問侯老夫人道。

趙氏費了這麽大的周折,設了這麽一個局,來陷害她,而她又費了這麽大的勁,方才破解了現在的危機,眼看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侯老夫人這個時候卻是擺出了一幅和稀泥的架勢,想要這麽稀裏糊塗的就把這件事情給了結了,晏宛綰的心裏麵當然是不願意的。

“三丫頭,不罰你,看來你是越來越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是怎麽寫的了。”

“你祖母已經說了,身體乏累,想要回榮安堂休息了,你這般的阻攔,到底居心何在?”

“難道非要把你祖母累病了之後,你心裏才開心?”

“還不趕緊讓開?”

趙氏如此訓斥了晏宛綰之後,晏宛綰卻是倔強的擋在了侯老夫人的前麵,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見此,趙氏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而看向了晏盛平的方向,沉聲道:“三弟,你平日裏就是這麽教育三丫頭的?”

“目無尊長,毫無孝心!”

“真不知道咱們侯府怎麽會養出來你這種孩子,簡直就是咱們侯府的恥辱。”

“莫要說什麽金貴的金鳳命格了,就算是做侯府的小姐,也是不夠資格的。”

事到如今,趙氏還在糾結匯智大師的預言。

被趙氏訓斥,這個時候,晏盛平的心裏麵雖然是惱火,可是,長久以來禮法對他的教導卻是不允許晏盛平對趙氏有任何的不恭敬的。

黑了一張臉,晏盛平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生氣道:“現在你祖母已經還了你的清白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如若匯智大師不來的話,這個時候恐怕你早就已經被送到侯府外去養著了。”

“再者說了,那三個奇奇怪怪的木盒,就連匯智大師都說過了,那是不幹淨的邪祟之物,那仨個木盒是從你的房間裏麵搜出來的,到現在你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放在你的房間裏麵的……”

這時候,晏盛平似乎也是自己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偏了心。

無論怎麽說,晏宛綰都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和趙氏之間不過是叔嫂的關係罷了,這個時候,他總不能為了維護趙氏的麵子,最後反倒是把自己的女兒再給搭進去。

晏盛平說這裏不僅稍稍停頓了片刻,而後,方才接著說道:“你說說你,連自己的房間都看不好,不先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是巴巴地瞅著別人不放手了,哪裏就有這種道理?”

“我已經處置了那攀誣你的和尚,綰兒可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這個時候,被趙氏和常媽媽攙扶站立的侯老夫人突然之間開口,沉聲詢問晏宛綰道。

看著侯老夫人那冰冷不帶絲毫溫度的雙眸,這一刻,晏宛綰那急切的心也是慢慢的恢複了平靜,有些發熱的頭腦也是在這時候漸漸的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她處置了大和尚,那就算是對晏宛綰有了交待,那冰冷的眼神更是警告了晏宛綰,不要得寸進尺。

晏宛綰心中頓時清明,在這個花廳之中,根本就沒有人真正為她做主,這麽多的人齊聚一堂,不過是在等著對她進行最終的審判,不過是聚在一起商量商量該如何處置她罷了。

當事情的發展一旦超出了他們的控製範圍,威脅到錦安候府的利益的時候,他們又會突然之間抱成一團,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