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看祁公子對您的關心不作假,現在這般不是很好,您為何要……?”
青芷提著提燈走在晏宛綰的身邊,小嘴張了許多次,最後,青芷還是將壓在心中的不解,說了出來。
“以後這種話休要再提了,他是錦安候府的四爺,先不說我們兩個人名譽上有輩分之差,就算同輩,祁公子人中龍鳳,早晚會一飛衝天,又豈是我能拖累的?”
話說到這裏,晏宛綰不由停下了腳下的步子,轉而看向身側的青芷和青鷺兩個人,皺眉,沉聲道:“從今天開始,咱們亭榭閣的事情和祁公子沒有半分關係,以後就算是我遇到了什麽難事,也不可說與祁公子,記住了嗎?”
青芷和青鷺一時之間被晏宛綰這有些冰寒的臉色給嚇住了,片刻後,兩個人方才機械性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那奴婢回去之後和黛蘇說,讓這個小丫頭以後少往雙瑞那裏跑,有許多小道消息都是這丫頭給傳過去的。”
“哦,對了,以後吃食點心也不能讓她往那邊送了,奴婢幾次見這小丫頭都讓小廚房做了點心,偷偷拿出去了。”
青鷺一本正經道。
“你隻和黛蘇說,不要讓她亂說話即可。”
“至於吃食,她願意送,讓她去送吧。”
“墨竹院有求於咱們的時候,該幫忙,還是要幫的。”
聽了晏宛綰的話,青芷和青鷺不由相互對視一眼,偷偷地笑了。
“小姐,你這意思是說,咱們亭榭閣可以給墨竹院幫忙,但是,咱們有難卻不能讓墨竹院幫咱們,那咱們這不是吃虧了嗎?”
“小姐您這算不算暗暗的心疼祁公子受累呢?”
青鷺笑嘻嘻的和晏宛綰開起了玩笑。
以往這個時候,晏宛綰肯定是羞紅了小臉,可這一次,晏宛綰卻是異常嚴肅的板起了小臉,道:“我今天說的話,你們都要記在心裏,若是再犯,我就把你們趕出亭榭閣去。”
語落,晏宛綰未再理會青芷和青鷺,自顧自的沿著長廊快步走開了。
她隻希望能夠盡最大努力避免他們的命運過多的糾纏。
他本是富貴青雲路,她不想拖他入窮途。
眼見晏宛綰真的生氣了,青芷和青鷺趕緊收斂了笑容,疾步追了上去。
待晏宛綰到榮安堂暖閣中時,周夫人正在低頭吃茶,在周夫人的下手位,還坐了劉世錦的母親劉夫人。
許是夜深了,趙氏和陳氏未來作陪,隻有侯老夫人端坐在了上位,常媽媽在一側站著。
“三小姐快先喝一盞熱牛乳茶暖暖身子吧,這天寒地凍的,外麵又飄了雪花了,莫要著了涼。”
待晏宛綰向侯老夫人和周夫人行了禮後,站在侯老夫人身側的常媽媽給晏宛綰端了牛乳茶,又貼心的移了個火盆放在了晏宛綰的手邊空桌上。
“外麵還下著雪,這麽點小事,你打發人過來知會一聲就好了,怎的還親自跑一趟呢?”
侯老夫人借著常媽媽話頭,打破了暖閣之中的沉寂,笑著對周夫人客氣道。
晏宛綰雙手端了茶盞,湊著這個空檔,往周夫人和劉夫人這邊瞅了一眼。
兩個人的手邊上都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禮盒,想來,今天晚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夫人言重了,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走這一趟的,即便是今晚不來,明日一早,也是要過來的,我又是個急性子的,如果今天晚上這件事擱不下,那我今天晚上可就真的是睡不好覺了。”
“再加上賢王殿下再三吩咐叮囑,我更是惶恐。”
“這不是,都這麽晚了,還得過來叨擾老夫人。”
周夫人性子爽朗,說話也是幹脆利落,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劉夫人在一側忙不停地附和道:“是啊,是啊,賢王殿下吩咐,莫敢不從啊!”
侯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劉夫人,轉而看向了低頭抿茶的晏宛綰,緩聲道:“深夜喚你過來,不過是兩位夫人想要問你一句話。”
“花燈會上的事情,可就此作罷否?”
晏宛綰未曾想到,已經有了決斷的事情,這兩位倒是又追到家裏來了,晏宛綰一時之間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何意。
稍稍沉吟後,晏宛綰起身,恭順的向侯老夫人福了福身,而後,輕聲道:“孫兒全聽祖母吩咐。”
晏宛綰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侯老夫人的心坎裏去了,頓時,侯老夫人高興地樂開了花,轉而看向周劉兩位夫人,道:“剛才老身和你們二位說,你們二位還不相信。”
“我這孫女最是溫柔恭順,在府裏從未有忤逆長輩的時候,我說的話,自然是可以在她這裏作數的。”
在晏宛綰到來之前,侯老夫人已經替晏宛綰敲定了這件事情,隻是劉夫人執意要等晏宛綰過來,侯老夫人這才派人請了晏宛綰。
“如此我們就放心了。”
劉夫人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起身,竟是給晏宛綰施了一禮,道:“今日小兒多有得罪,我這裏替小兒再給三姑娘賠個不是。”
“夫人言重了。”
不過是一頓晚飯的時間,這劉夫人的轉變著實驚到了晏宛綰。
心中雖是疑惑吃驚,可是,麵子上的客套話,晏宛綰卻是一句也沒有少說。
收下禮品,送走了周夫人和劉夫人,晏宛綰未回亭榭閣,而是轉身又回了榮安堂。
“你今日如何給我回的話?”
“哼!”
“如若不是周劉兩位夫人深夜來錦安候府,我倒是要讓你這個小丫頭給蒙在鼓裏了。”
晏宛綰緩步來到暖閣棉簾外,還未進屋,已經聽到了侯老夫人滿含怒氣的訓斥話語。
“孫兒未曾說謊。”
“隻是孫兒當時未在場,或許有許多的細節,並未知曉清楚。”
“不過,在暖房內賞花燈的時候,孫兒確實看到二姐姐和三姐姐都跟劉大公子相談甚歡,加之他人蜚語,孫兒這才被誤導了。”
“孫兒不敢欺瞞祖母……”
回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晏宛綺。
晏宛綰本以為在馬車上已經嚇住了晏宛綺和晏宛蓁兩個人,不曾想,晏宛綺回到榮安堂,已經偷偷摸摸的告了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