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該怎麽查,就怎麽查!”
“在依嫡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為了源哥,哪怕是把侯府翻一個遍,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冷冷的聲音從院子外麵傳了過來,接著,一定暖轎被幾個粗壯的婆子抬了進來,常媽媽則是跟在了轎子一邊伺候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侯老夫人。
眾人讓出了一條路,暖轎一路不停,抬到了花廳門前。
“祖母安!”
侯老夫人下了暖轎,晏宛綰等人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施了一禮。
“綰丫頭,今日有我在這裏守著你,往後,若是有人敢拿著這件事情說事,我定然不會輕饒了她們。”
“即便是外府內有閑話,我也一並去尋了她們。”
侯老夫人看著晏宛綰,保證道。
方才,侯老夫人雖然未在現場,可是,對於現場發生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很顯然,侯老夫人突然之間前來,根本就不是侯老夫人自己來的,而是被有心人給請了來的。
心中這般盤算著,晏宛綰不由轉而看向了趙氏的方向,而此時,趙氏也正唇角含笑,偷偷地瞄向了晏宛綰的方向。
此時,晏宛綰看似得到了侯老夫人的保證,可是,實際上卻是什麽都沒有得到的,流言蜚語,哪裏是侯老夫人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釋清楚的?
就連皇家都是懼怕眾人非議,做事都是需要三思而後行,她們皆是閨閣之人,哪裏就有這麽大的本事。
可是,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如若晏宛綰還是不讓行的話,表麵上看起來,到好像是晏宛綰真的心虛了一般。
晏宛綰乖順的向侯老夫人施了一禮,而後,對侯老夫人笑道:“綰兒但憑祖母吩咐。”
說話間,晏宛綰移動了腳下步子,將身後的門簾讓開來。
侯老夫人由常媽媽攙扶著,剛要招呼著厲媽媽將小少爺抱到暖閣之中來,視線回轉間,卻是看到了亭榭閣院子內外圍著的那一幫看熱鬧的下人,不由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看向了趙氏的方向,道:“這些下人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主子的事情,也是他們能夠窺探的?”
“今日之事,雖非家醜,卻也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你怎麽的反倒是任由他們在這裏圍觀?”
聽聞侯老夫人的問話,趙氏不敢有任何的遲疑,趕緊疾步上前,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這才道:“母親,方才兒媳隻顧著照看源哥了,一時之間未曾察覺,後來發現這麽多人圍在亭榭閣的時候,已是有些晚了。”
“兒媳自是知道,這些婆子的嘴碎的很,若是讓她們瞧了,定然是要到處宣揚的,可是,若是這般直接刻意的將他們給趕走了,到時候,她們還不知道自己捏造出來什麽不著邊際的話到處宣揚呢!”
“後來兒媳細細的想過之後,這才決定將他們留下來的。”
趙氏一番話說的句句在理,可是,侯老夫人在聽了這些話之後,卻是眉頭緊鎖,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是明顯了幾分。
“下人不得窺探主子的事情,這是規矩。”
“讓她們趕緊離開。”
侯老夫人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時候,趙氏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最後還是將到了嘴邊上的話語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趙氏未回話,晏宛綰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之間叫住了侯老夫人,笑著說道:“祖母,既然他們都已經見到了黑白兩個木盒了,也聽到了匯智大師的鬼差守門的一番言辭,如若這個時候把他們給趕走的話,到最後,或許他們真的會像大嬸嬸說的那般,憑借著自己的猜想,胡亂編造的。”
“把他們留下來,也是可以讓他們做個見證,若是將來府外有什麽不好的傳言的時候,他們也是該知道如何辯解維護咱們侯府的。”
耳聽晏宛綰如此說,侯老夫人還未說什麽,這個時候,趙氏卻是雙手一怕,笑道:“還是三丫頭的腦袋聰明,方才我就是這麽個想法,可是,被母親一問,我這腦子反倒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趙氏和晏宛綰兩個人都如此堅持,侯老夫人未曾再多說什麽,轉身看向了大和尚的方向,雙手合十,客氣的對大和尚說道:“大師,勞煩您了。”
“老夫人客氣了。”
回了禮,大和尚倒是未曾謙讓,直接抬腳,走在侯老夫人的前麵,進了花廳。
入了門,大和尚的腳步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放緩了下來,視線在花廳之中轉動了兩圈。
晏宛綰看大和尚這架勢,倒好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行走了。
她的閨閣,別說是大和尚了,就連晏盛平都是不能常常進來的,大和尚進來,自然是陌生的很,更何況,進了花廳的門,往往隻有一個門廳,那就是通向內室的,可是,當年晏宛綰的母親在改造內室的時候,將花廳的邊上開了幾個側廳,一下子多出了好幾個門廳,陌生人進來,確實是不知道該走哪個門。
可進來都進來了,總是不好這麽直愣愣的站著冷場的,大和尚暗暗咬了咬牙,佯裝深沉的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在了地上,口中又是一陣念念有詞。
片刻後,大和尚站起身來,沉聲道:“貧僧已經看到了那邪魅之物散發出來的黑色霧氣,她就在這閨房之中。”
話說完了,大和尚卻是身子不動,眼睛在這幾個裝飾極為相似的門廳上左右打量著。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晏宛綰發現了大和尚的異常,就連懷中抱著源哥的厲媽媽也是發現了端倪。
隻見厲媽媽抱著源哥,作勢就朝著暖閣門邊靠近過去,不待厲媽媽靠近門邊,這個時候,晏宛綰已是搶先一步,對大和尚說道:“大師,既然您已經發現了那邪魅之物,還是不要耽擱了,趕緊去除掉吧?”
侯老夫人也是附和著晏宛綰的話,催促著匯智大師。
眼瞅著是拖不下去了,大和尚隻能暗暗咬了咬牙,心一橫,直直的朝著晏宛綰吃飯的偏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