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鷺眼瞅自家小姐眼含淚水變了臉色,加上昨日長樂公主和祁蕭的流言蜚語,青鷺自然是很自覺的將這份罪責都加在了祁蕭的身上。

晏宛綰雖是心中不忍,卻是未搭話。

該斷終須斷,如此接著青鷺的嘴徹底扯斷也倒是落得個幹脆。

雪地內獨站的祁蕭好似壓根就未曾聽到青鷺的言辭一般,一雙星目隻是眼含憂鬱的凝視著已消失在棉簾邊的倩影。

整個錦安候府,能入了他的眼,入他心的,也就隻有一個晏宛綰了。

“公子,公子,您讓奴才好找啊!”

就在這時,雙瑞小跑著來到了祁蕭的跟前,氣喘籲籲地對祁蕭說道:“公主殿下過來了,正在墨竹院等著您呢。”

公主殿下來錦安候府,未去榮安堂,而是直接去了他們墨竹院,這讓雙瑞不由喜上眉梢。

這可是天大的榮光,他這個做奴才的也跟著一起揚眉吐氣了。

雙瑞卻是未察,祁蕭此時的臉色已是冰寒一片。

“喲,祁公子,人家公主殿下都親自駕臨墨竹院來尋您了,您就不要在咱們亭榭閣門外雪地裏站著受凍了,趕緊去墨竹院接駕吧!”

“別到時候讓人家公主殿下等的著急了,咱們可是吃罪不起的。”

雙瑞的話,青鷺卻是聽得真切,不等祁蕭有所回應,青鷺已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上了。

“青鷺,你在這裏鬼扯什麽?”

棉簾挑開,青芷從屋內探出頭來,冷聲嗬斥青鷺道:“小姐的午飯準備好了沒有?還不趕緊進來伺候著。”

青芷雖知青鷺這是想要替他們家小姐出氣,可是,這話卻是不能亂說的,莫說現在長樂公主正在興頭上,三天兩頭的往錦安候府跑,即便是長樂公主和祁蕭最後不成事,也是輪不到他們下人說三道四的。

這些話若是被人傳到了侯老夫人的耳朵裏麵,到時候,青鷺免不了又要挨罰的。

“公子,您別耽擱了,隨奴才先回墨竹院吧?”

“是老婦人吩咐奴才來尋公子的。”

“奴才去回了老夫人,老夫人讓大夫人和二夫人去陪著公主殿下了,可是,公主殿下說,有事情非要和您親自說。”

雙瑞急聲催促祁蕭道。

祁蕭未搭話,卻是深深地望了亭榭閣院內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

直到那一抹白色身影消失在了長廊拐角邊,晏宛綰這才收回視線,看向了室內憤憤然生悶氣的青鷺,道:“無論怎麽說,祁公子一直都是幫著咱們的,你實在是不該說話如此難聽。”

“更何況,祁公子一直也未曾允諾什麽,我不過是和他交情過密了些,現如今祁公子得了佳人,自是要為將來的事情多多籌謀的。”

“咱們抓著之前的事情斤斤計較,豈不是白白的落人笑話?”

“今後祁公子的事情,你們出去不可妄自議論,別人無論私底下說什麽話,你們都不要多插嘴,若是要添話,隻可添好話,不可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青芷是個有分寸的,有許多話,晏宛綰即便是不說,青芷心中也是明白的,可是,青鷺卻是個魯莽的,若不將事情說得明白一些,晏宛綰真擔心青鷺衝動之下再做出來什麽讓人麵上難堪的事情。

今日去了榮安堂,看了一場笑話,晏宛綰卻也是解開了心中疑惑。

在和祁蕭一問一答中,晏宛綰可以確信的就是,潤雨的莫名消失肯定是和祁蕭有關係,至於祁蕭用的是什麽手段,晏宛綰卻是想不通。

恐怕此時不僅僅是晏宛綰想不明白,這個疑問困惑著整個錦安候府。

“可是,他如果不喜歡小姐,那他之前的時候送給小姐墨玉,老爺壽宴上幫著小姐解圍,又喜不自勝的收了小姐的禮物,這都算什麽?”

“他怎麽能如此無情,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晏宛綰未哭,青鷺倒是被氣哭了,委屈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是啊,他們的曾經,都算什麽呢?

或許,祁蕭和常墨言於她來說,都隻是一場夢吧,隻是,一個是噩夢,一個卻是讓她想要沉浸其中的美夢。

“那些……隻當是朋友之間的往來吧!”

強忍了心頭的酸楚,晏宛綰轉而看向了青鷺的方向,笑道:“蘇家哥哥不是也讓馨兒送了我許多好玩的小東西,難不成,我收了蘇家哥哥的禮物,也要賴著蘇家哥哥,不讓人家娶親了不成?”

“可是,那不一樣。”

青鷺心中不服,不由一跺腳,氣惱道。

“哪裏不一樣?”

“隻不過一個是好姐妹的親哥哥,一個則是明麵上的四叔伯罷了。”

晏宛綰有意歪曲青鷺言語中的意思,青鷺本就是個神經大條的,此時倒是讓晏宛綰堵得一句話都接不上來了,隻是呆立當場,皺眉呢喃道:“不一樣,肯定是不一樣的……”

祁蕭和蘇大公子在她心中自然是不一樣的。

可是,晏宛綰心中卻是知道,她和祁蕭注定是沒有明日的。

這份異樣的情愫開始的不知不覺,那也就這麽體體麵麵的終結吧!

墨竹院。

“公子,您快進去吧,公主殿下在屋內等候多時了。”

雙瑞好不容易勸著祁蕭緊趕慢趕的回了墨竹院,可是,前腳都已經進了院門了,這個時候,祁蕭卻是站在花廳門邊不動彈了,雙瑞著急之下,不由趕緊催促了祁蕭。

而此時祁蕭非但未進屋,反倒是連連後退了幾步,來到了院子中間,方才停了步子。

“公子,您這是何意?”

“公主殿下還有兩位夫人都在書房呢,您怎麽反倒是到院裏站著了?”

寒風吹的正緊,可雙瑞腦袋兩邊卻是急的直冒汗。

雙瑞一邊拿棉襖袖子擦著腦門上的汗珠,一邊不解的出聲追問了祁蕭道。

“公主殿下和兩位夫人都是內眷,而公主殿下更是尚未婚嫁的金枝玉葉,我雖尚未及冠,卻已是近成年的男子,如此莽莽撞撞的進了書房,豈不是壞了規矩?”

“你且進去通傳一聲,我在院外等候。”

若有事,還是大白天裏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