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刻,她這位父親是從來不會護佑自己的女兒的,除非她連累到了他的利益,如若不然,晏盛平肯定不會替她說多餘的話。
“父親,女兒話說的或許有些過了,可是,女兒說的卻都是實話。”
“無論什麽事情,還是趁著沒有發生什麽禍事的時候提出來吧,現如今不過是外男隨意出入內院,若是真的惹出了什麽禍事,那到時才是追悔莫及呢!”
如此回應了晏盛平,晏宛綰轉而看向了晏宛蓁的方向,笑道:“大姐姐怎的這麽沉不住氣?”
“現如今這屋內都是咱們侯府的自家人,這種牽扯了厲害關係的話,咱們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的往外說?”
“妹妹不是要害姐姐,妹妹現在頂著挨罵的風險把話說出來,實際就是為了咱們姐妹好。”
語落,晏宛綰也是不理會晏宛蓁的反應,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前段時間,潤雨姑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為了尋潤雨姑娘,咱們心中著急,把家裏能調動的仆人都調動了,那小廝滿後院跑,也是有情可原的,綰兒雖也是被他們衝撞到了,心中也是不氣惱的,畢竟大家的心都是係在潤雨姑娘身上的。”
“可眼瞅著潤雨姑娘的事情過去了,咱們侯府內院也是該消停消停了,不曾想在,昨個綰兒在內院閑逛時,竟是在廢院子那裏遇到了大虎和二虎!”
“當時真的是結結實實的把綰兒唬了一跳,綰兒怎麽也是沒有想到,在院子裏閑來無事賞個梅花,竟然還能碰見前院的人。”
“幸而當時有青芷陪著綰兒的身邊,當時青芷便扯了鬥篷替綰兒遮住了容顏,如此才躲開了。”
提到了無故出現在內院中的大虎和二虎,厲媽媽和趙氏的臉色頓時白了白。
這大虎和二虎不是別人,正是厲媽媽,的兩個兒子。
他們兩個人在侯府下人裏也算是極為有體麵的,可謂是侯爺的左膀右臂,不過,兩個人的職責卻是跟在侯爺的身後辦差,沒有侯爺的命令是絕對不能夠進入內院的。
即便是有要緊的事情需要進入內院,那也應該是在角門處抄近路進院子,辦完了事情,沿著原來的路再退出去的。
他們二人是萬萬沒有道理要在內院中閑逛的,更是不應該出現在廢院子邊上的。
“大虎和二虎那幾日不是去京外的莊子上巡視年節的準備情況了嗎?怎麽出現在了內院裏?”
“還去了廢院子?他倆去廢院子那裏做什麽?”
晏宛綰的話音落下,錦安候率先開了口,看著趙氏皺眉出聲追問道。
大虎和二虎雖是他的貼身隨從,可是,這兩個人卻也是厲媽媽親生兒子,除了他,能對大虎和二虎發號施令的,也就隻有他倆的這個親媽了。
“這……”
趙氏臉色蒼白,噎在當場。
那日,她不過是吩咐厲媽媽讓大虎和二虎兩個人進廢院子熟悉熟悉路徑,等到明年開了春,凍土化了凍,便是將廢院子裏麵的女人給移出去。
不曾想,就這麽一個小動作,卻是就被晏宛綰給撞見了。
此時此刻,趙氏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給錦安候解釋了,原本這件事情她就是心虛的,現下又被錦安候這麽直接點了出來,趙氏感覺自己的目的好似下一秒鍾就要暴露了一般。
“回侯爺的話,大虎和二虎是為著老奴回來的。”
“這麽些年,老奴身上一直有一個舊疾未愈,老奴這兩個兒子又是極為孝順的,無論走到什麽地方,都是將給老奴尋藥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正好那日侯爺派了他們兩個人到莊子上去巡視,兩個人得到了偏方,這才著急忙慌的偷偷跑了回來。”
“那日大虎和二虎進內院,實則是給老奴送藥的。”
“隻是那幾日依嫡院忙亂的很,老奴在處理咱們院子裏的雜事,一時之間未曾分過神來,未能親自將兩個人給送到院子外麵,倒是任由他們兩個人自己走了。”
“他們二人雖然跟在侯爺身邊這麽多年,可是,內院卻是從來不曾來過的,從依嫡院出了門後,兩個人在內院裏就迷失了方向,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麽的就去了廢院子那邊了,慌亂之下還衝撞了三小姐,實在是罪過啊!”
“侯爺,這說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著老奴而起,侯爺若是怪,就怪老奴吧!”
厲媽媽話還未說完,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給錦安候磕頭告饒。
莫說這厲媽媽是趙氏的陪嫁丫鬟,和趙氏情同姐妹,即便是看在厲媽媽兩個兒子的麵子上,錦安候也是不好過多的難為她的。
錦安候眼神向瑞寶和瑞珠一瞥,兩個人已是心領神會的湊上前去,將厲媽媽從地麵上拉了起來。
“他們衝撞了三小姐,確實是該罰。”
“可如此說起來,他們二人也是無心之失,也是不好過多的苛責的。”
“他們二人明事理懂孝道,是厲媽媽你的福氣,該高興才是。”
“隻是這內院的丫鬟婆子,確實也是該好好的管一管了。”
厲媽媽一番話說的精妙絕倫,竟是將錦安候的怒氣都壓了下去。
不過,晏宛綰要的也並非是真的要處罰厲媽媽。
晏宛綰心中清楚,這麽一點小事跟本就不可能撼動厲媽媽和兩個兒子在侯府中的根基。
說了這麽多,晏宛綰要的不過是,大虎和二虎再也不敢輕易摸進後院。
讓青鷺和黛蘇在廢院子哪裏盯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有了收獲的。
趙氏在廢院子上落了鎖的那一刻,晏宛綰心中便是清楚,無論廢院子裏藏著趙氏什麽秘密,趙氏都會挑選貼心的人來處理這個不能見天的秘密,而趙氏最為貼心的人就是厲媽媽,厲媽媽最為貼心的人,當然就是她這兩個被錦安候當做左膀右臂的兒子。
“大叔伯說的極是,這謹遵孝道的人,是該多加褒獎的,隻是,這外男為著什麽由頭也是不該隨隨便便的進內院的。”
晏宛綰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