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幾時逼你了?你這是說的哪門子的瘋話?”
“我好好的,逼迫你作甚?”
“你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趙氏片刻的怔愣後,瞬時回神過來,抬手指著晏宛綰尖聲反駁道。
一番反駁的言辭說完後,趙氏還不忘反聲指責晏宛綰道:“你這般公然指責長輩,成何體統?”
“你們三房就是這麽教導子女的?”
“這三丫頭現如今尚且還在咱們侯府裏養著,就如此的囂張跋扈,若是將來嫁了人,攀了高枝,那還了得?”
趙氏氣急,冷笑兩聲,道:“嗬嗬,到時候我倆若是府外,遇上了,說不上,我這個做嬸娘的都要躬身給她施禮,方才能討個安寧呢!”
“三弟真是好本事呢!”
此時,趙氏看似在奚落晏宛綰,實際上卻是句句話在打晏盛平的臉。
三房正室夫人早逝,這教導子女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身上。
晏盛平的臉色越發難堪起來,那看向晏宛綰的眼神都被憤怒充盈成了猩紅色。
隻見晏盛平猛然之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單手抄起放在手邊上的青釉瓷茶盞,作勢就要往晏宛綰的身上砸過去。
晏宛綰一聲驚呼,茶盞應聲碎裂開來。
這茶盞卻未落在晏宛綰的身上,而是在祁蕭身前的桌麵上碎裂開來。
清冽的茶水灑在了大紅色的繡花桌布上,讓那豔麗的紅色頓時變得有些暗沉起來。
“你……你做什麽?”
“反了天了!”
“你算什麽東西?我的事,你也敢插手阻攔了?”
晏盛平手中的茶盞確實扔了出去,但是,茶盞還未飛過去,半路已經被祁蕭麵不改色的給攔了下來。
晏盛平的心中本就怒火騰騰燃燒,此時看著自己手邊上碎裂的青釉瓷茶盞,心中怒火更是升騰了幾分。
在得知祁蕭拒絕了賢王殿下的盛邀,被侯老夫人禁足在了墨竹院後,晏盛平等人對祁蕭的態度瞬時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晏盛平對祁蕭的吼叫怒斥,侯老夫人絲毫未曾阻攔,好似前段時間對祁蕭千般好萬般好的人壓根就不是她一般。
“三小姐的話尚未說完,三老爺又何必著急發火?”
麵對晏盛平的不屑和怒火,祁蕭俊逸的臉頰上卻是一派淡然,從容不迫的反問了晏盛平道。
晏宛綰不想給祁蕭招惹麻煩,接著祁蕭的話頭,晏宛綰忙轉而看向了侯老夫人的方向,委屈道:“今日午後,綰兒回亭榭閣路上,聽了許多混賬話,不知祖母可有耳聞?”
“今個是你大叔伯迎姨娘的大喜日子,糟心的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正好我也有話,要和綰兒好好的說道說道。”
侯老夫人自動忽略了晏宛綰臉頰上的委屈,不等晏宛綰的話說出口,侯老夫人已是堵住了晏宛綰的話頭,言辭之間對晏宛綰的不滿已經不作絲毫隱瞞。
“祖母說的是,今個是大叔伯的好日子,孫兒作為晚輩,確實不該在這種時候橫生枝節。”
“如果他們隻是在編排孫兒的不是,孫兒也就如同之前那般,能忍也就忍了。”
“可是,這些人在給孫兒潑髒水的時候,硬是把賢王殿下給扯上了,事關重大,若是孫兒今天不說,怕是會惹出什麽禍亂來,累及了咱們侯府,到時候孫兒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侯老夫人的命門就是錦安候府,但凡是牽扯到了錦安候府的利益,侯老夫人總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此話怎講?”
果不其然,晏宛綰話音還未落下,侯老夫人已然皺眉出聲,追問了晏宛綰。
趙氏張了張嘴,想要阻攔了晏宛綰,這個時候,不等趙氏的話出口,侯老夫人已是率先招了招手,攔了趙氏,道:“讓她說。”
得了言表的機會,晏宛綰不由添油加醋的將黛蘇等人午後說的那些流言蜚語又給侯老夫人說了一遍。
“祖母,她們編排孫兒也就算了,現如今反倒是無法無天的攀扯上了賢王殿下。”
“賢王殿下可是天之驕子,那是皇家捧在手心中的,皇家都未對賢王殿下的姻緣有所言語,咱們錦安候府反倒是先給賢王殿下編排上了。”
“她們說孫兒配不上賢王殿下卻硬要示愛賢王殿下,即便入賢王府做一個小妾,也是要嫁入賢王府,她們拿這些混賬話折辱孫兒的名節是小,若是這些話傳到了皇家的耳朵裏,皇家會怎麽想?”
晏宛綰說到這裏,言語不由一頓,視線快速的在眾人的臉頰上環視了一周。
此時,不僅僅是坐在圓桌周側的人被晏宛綰的話語吸引了視線,就連站在桌旁伺候的三位新姨娘也是眼巴巴的瞅著晏宛綰,等待著晏宛綰的下文。
“皇家會想,咱們錦安候府這是要拿著兒女的姻緣示好賢王殿下,借著各種由頭親近賢王殿下。”
晏宛綰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趙氏卻還是未曾理解到晏宛綰言語之中的重點,坐在圓桌邊上,仍是不停的說著風涼話,對晏宛綰各種落井下石。
此時,精明如侯老夫人,卻也是眼含疑惑的看著晏宛綰,不知晏宛綰所言何意。
侯老夫人雖是經過了大風浪,可是,自老侯爺過世後,侯老夫人便是安心在後院過起了太平日子,對於朝堂中的風起雲湧,關注可謂是少之又少。
在侯老夫人看來,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都是皇家的兒子,都是身份尊貴之人,隻要和兩個人攀上了關係,那肯定就有莫大的好處的。
所以,當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向祁蕭拋來橄欖枝的時候,侯老夫人未曾有任何的阻攔,反倒是推著祁蕭巴巴地湊了上去。
那個時候,侯老夫人甚至都未察覺到,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的賞賜斷斷續續的送來錦安候府的時候,錦安候府的三位老爺都未曾迎來送來,更是未曾熱絡的往上湊。
“錦安候府有意親近賢王殿下,難道這是大叔伯,二叔伯和爹爹想要表現給皇家看的嗎?”
晏宛綰美目一轉,落在了錦安候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