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去其他府內做主母的人了,哪能沒點自己的小心思。”
自晏宛綰落水後,常媽媽也是一改之前的態度,話裏話外對晏宛綰都是喜愛。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自然是不反對的,可是,若是她想要將這些小心思用到自家人的身上,那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想到趙氏為了讓晏明轍和長樂公主相見,那可是費盡了心思,不曾想,晏宛綰三言兩語之間看似平常無奇,卻是句句話都在拆台。
若不是席麵上說了別的事情打了岔,侯老夫人定然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晏宛綰的。
如今一鬧騰,倒是讓侯老夫人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老夫人,奴婢看您是想多了,那三小姐如此乖巧的丫頭,哪裏就有那麽多的壞心思啊?”
“三夫人突然病故,她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後來就一直養在大夫人的房內,大夫人雖說是對三小姐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是,老夫人也是做了娘的人,這娘親對兒女的心思,老夫人應該是再清楚不過,誰的好,那都是比不得親娘的好。”
“從依嫡院離開後,三小姐對大夫人生了嫌隙,也是未可知的。”
晏宛綰那日無故落水,常媽媽就曾經給侯老夫人點了其中的玄機,隻是,那個時候常媽媽也是不喜歡這個刁鑽的三小姐,自然也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替晏宛綰出力的。
因此,即便是知道晏宛綰是被人陷害的,眾人卻都做了睜眼瞎,假裝看不明白這件事情。
“趙氏做的這些事情,我多多少少的也是聽到了一些的,可是,我能怎麽做?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嫁進侯府這麽多年,這明麵上的榮耀是有了,可是,我自己的兒子我心中清楚,侯爺這些年在感情上確實是虧欠了她了。”
“一個女人一生求的是什麽?不外乎是丈夫的疼愛罷了。”
“哎,隻要是她事情做的不過分,便是由著她去了。”
兩人屋內敘著家常,常媽媽不由將自己的針線筐子搬了出來,在燈下忙活開了。
“這夜色都深了,屋內光線又這麽暗淡,你怎的倒是又做起來針線活了?也不怕熬壞了眼睛。”
侯老夫人斜斜的靠在了軟塌上,皺眉輕聲訓斥常媽媽道。
“這眼看著就要到年節了,奴婢給那小孫子做的新棉衣尚還未完呢,正好今日就借了老夫人屋裏的光,做上一做。”
手中的活計不聽,常媽媽尷尬的笑道。
“老二媳婦前些時日給府裏的人置辦冬衣,難道沒有給團兒置辦一身嗎?”
小年已過,除夕夜眼看就要到了,按道理說,府內置辦的冬衣應該早早的分發下去了才對。
“怪不得二夫人的,團兒原本就不是咱們錦安候府的人,即便是置辦冬衣,那也是沒有團兒什麽事情的。”
“再者說了,這段時間二夫人掌管著家中的大小事務,事情繁多,總是有所遺忘的,說不上,團兒未曾登記在冊,二夫人落下了也是未可知的。”
常媽媽深夜做針線活,本無其他的意思,這個時候,在聽了侯老夫人的話之後,反倒是事情突然之間變得複雜了。
眼看就要連累了陳氏,常媽媽不由趕緊替陳氏解釋了。
“哼!”
“落下了?”
“掌家就要有掌家的樣子,雖說是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目,可是,這事情的輕重緩急卻還是要分辨清楚的。”
“你是什麽人?是我的屋裏的人,那些阿貓阿狗的她記得清楚,咱們團兒的冬衣,她反倒是給落下了,她這是什麽意思?掌家還沒有幾天時間,倒是要欺負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
“我看她真的是反了天了!”
侯老夫人越說越生氣,到最後,即便是常媽媽不停地給陳氏說情,卻也是壓不住侯老夫人心中的火氣了。
末了,侯老夫人硬是打發人到吟秋院中將陳氏叫到了榮安堂大罵了一通,這才算是將這件事情給放下了。
榮安堂和吟秋院中不安寧,那依嫡院中更是鬧翻了天。
從席麵上回來,晏明轍和晏宛蓁兩個人便很識趣的回自己房間了,錦安候雖然早早的離席了,可是,錦安候卻是未曾回依嫡院。
趙氏在依嫡院中走了一圈,硬是未曾見到錦安候的身影。
“夫人都坐下了,還不趕緊給夫人倒茶?”
冬兒三個人在榮安堂中伺候了這麽長時間,回到了依嫡院,卻還是要看著趙氏的臉色行動。
趙氏剛剛落了座,厲媽媽便是冷聲訓斥了三個人。
冬兒忙不迭的給趙氏倒了茶,反觀瑞寶和瑞珠,從榮安堂中回來,性子大變,就連看趙氏的眼神都從恭恭敬敬變成了不屑。
“以前你們是做奴才的,隻要守住做奴才的規矩就好了。”
“現如今,侯爺抬舉你們,把你們都抬了姨娘,雖然身份還是卑賤的奴仆,但是,這規矩多多少少還是要改變一些的。”
“我告訴你們……”
單手抵著下巴,趙氏斜靠在紅木太師椅邊,又要開始給三個人訓話。
不等趙氏的話說完,這個時候,小翠緩步從棉簾外走了進來,恭聲對趙氏說道:“夫人,侯爺吩咐,讓接三姨、太回房。”
“三姨、太?”
耳聽小翠的話,趙氏不由一怔。
待看到小翠的眼神看向冬兒的時候,趙氏心中這才了然。
片刻後,趙氏回神過來,不由一陣冷笑,抬手扭住了小翠的耳朵,一把將小翠扯到了跟前,微眯了眼睛,冷聲道:“你們倒是諂媚的很啊,她們三個賤皮子剛剛進門,我這裏還沒發話,你們倒是把她們三個人的身份都給排好了?”
“這個錦安候當家主母的位置要不要換你來做啊?”
眼見趙氏動了怒,厲媽媽幾步上前,不顧小翠的耳邊尚有鮮血滲出,左右開弓,結結實實的巴掌接連不斷的落在了小翠的臉頰上。
不多時,那小翠的臉頰上已是有絲絲縷縷的血絲滲透而出,整張臉更是腫脹的宛如發麵饅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