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蕭還未到亭榭閣院門外,遠遠地便是看到了身邊伺候的雙瑞懷抱著一個紅色的木盒從亭榭閣方向走了過來。
“公子,你這是要去看三小姐嗎?”
雙瑞向祁蕭施了一禮,不等祁蕭問話,雙瑞反倒是先問上了祁蕭。
待點了點頭,回應了雙瑞後,雙瑞不由連連搖了搖頭,道:“公子,奴才勸你今天還是不要去亭榭閣了,亭榭閣的人今天都吃了槍藥了。”
“依奴才看,三小姐的心情也未必好。”
眼見祁蕭看著自己懷中抱著的紅木盒子,雙瑞拍了拍紅木盒子蓋子,苦笑一聲道:“這是黛蘇前兩天托奴才買的京師小吃,這可是奴才大清早就去早早的排了隊,好不容易買上的。”
“今天巴巴地給她送去了,就算是不能討個賞,那也是該換黛蘇兩句好話的吧?”
“不曾想,她們不但東西沒要,還無緣無故的把奴才給臭罵了一頓。”
“哎……”
他不過是去亭榭閣送點東西,被青鷺罵也就算了,沒想到黛蘇不但不收他的東西,對他也是一頓臭罵。
雙瑞這會都被罵的有些找不著東西南北了。
聽了雙瑞的話,祁蕭抬頭看了看亭榭閣的方向,同樣也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們對雙瑞的這個態度,倒是和適才門庭相遇時的情形很相似。
“她們怎麽罵你的?”
“啊?”
對於祁蕭的追問,雙瑞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懵圈。
他們家公子以前可不是這般八卦的人,對於這些瑣碎的事,從未曾勾起過祁蕭的好奇心。
“她們說,咱們良心被狗吃了,既然攀上了高枝了,就不要再來她們亭榭閣了。”
“還說,真真是看錯了咱們墨竹院的人了,沒想到這麽俊朗的人,心肝是黑的,把別人的戲耍了,還能巴巴的當做沒事人一樣到我們院裏來,真真是把咱們都當成傻子了嗎?”
“這些小恩小惠的,就不要往我們亭榭閣送了,我們享受不起……”
雙瑞這言辭傳達的可謂是聲情並茂,連青鷺他們罵他時的動作都學的惟妙惟肖。
“小恩小惠?”
祁蕭打斷了雙瑞,咬了這四個字,冷冷的出聲追問道。
他盡心盡力的為她謀劃,難不成,到了她那裏,這一切都被她看成了他施舍的小恩小惠?
“這句話是黛蘇罵奴才的。”
“說是以前奴才給她買的那些零嘴吃食都是一些小恩小惠,還說奴才以前都是拿這些小東西去迷惑了她的眼睛。”
說到這裏,雙瑞的臉頰上不由閃現了一抹淡淡的悲傷,而後,看著祁蕭,有些委屈的說道:“黛蘇還告訴奴才,以後讓奴才不用去亭榭閣去找她了,她不想再見到奴才了。”
雙瑞的話說完,祁蕭卻是未曾搭話,背靠在紅漆木柱上沉吟了許久。
抬腳,祁蕭仍是堅持朝著亭榭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見此,雙瑞快步追上了祁蕭,道:“公子,你還是別去了。”
“適才奴才從亭榭閣離開的時候,黛蘇說了,如果奴才從墨竹院離開的話,她還是可以考慮和奴才重歸於好的。”
雙瑞雖是未曾明說,可是,這話語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人家亭榭閣針對的不是他雙瑞,人家針對的是墨竹院,而墨竹院裏就住了他們兩個人,換言之,這一通罵雖然是雙瑞挨著了,但實際上他們想罵的是他祁蕭。
“嗯。”
祁蕭望著雙瑞懷中抱著的紅木盒子沉吟良久,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最後,還是去了亭榭閣。
“喲,祁公子這是把公主殿下送走了?”
“不過,祁公子這是人逢喜事,腦袋高興了暈了頭吧?咱們這可是亭榭閣,不是祁公子能找到貴人的墨竹院。”
祁蕭隻在亭榭閣院門邊駐足了片刻,青鷺便是從院中走了出來,夾槍帶棒的把祁蕭譏諷了一頓。
眼見祁蕭也是不惱不氣,青鷺自己反倒是生氣了,氣呼呼的將立在院門後麵的掃帚拿了過來,對著院門邊的積雪狠狠地掃了兩下。
“咱們小姐說了,這雪在入院子的門正中,如果不清理幹淨,實在是礙眼的很。”
“祁公子,麻煩您移移貴步,把地方給奴婢讓出來吧,奴婢也是好吩咐他們趕緊把積雪給清理出來啊!”
話雖是這般說著,可是,青鷺壓根未曾給祁蕭回應的機會,直接招了招手,讓花廳屋外伺候的小丫鬟們人手一把掃帚,準備開始清理根本就不存在的積雪。
“院內礙眼的青鷺姑娘幫你家小姐清理。”
“至於院外礙眼的,祁某會幫著你家小姐清理。”
“你隻告訴你家小姐,莫要再勞神奔走了。”
將話說給了青鷺後,祁蕭未曾在亭榭閣中多做停留,直接轉身,快步離開了。
青鷺清理院門邊的積雪不過是做做樣子,幫著晏宛綰趕人罷了,祁蕭前腳剛走,青鷺便丟掉了手中的掃帚,小跑著回了屋內。
那立在窗邊的青芷和黛蘇一見青鷺挑簾進了屋,不由都圍在了青鷺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青鷺,祁蕭說的什麽。
晏宛綰手持書卷窩在了貴妃椅上,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當黛蘇追問青鷺關於祁蕭說的話時,晏宛綰還是不自覺的支起了耳朵,細細的聽這邊的動靜。
青鷺將祁蕭的話原原本本的學給了眾人,末了,青鷺忍不住疑惑道:“你們說,祁公子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院外礙眼的,他幫著咱們家小姐清理。”
“今日咱們家小姐坐了暖轎出門,難不成祁公子知道小姐為了什麽事情出門?”
“哼!”
“依著我看,這個祁蕭就和他手底下的雙瑞一個德行,隻不過會耍嘴皮子罷了,就算是他知道咱們家小姐今天清晨出門是為了什麽事情,難不成,他還真有本事幫咱們家小姐出氣不成?”
“那也是說不上的,現在人家可是攀上了公主殿下了,說不上就可以促成此事的。”
“……”
晏宛綰未曾搭話,青芷等人倒是七嘴八舌的先議論上了。
不過,三個人卻是未曾發現,晏宛綰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