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一本正經的回應了侯老夫人的問話。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大和尚還從經書上找了許多的佐證,又背誦了一段佛法。
聽著大和尚的辯解,晏宛綰不禁在心中暗暗的讚了大和尚一聲,他比楊姨娘找來的遊方道士好多了。
看來價錢也是不便宜的。
“好。”
響亮的喊了這麽一個字出來,接著,侯老夫人吩咐常媽媽道:“吩咐下去,把花廳的棉簾挑起來,讓軒兒帶那白衣人進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老夫人,這若是被旁人瞧了去……”
得了侯老夫人的吩咐,常媽媽卻是未曾立馬離去,而是有些遲疑地開口,想要勸解侯老夫人兩句。
門廳打開,棉簾挑起,屋內發生的任何事情,說的每一句話,外麵的人都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清清楚楚的聽到的,更何況,屋外圍著丫鬟婆子還未散去,這豈不是讓下人看了笑話?
侯老夫人心知常媽媽擔憂,可是,這次,侯老夫人卻是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定然是要給這作祟之人長個記性。
她的年齡是越來越大了,今後許多事情她想管,恐怕都力不從心了,想要侯府天長日久的平穩延續,她就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侯府的內院耍心機。
如若隻是利益相爭的小打小鬧,她也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這一次侯府鬧鬼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顯然,這背後推動之人根本就沒有把侯府的利益放在眼中,這才是侯老夫人最不能容忍的。
“你不必再多言,我心中自有打算。”
堵了常媽媽言語,侯老夫人接著吩咐門外的婆子道:“你去,看看三位老爺哪一位還在府中,連帶著祁公子,一並給我請過來。”
安排停當後,侯老夫人率先在正對門口的上位端坐了,直麵著外麵下人。
在看到侯老夫人後,那圍在亭榭閣院子周圍的眾人在這個時候不由收斂了許多,議論聲也是小了許多。
那白衣人被晏名軒帶到了花廳內,便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侯老夫人磕頭。
侯老夫人卻隻是冷眼旁觀著他的額頭碰觸地麵乓乓作響,既不應,卻也是不拒絕,亦是不審問,就這麽安安靜靜的晾著他。
片刻後,當發覺侯老夫人沒有半分反應後,白衣人的磕頭聲也是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心下的惶恐少了幾分,那白衣人暗暗抬頭,視線在房內掃了一圈,當看到趙氏身後站著的厲媽媽時,那白衣人的眼神之中閃現了一抹生的希望,眼神熱切的盯著厲媽媽。
雖知這白衣人眼神四處飄散已是失了禮數,可是,這個時候,晏名軒卻是不管不問,任由他自己好好的辨認。
這是來時祁蕭早早的交代好的,晏名軒隻負責將這人帶到侯老夫人的麵前,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再插手。
“小姐,他身上穿的這件衣衫,不正是前些日子咱們屋裏丟的那件嗎?”
此時,眾人皆是想要瞧瞧他那披散下來的長發遮擋下的容顏是什麽模樣,倒是青芷心細,竟是將視線放在了他身上穿著的長衫上。
如此問了晏宛綰,不等晏宛綰有所回應,青芷已是轉而看向了侯老夫人,恭聲道:“老夫人,他身上穿著的這件衣衫,正是我們家小姐前些日子丟的那一件,奴婢平日裏負責打理著小姐的衣衫,如若衣衫有什麽偏差,奴婢定然是能夠記住的,絕對不會出錯的。”
“而這件衣衫好巧不巧,正是奴婢陪著小姐去丞相府小住時丟的。”
青芷的話惹得地上跪著的白衣人又是一陣忙不迭的磕頭求饒,道:“這衣衫絕對不是小人偷的,小人隻是……隻是……”
跪在地上的人解釋的話語還未說完,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已是皺著眉頭,冷聲打斷了白衣人的話語,冷聲道:“你是男人?”
不僅僅是侯老夫人,在場所有人聽了白衣人的言語之後,皆是麵露驚詫之色。
那圍在亭榭閣院子內外的丫鬟婆子更是直接炸開了鍋,各種各樣的猜測言辭接連不斷的朝這邊傳了過來。
按照大和尚的言語,那在侯府之中遊來**去的乃是三小姐的真身,是被水鬼逼出體外的魂魄,可即便是這魂魄再如何的變化,也是不該從女人直接變成男人的。
侯老夫人轉而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沉聲詢問道:“昨日晚上,咱們祖孫兩個人在院子裏碰到的東西就是他?”
“孫兒不確信是不是他,但是,孫兒卻是可以確定,昨日院子中攪得全府雞犬不寧的,確實是一個男人。”
“不過,若是讓孫兒仔細的辨認過之後,孫兒還是有辦法能夠確定是不是眼前這個人的。”
此時,侯老夫人對晏宛綰的詢問已是說明,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心裏麵已經信了晏宛綰之前的說辭。
“抬起頭來!”
侯老夫人冷聲吩咐了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道。
那白衣男子倒是聽話,侯老夫人的話音還未落下,白衣男子已是抬起頭來,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
可即便是他抬起頭來,卻還是看不到他的樣貌如何。
那披散而下的黑色長發將他的整張臉都嚴嚴實實的遮擋了起來,別說是黑夜了,就算是現在烈日當空,一眼看去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一團。
“祖母,就是這個人,昨天晚上,就是他抓住了孫兒,差點將孫兒給掐死。”
眾人都還未看見這白衣男子長長的頭發下麵遮擋的麵容是何種模樣,晏宛綰這個時候已是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那白衣男人的衣袖,急切切的對侯老夫人說道:“昨天晚上,孫兒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拚了命的抓了他的胳膊,當時,孫兒記得很清楚,孫兒在他的右胳膊上抓出了長長的傷痕,祖母,您看他的右胳膊。”
“三小姐,你莫要錯怪了小的。”
“小的一個外男,哪裏有福分見三小姐的麵啊?”
白衣男子急切的否定了晏宛綰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