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聽了趙氏的話,高興地連連點頭,道:“真真是祖宗保佑,咱們錦安候府的這些小輩總算是漸漸地有出息了,能得到公主和王爺的青睞,咱們錦安候府恢複往日的鼎盛,也是指日可待了。”
說到這裏,侯老夫人不由轉頭看向了祁蕭,而後,沉聲道:“官場之上,就是需要八麵玲瓏,多多結交才是。”
“青雲路上,自命清高是要不得的,兩位王爺現在都看重你,你倒是該好好地珍惜機會,萬萬不可再過多的推脫了。”
“這一點,你倒是該和轍兒多多學習才是。”
近幾日,侯老夫人隻要是見到了祁蕭,這些話定是要好好地囑咐上一遍的,生怕祁蕭惹惱了兩位王爺,不僅祁蕭自己失寵,還會連累了錦安候府。
祁蕭未曾過多辯解,隻是點頭應了下來。
趁著喝茶的空檔,晏宛綰抬眸望向了祁蕭。
依舊是一身白色的棉衣,隻是束發的錦帶換成了玉冠,再配上那謫仙一般幹淨俊美的容顏,倒真真像是畫像裏走下來的玉麵公子,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此時的祁蕭單手端了茶盞,另一隻手輕輕的摩挲著茶盞蓋子,眉眼微垂,不知在沉思些什麽。
似察覺到了投來的視線,祁蕭不由微微側了臉,朝著晏宛綰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晏宛綰就好似做壞事被人抓住的小孩子一般,慌忙別開了視線,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白嫩的小臉上也是不受控製的飛上了兩朵紅暈。
“要說學習這人際交往的事情,兒媳看,最該好好的學習學習的不是祁公子,倒是軒兒。”
“兒媳瞧著,這軒兒和二弟實在是相似的緊,兩個人都是滿腹學問,隻懂得死讀書,可到最後,反倒是才華無人賞識,斷了自己的官路。”
趙氏看不上二房,侯老夫人自然也是不待見晏盛知這一脈的,此時趙氏貶低晏盛知和晏名軒,可謂是話都說到了侯老夫人的心坎裏去了。
隻見侯老夫人先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而後,佯裝無奈的說道:“這庶出的孩子是最難管教的,若是從一開始他這姨娘就死掉了,把孩子養在自己的身邊,或許還是可以說兩句,罵兩聲的。”
“可是,就怕不僅僅姨娘活著,這孩子還是養在了姨娘的名下的,作為嫡母,教誨苛責的過了,難免落得一個壞名聲,若是不說吧,這庶子未曾教誨丟了侯府的麵子,到時候還是嫡母的不是的。”
“現在你管著家,多多和你那弟媳交流交流。”
兩個人的話正說著,陳氏倒是挑了棉簾進來了。
在陳氏的身後,厲媽媽和黛蘇等人跟著,也一道進來了。
陳氏進了屋,先是給侯老夫人和趙氏行了禮,而後,這才笑著對趙氏說道:“讓大嫂嫂受累了,昨個發生的事情,我到現在剛剛知道,今日若是不來給母親請安,竟是到現在都沒聽到信呢!”
為了不讓陳氏插手這件事,昨日搜院子的時候,趙氏安排的人壓根就未曾到吟秋院去搜院子。
進了門,眼見趙氏就在侯老夫人的暖閣中坐著了,陳氏下意識的將話頭說了出來,明麵上是向趙氏道了辛苦,實際上是想要推卸一下自己的責任罷了。
“前些日子我聽說澤哥病了,想著你院內伺候的丫鬟婆子少了一些,你定是要多操心一些的,再加上小孩子的睡眠淺,但凡是有異響,小孩子定然會立馬驚醒的。”
“我相信你治下必然是嚴苛的,你手底下的人也是不會出什麽問題,這就省下去你那裏了。”
小年夜,侯老夫人雖然已經同意了讓趙氏和陳氏兩個人一同管家,可是,卻也是未曾直接剝奪了陳氏的掌家權,這個時候陳氏找了過來,趙氏自然是要給出自己的解釋的。
“如此倒是要多謝大嫂嫂的關懷了。”
陳氏並不想過多的追究這件事,便是借著趙氏的話頭,了結了這一茬。
“老夫人,夫人,人都在這兒了。”
待陳氏落了座,厲媽媽便是將身後的人都招呼著上前,給侯老夫人和趙氏行了禮。
“偷了紫粉的,是哪個?”
幾人恭敬的給侯老夫人磕了頭,侯老夫人精銳的眼神在眾人身上一掃,而後,沉聲詢問道。
侯老夫人的話音還未落下,接著,一個身著粉色外衫的女子便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而後,連連給侯老夫人磕頭,道:“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未曾偷紫粉……”
大呼幾聲‘冤枉’後,女子便是腦袋磕在地麵上,上身趴伏著未能再抬頭。
“你這小蹄子,都到了老夫人麵前了,還不趕緊把自己做的好事都給招了?難不成非得要等著用了刑,受上一些皮肉之苦之後,才肯招認嗎?”
侯老夫人還未說話,那站在粉衣女子身邊的厲媽媽已是發了話,說話間,厲媽媽不僅彎腰,狠狠地掐在了粉衣女子的後背上,怒聲道:“開始我就見你是個不安分的狐媚子,好在我們家夫人慈悲,為了能讓你討口飯吃,把你留在了府裏,沒曾想,你非但是不感激,反倒是學的手腳不幹淨,偷起東西來了,真真的是該死得很。”
厲媽媽跟在趙氏身邊這麽多年,那可是收拾小丫鬟的行家,幾根手指一掐,看似未曾用什麽力道,可是,那粉衣女子卻是頓時慘叫連連,哭的越發的淒慘起來了。
“哎,眼瞅年關的喜慶日子,這麽哭哭啼啼的,吵的人頭疼,聽的人心煩的很。”
侯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有些煩躁的說道。
原本侯老夫人對於府內這些下人的事情就沒有什麽心思去管,方才不過是因為晏宛綰幾句恭維的話將侯老夫人硬拉上了台子,侯老夫人不得不管了。
現如今看這小丫鬟哭哭啼啼的,頓時讓侯老夫人的好心情去了大半,實在是看也不想再多看一眼了。
“老夫人說的是啊,這種人,動不動就要落淚哭兩嗓子,實在是喪門的很。”
“即便是沒偷東西,那也是留不得的。”
說著,厲媽媽便是拖著粉衣女子要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