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跪好﹐他回來了！」到了傍晚﹐粱雲捅了捅抱著錦盒打呼嚕的魏楓﹐他那可憐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
「他原來去打獵了。」看著皇帝瀟灑地跳下了馬﹐眼尖的魏楓又看見後麵軍士抬進來一頭大野豬。
「把狀元們帶到行轅的西屋。」簫天翼板著臉冷冷的吩咐。
抗旨的兩位狀元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被安排到行轅﹐跟皇上同吃同住在一個院中﹐讓大家吃驚之餘﹐紛紛感歎到底是他親選出來的狀元﹐竟寵愛到如此地步。
「王星監﹐你今天說什麽啊﹐惹陛下發那麽大的火﹖」兩位狀元拜訪著正在認真寫字的王星監。
「我是看皇上有性命之懮啊﹐那紫微星是帝王之星﹐天狼星就是漠北國的單於﹐現在天狼星吞紫微星﹐這可暗示陛下有血光之災啊！！」粱雲和魏楓聽完﹐不得不承認﹐王星監果然是個烏鴉嘴。
「兩位狀元﹐皇上今天不想見你們。」守衛朗聲回答。簫天翼在屋裏看見了徘徊在自己窗下的兩位狀元﹐對趙喜使了一個眼色。
「皇上﹐您打算怎樣處罰兩位狀元呢﹖」趙喜故意捏著嗓子問。
「想到這兩個傻瓜﹐朕的頭都大了﹐今天看見那頭大野豬﹐突然想到了一個處置他們的辦法。」簫天翼的話讓粱雲和魏楓在窗戶下豎起了耳朵。
「朕要把他們綁在豬背上﹐讓野豬背著他們跑回京城﹐哈哈... ...」果然是個很邪惡的主意﹐魏楓的臉突然變了色﹐粱雲也驚呆了。
「陛下﹐不好了﹐野豬死了。」隨著趙喜的回答﹐兩位狀元又長舒了一口氣﹐
「啊呀﹐今天下手重了﹐把要活捉的野豬一箭射死了。隻好明天再去捉一隻了。」看著窗外兩個傻狀元的忽紅忽白的臉﹐主仆倆人笑疼了肚子。
「今天的野豬怎麽辦啊﹖」趙喜接著問。
「給武狀元吃吧﹐他長得那麽高大﹐肯定愛吃肉。」粱雲心裏剛一陣感動﹐又聽見簫天翼緊接著說。
「現在天熱﹐再不吃那死豬就臭了。讓他吃不浪費。」武狀元被當成了泔水桶﹐魏楓剛想笑﹐又發現開始說上了他。
「再給文狀元喂些青菜﹐他多象禦花園裏養的白兔啊。那首童謠不是這樣唱的嗎﹐小兔子﹐白又白﹐愛吃羅卜和青菜... ...」原來自己被當成了兔子喂﹐魏楓也笑不出來了。
「姐夫﹐你看﹐這是你愛吃的紅燒野豬肉﹐麻辣鴨子﹐還有我愛吃的幾樣蔬菜﹐我們這樣一搭配﹐真是有葷有素啊﹐比家裏吃的還好... ...」魏楓說著說著突然楞住了﹐筷子上夾的一塊油豆腐一下子掉到了桌上。
「喂﹐你怎麽拉﹖」粱雲以為魏楓邊說邊吃噎著了﹐趕緊拍打他的後背。
「皇上怎麽知道我們愛吃什麽菜﹐難道他是！﹖」魏楓的話讓粱雲翻了翻白眼。
「難道他是老三﹐是不是﹖我真是服了你的執著﹐非要把皇上變成老三﹐老三變成皇上你才甘心﹐你沒聽見嗎﹐野豬死了﹐如果野豬活著﹐你明天就騎著它飛奔回京城了﹐還讓你有時間裏胡思亂想啊。」粱雲的話給魏楓澆了盆涼水。
「哎﹐是我想的太多了﹐其實也就是個巧合罷了﹐不知道老三的珍珠采購的怎麽樣了﹐好久沒跟他說話了﹐怪想他的。」魏楓心裏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悵。
「天啊﹐今天又是我愛吃的小菜﹐還有漂亮的小糕點﹐難道皇上是﹖﹖﹖」第二天﹐魏楓又在飯桌上大叫起來。粱雲打著飽嗝白了他一眼。
「好吃﹐好吃﹐這是巧合﹐是巧合。」第三天﹐魏楓也麻木了﹐他也開始認定這不過是一個巧合。
「真頭疼﹐派誰去呢﹖」文德皇帝此時正坐在莫成風的大帳裏按著頭﹐凝思苦想﹐莫成風已經跟他說了幾天以後的決戰計劃﹐但他心裏有個更大膽的設想。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眾人瞪著桌子有一種奇怪的表情﹐他這才低頭細看﹐原來他的桌子上正鋪著一張軍事布防圖。配上他愁眉苦臉表情﹐讓大家以為他是看圖看得如此痛苦﹐想笑又不敢笑。
「這下被誤會了。」皇帝的表情尷尬極了。
「聽說陛下要一張詳細的作戰地形圖﹖」莫老將軍含笑問。
「是啊﹐朕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看看。」簫天翼轉了轉眼珠﹐並沒說實話。
「嘻嘻... ...」周圍將軍們剛剛低笑﹐就莫成風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一會就給陛下送去。」莫成風點點頭。
「兩位狀元﹐皇上請你們過去。」護衛的話驚呆了正在幫王星監一起書寫--烏鴉嘴--的粱雲和魏楓。
「謝謝你們幫我寫了這麽多字﹐快去見皇上吧。」王星監笑著催促。
「魏狀元﹐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朕啊﹖」皇上看到賜坐之後的魏楓傻呆呆的看著他﹐奇怪的問。
「皇上太象一個人了！」魏楓的話讓粱雲一陣緊張。
「朕像誰啊﹖」簫天翼笑了笑。
「像我小妹夫。」魏楓的話讓皇上微微一愣。粱雲差一點捂上他的嘴。
「陛下﹐您別聽魏楓胡說﹐您怎麽可能像他呢。我家小妹夫他是傻瓜。」粱雲說完更後悔﹐這不是指責魏楓暗罵皇帝是傻瓜嗎。
「什麽﹖不許你這樣說﹐他是李府最善良聰明的姑爺。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忘了他給你算... ... 他告訴你好多事。」魏楓的話讓簫天翼心裏一熱。
「狀元們別爭了﹐看來我們真的很象﹐等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你們的小妹夫。」皇上既然沒聽出來﹐粱雲也暗中鬆了口氣。
「陛下有什麽吩咐﹖」粱雲就怕一會皇上琢磨過味來﹐趕緊岔開話題。
「大軍決戰的計策已經定好﹐韓將軍會在西山埋伏好伏兵﹐你明天中午帶著五萬人馬出城襲擊單於﹐後天一早把單於引到城下﹐到時會有一位將軍趕來接應你﹐他把單於引入西山﹐你在單於的後麵﹐切斷他的後路﹐這是機密﹐莫元帥你也不要告訴﹐朕一會把地圖送給你... ...」皇上對粱雲布置著任務。
「魏狀元﹐你才思敏捷﹐現在還需要你寫一篇文章。」粱雲走後﹐簫天翼的誇獎讓魏楓喜笑顏開。
「給朕寫封情書﹐現在就寫。」皇帝的話讓魏楓懷疑自己的耳朵。
「陛下﹖您！﹖」魏狀元心裏一陣狂喜﹐皇上難道是暗示自己嗎﹖
「朕是有用途的﹐最好寫的露骨豔俗。」聽見簫天翼這樣說﹐魏楓強忍住失望的表情拿起了筆﹐不一會﹐一篇長長的情書就躍然紙上。
「久聞陛下相貌英俊﹐傾慕已久﹐願效龍陽之好﹐共享魚水之歡﹐你我... ...」魏楓寫好後﹐情真意切的誦念起來﹐雖然剛開始有些害羞﹐但漸漸陶醉在文章的意境裏﹐聲音也越來越大﹐這封粗俗j□j的書信﹐聽的簫天翼臉紅心跳。
「陛下﹐莫元帥在外麵求見。」護衛們在門口都聽傻了﹐看見莫成風和眾將進院竟然忘記了秉報﹐直到魏楓念完寫給皇帝的情書之後﹐才發現滿院子尷尬的表情。
「請他們﹐進來。」想到大家都聽到了這樣露骨的情話﹐屋裏的君臣鬼鬼祟祟的對視一眼後﹐都開始心跳加速。
「陛下﹐這是所有的地形和布陣路線圖。」莫成風一臉要把魏楓掐死的表情﹐嚇得魏狀元尷尬的躲在簫天翼背後﹐像隻受驚的小白兔。
「糟糕﹐這情書讓老將軍全聽到了﹐他肯定誤會了魏楓﹐隻能日後再解釋了。」紅著臉接過地圖﹐皇帝的表情更加深了莫成風對魏楓的看法。
「這死魏楓﹐大戰之前還在忙著勾引皇上﹐看我以後怎樣收拾你。」莫成風心裏盤算著如何跟魏楓算賬。
「陛下﹐不好了。聽說粱雲的五萬人馬被單於的十萬大軍快給包圍了。」第二天傍晚﹐聽到粱雲快被圍困的消息﹐魏楓哭著對簫天翼哀求。老元帥也很奇怪為什麽皇上派粱雲出城迎戰單於。
「粱雲﹖朕沒有派他出城啊﹖他竟敢私自領兵﹖等他回來朕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簫天翼一臉的驚訝﹐莫成風立刻破口大罵粱狀元偽造聖旨。
「陛下﹐您... ...」魏楓還想再說﹐簫天翼已經拂袖而去。
「陛下﹐韓將軍突然領著五萬人馬西去了﹐說是您的聖旨。」一會﹐莫成風又氣喘籲籲的來報告。
「什麽﹖朕的聖旨﹐不可能﹖」皇帝的頭搖的想個波浪鼓﹐莫元帥吃驚之餘馬上封鎖了消息。立刻著手調查是誰在假傳聖旨。
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莫成風突然求見﹐皇帝猜想他肯定找到了誰在假傳聖旨。他叮囑人把老元帥領進自己的臥室等待。他要先見見將軍們。
「陛下﹐這裏是伊誌律給您的最後通牒﹐他說如果您還不投降﹐他就要把陛下碎屍萬段。」一位將軍在旁邊讀著單於的書信。
「什麽﹐他要把朕碎屍萬段﹖！」簫天翼有點驚慌。
有人要是問起漠北國的大單於伊誌律平生最恨的人是誰﹐他一定回答那人就是東浩國的皇帝簫天翼。他親口起的「一隻驢」這個可笑的綽號已經被東浩國將士們喊得琅琅上口﹐現在東浩國將士見麵打招呼都流行這樣的問候﹐「王將軍﹐看見我那一隻驢了嗎﹖」「看見了﹐跑到漠北國了﹐好象還當了官...」然後是一陣大笑。而在漠北國「一隻驢」愛慕東浩國皇帝的故事也在軍兵裏廣泛流傳﹐還被想象力豐富的兵士們編成了各種版本的香豔笑話。伊誌律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他下令﹐把軍隊裏的毛驢統統斬殺充作軍糧﹐這下反而更是欲蓋彌彰。又引起新一輪嘲笑。這些日子﹐越想越窩火的伊誌律天天叫囂要把對方的簫皇帝碎屍萬段。
「陛下請放心﹐明天您在城頭上會有眾將的保護﹐我們不會讓您受到絲毫傷害！」大家趕緊安慰他。因為明天是決戰﹐做為國君﹐既然禦駕親征﹐總要到城樓上裝裝樣子﹐鼓舞起大軍的士氣。
看了看四周期盼的眼神﹐皇帝準備粉碎大家的希望。
「明天... ...朕想... ...朕要... ...」大家都不知道皇帝想說什麽﹐怎麽突然變得吞吞吐吐﹐那知道他下麵說出的話會引起哄然大波。
「 明天早上﹐朕不去城上了﹐朕要去打獵！」他說得很心虛。
「什麽！陛下說什麽！﹖」莫鴻以為自己聽錯了﹐在決戰最關鍵的時候﹐皇上卻要棄城而去﹐這可是兵家大忌啊！
「打獵啊﹐朕明天準備去打狼！」簫天翼一臉的無辜﹐一副很奇怪大家怎麽聽不懂人話的表情。
「皇上﹐決戰的輸贏就在明天﹐請陛下三思！」莫鴻臉都白了﹐本來皇帝禦駕親征﹐士氣大振﹐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刻﹐這位英俊的皇帝卻要置黎民百姓而不顧﹐拿江山社稷開玩笑﹐準備一個人偷偷溜走。
「朕意已決﹐不在城樓上站著﹐不知道明天哪位將軍願意陪朕一起走啊！」簫天翼開始找人護駕。
這不等於問﹐誰想跟著皇帝一塊跑嗎﹖他的問話過後是一陣沉默﹐大家的眼裏露出了鄙視的神色。
「今天不做決定﹐明天後悔可就追不上了！」他還調侃著眾人。
「我們誓與此城共存亡！」大帳裏所有的將士齊聲回答﹐生怕他這個膽小鬼逃跑時把自己拉上護駕﹐壞了軍人的名聲。
「你們別光說豪言壯語了﹐你們真的能死守此城﹖莫將軍敢不敢寫軍令狀呢﹖」簫天翼瞟了莫鴻一眼。
「我們可不貪生怕死﹐拿筆來！」莫鴻故意把話說給他聽﹐將軍們寫完了軍令狀全部交給了莫鴻。他對這個怕死的皇上竟然沒有跪拜﹐伸手把軍令狀遞給了他。
「軍令狀貼在城樓上﹐明天如果有人膽敢違抗軍令狀﹐開門出關﹐那朕就不客氣了。」簫天翼倒是不在乎他們的無禮﹐拿過軍令狀﹐得意洋洋的樣子好象撿到了寶貝。
「皇上可是要失望了﹐因為明天出城的隻有您一個人。」莫鴻冷冷的諷刺著﹐他心裏早快壓抑不住怒火了﹐皇帝做到這種地步也讓人佩服。
「莫鴻可是被騙慘了。」簫天翼得意地看了莫鴻一眼開始一五一十的數著軍令狀﹐他認真核對的的時候﹐每個將軍都捏緊了拳頭。
「朕已經給你們機會了﹐你們可別後悔﹐現在朕要找莫元帥去了﹐臨走前朕要和老元帥痛飲三杯呢！」簫天翼說完就在眾人氣憤的眼光中瀟灑的走遠。仿佛沒聽見背後傳來的痛罵聲。
「好可怕﹐總算沒把朕暴打一頓﹐剛才真是提心吊膽啊。」回想起眾將那殺人的眼光﹐簫天翼擦了擦冷汗。
「陛下﹐您為什幺不承認您寫的聖旨呢？！」莫成風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朕先敬老元帥一杯﹐然後再仔細解釋。」簫天翼親自給莫成風斟滿美酒。
「謝皇上。」莫成風絲毫沒有懷疑﹐滿杯烈酒剛一飲而盡，他就驚訝的發現皇帝那俊美的笑臉漸漸模糊。
「這酒中下了點迷藥﹐老元帥先休息一下吧！」簫天翼得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