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晏宛綰未曾回應祁蕭的話,腳下的步子卻是不停,頭也不回的朝著前麵走去。
此時,晏宛綰的腦海之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她隻想趕緊從祁蕭的視線中消失。
她害怕,哪怕是一句簡單的交流,也會讓她內心中的堅硬瞬間破防。
可晏宛綰還未走出去多遠,身後的祁蕭已經追了上來,大手毫不遲疑地抓住了晏宛綰的手腕,阻止了晏宛綰前進的步伐。
“你……你瘋了嗎?”
被祁蕭握住了手腕,晏宛綰心下一驚,雙眸下意識的朝著身後和左右望了過去。
這可是在依嫡院的門口,如若他們倆現在的這般樣子被人看到了,那到時候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了。
即便她心裏麵對祁蕭有著說不清的情愫,可是,這一份情感注定是見不得光的,更是不敢被人知曉的。
“快放開,你放開……”
晏宛綰費力的想要甩開祁蕭的手,可是,這個時候,祁蕭的手好像粘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樣,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都是未曾撼動分毫。
心砰砰的亂跳,晏宛綰焦急的紅了小臉,再看祁蕭,卻是薄唇微微勾起,他竟是淡淡地笑了。
“跟我來。”
簡單的吐出了三個字,不管晏宛綰願意還是不願意,祁蕭手上微微用力,已是拉著晏宛綰從長廊上下來,轉身朝著依嫡院側麵的角落邊而去。
這個地方雖然靠近依嫡院,但是,卻是一個凹進去的角落,如果不是刻意找過來,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避開了眾人的視線,祁蕭這個時候才算是放開了晏宛綰的手腕,在晏宛綰的身前站定了。
站在晏宛綰的身前,祁蕭卻是不說話,就這麽深深地凝視著晏宛綰。
被祁蕭看的心中微微發慌,不待祁蕭開口,晏宛綰已是率先開口,急聲道:“不知道祁公子叫綰兒來這個地方,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適才祖母的吩咐祁公子也是聽到了,如若沒有什麽特別緊要的事情,綰兒要回亭榭閣待著了。”
語落,不待祁蕭回話,晏宛綰接著抬腳,就要繞開祁蕭離開。
就在晏宛綰從祁蕭的身側走過的時候,祁蕭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之間伸手,擋住了晏宛綰的去路,開口道:“為何突然之間要如此?”
晏宛綰謹慎的探查了四周,確定沒有旁人之後,晏宛綰這才皺眉,佯裝生氣道:“祁公子,你是錦安候府的四爺,名份上,您是我的長輩,綰兒無論何時見了祁公子都是施禮問安的,綰兒未覺失禮的地方。”
“可是綰兒最近做錯了什麽,讓祁公子心中不悅了?”
聽聞晏宛綰的話,祁蕭一時語塞,直直的盯著晏宛綰看了許久,末了,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話,他雖是極不願意聽,可晏宛綰說的都是事實,他們兩個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若不能出人頭地,他們兩個人絕無可能。
“我本是沒有明日的人,又怎敢談未來。”
“原是我想多了。”
苦笑一聲,祁蕭不由輕聲呢喃道。
望著祁蕭頹然的模樣,晏宛綰想要出言開解祁蕭,讓他珍惜和長樂公主的這份情愫,可是,話到了嘴邊,晏宛綰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自己方才已經和祁蕭說過了,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的也僅僅隻是輩分之間的關係,那祁蕭作為她的長輩,如若這個時候晏宛綰唐突的去關心祁蕭的婚配事宜,好像也是不合禮法的。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和他有糾葛,對於他的事情,還是少說話的好。
眼見晏宛綰未曾搭話,這個時候,祁蕭心中的失落不由更是加深了幾分。
沉吟片刻,祁蕭伸手從衣衫中拿了幾個白色的瓷瓶出來,遞到了晏宛綰的麵前,道:“這是我自己研製的藥粉,你帶在身上,萬一有什麽突然情況的時候,也是可以應急的。”
望著那在祁蕭的手指間閃動著柔柔光澤的白色玉瓶,晏宛綰本想拒絕,可是,想到昨日亭榭閣裏的蹊蹺事件,晏宛綰伸手不由接過了祁蕭手中的玉瓶。
有這藥粉在手中,心中不至於過於慌亂的,如若真的有什麽突然情況發生的時候,或許這要分真的能夠給自己避災躲禍的。
接了玉瓶,晏宛綰彎腰給祁蕭施了一禮,輕聲道:“綰兒多謝祁公子關心。”
“嗯。”
淡淡的點了點頭,祁蕭未曾再多說什麽,而是腳下步子微動,直接側身給晏宛綰讓出了空隙。
側身從祁蕭身側走過,淡淡的檀香味混雜在祁蕭呼出的溫熱氣息,在晏宛綰鼻翼間暈染開來,晏宛綰的心不由跟著狠狠地一悸,腳下的步子也是淩亂了些。
不過是幾步的路程,可是,晏宛綰卻感覺自己似乎走了一個世紀這麽久。
好不容易從祁蕭的身邊走了過來,晏宛綰不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出來,腳下步子微頓,接著,晏宛綰頭也不敢回的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自始至終,晏宛綰都未敢抬頭看祁蕭的雙眸,如若此時她回頭,四目相對的刹那間,她定是能夠感覺到他心底的哀傷。
她一頭闖進了他灰暗的人生,給他的人生帶來了色彩,撩動著他的心弦,當他真的摒棄了所有的顧慮,想要抬腳朝她靠近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建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事實擺在麵前,他早該想到今日這般場景的。
是該回到自己的那一片天地中去了。
劍眉微蹙,祁蕭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小姐,祁公子看起來好像傷心了,你難道非要對祁公子如此絕情嗎?”
“你現在還沒到及笄……”
青芷回頭看向祁蕭的時候,正好看到祁蕭雙眸凝視晏宛綰背影的模樣,青芷心中不忍,想要幫祁蕭在晏宛綰的麵前勸解兩句。
不等青芷的話說完,晏宛綰已是冷聲打斷了青芷的話,沉聲道:“長痛不如短痛,我這麽做,何嚐不是為了祁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