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擦過唐立的腿部讓他感覺到一陣火燙,可並沒有多餘的時間,由於視角的關係,在實驗室中巡邏的日本近衛軍是十人而不是五六人,子彈像潮水一樣的湧過來。

這些人幾乎一點都不在乎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死活,而他們也看出了唐立的意圖,想要阻止他繼續撲向路西法。

那些白大褂顯然沒有什麽作戰經驗,而石窟外的槍聲在這裏聽得並不清楚,這房間的四壁一定做了一些隔音的措施,而且石壁那頭距離這裏也有十米的距離,不算短了。

除了火箭彈和C4炸藥的爆炸讓這些白大褂吃了一驚外,在路西法的威壓下,總算還沒驚慌失措,而這時唐立的突然出現,再加上日本近衛軍的機槍掃射,讓他們一下驚慌四散而逃。

大多數的人衝著的是那扇和牆壁一樣是白色的房間門奔去,也有兩個年輕的慌不擇路,反而被日本近衛軍的子彈打中,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的。

路西法一連三顆子彈並未打中唐立,讓他大吃了一驚,他的槍法就算是在美國CIA裏也是有數的,每一年的射擊比賽,他都能拿到不錯的名次,但唐立的躲避路線非常的詭異,就這二三十米的距離,他竟然在途中一連換了五次方向,好幾次路西法的子彈都堪堪擦著唐立而落空。

這還不算,唐立還要躲避四周那些日本傭兵的子彈,可偏偏在這二三十米的距離中,一顆都沒能打中他。等到他出現在路西法麵前時,他才知道要糟了。

路西法能成為一名頂級的特工,身手自然不弱,手槍子彈已然打空,赤手空拳的肉搏,他也有十足的信心。

但非常的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在傭兵世界中都能稱得上最能打的唐立。

唐立一矮身子,掃堂腿,擊中路西法的小腿,隻聽到哢的一聲脆響,路西法的右腿腿骨竟然在這一瞬間就碎裂了,這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不用說,這夥日本傭兵在平常沒少被路西法調教過,對他的搏擊實力是打心眼裏的佩服,什麽空手道、抬拳道、合氣道,在路西法的眼中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兒。

可他才一個照麵的工夫就被唐立給廢了,這個年紀輕輕,皮膚黝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那些端著槍的日本傭兵心裏不禁浮上驚懼的念頭。

唐立采用這種一擊殺人的辦法,對於他自己並不好過,如此的爆發力,是幾乎不考慮自身的損傷來幹的,所以,在路西法的腿骨碎裂時,唐立的小腿也產生了強大的反震力,讓他痛得咬牙。

“起來吧!”唐立拉住路西法,A掛在腰畔,掏出沙鷹指著他的腦門,往牆邊退去。

現在的局勢對他而言依舊非常的不利,雖說有路西法在手,可這夥臭名昭著的日本傭兵會不會把他毫無顧忌的直接殺了,在唐立的心裏還是沒譜。

路西法倒是硬氣得很,被踢斷了腿骨,依舊不吭一聲,一對藍眼睛發出冷冷的光芒,直視著對麵的日本傭兵。

“你抓住我也沒用,他們不會投降的。”路西法冷冷的說道。

唐立一言不發,對準路西法的斷腿處踩了過去,劇烈的疼痛讓路西法身體產生自然的反應,大顆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落。

“你來這裏為的是什麽?”路西法問完後就發出兩聲冷笑,“雙級任務?還是想拿著配方自己單幹?”

“這些事不用你管。”唐立冷哼一聲,又對著他的斷腿一腳踢了過去。

無論路西法怎麽說,包圍著唐立的傭兵不再開槍了,顯然這些家夥也真的是投鼠忌器,否則,大可以連帶著路西法一塊把唐立幹掉。

這時,那些白大褂跑進去的房門打開,陸續跑出數十名日本傭兵,把這間實驗室幾乎占得滿滿的,領頭的是一個穿著二戰軍官服的中年人,他的嘴唇上還留著小胡子,讓唐立感覺非常的厭惡。

“我是日本近衛軍的司令大道豐之,你是什麽人?”軍官鷹一般冷的目光盯在唐立的身上。

“鬼魂!”唐立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鬼魂,這可不是普通的傭兵,而路西法的心底也舒坦了一些,被這種人的一招而擒,對他而言不算是什麽可恥的事,至少唐立不是路人甲。

“我們和閃電傭兵團並沒有過節,鬼魂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大道豐之深吸了口氣說。

他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外頭那強力的火力來自於哪一夥人,閃電傭兵團,這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是他們無視損傷的話,怕是這些都會讓他們給毀了。

“把配方交出來吧。”唐立歎了口氣,這回算是真的被包圍住了,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無論是哪一個傭兵,想要闖出數十人的包圍,那他似乎也有點自大了。

“配方?你以為你真的能得到嗎?”大道豐之冷笑一聲,看著唐立:“拿了配方,你能出去嗎?”

唐立笑了笑,說:“我能不能出去是我的事,給不給配方則關係到這家夥的性命。”

說完,他拎著路西法脖子的左手施力,過不到一會兒,就見路西法的整個臉頰都變成了死灰色。

“呼,呼!”唐立一鬆開手,路西法大口的喘著粗氣。

要是唐立剛才再多按幾秒鍾,怕是路西法就真要下地獄去做撒旦了。

大道豐之緊緊的皺著眉看著唐立:“你的作法並不明智……”

“把東西交給他!”路西法吼道,顯然剛才那一下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意識到眼前這家夥真是個瘋子,要是不按他的要求辦,天曉得他能幹出什麽事來。

而最可憎的是,這幫日本佬,竟然在那種時候,還保持著沉默,連鬆口的意思都沒有,他們真的想我死在這裏,好獨吞嗎?這些狗日的哪來的出貨渠道?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路西法先生。”大道豐之突然笑了起來。

這話讓唐立打了個寒戰,談判破裂的後果就是他和路西法都得交代在這裏,他可不希望死在這山溝溝裏,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路西法臉色大變:“大道,你這婊子養的,你說什麽!?”

“我的話你沒聽清嗎?”大道豐之歎氣道,“那麽我用子彈來告訴你吧。”說完他揮了揮手,站在最前排的傭兵端起了手中的4。

而在這當口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讓唐立鬆了口氣。

“都停手!”說話的是刺蛇。

“唰唰唰!”整齊的轉身聲,一排的4對準了唐立之前爬出的那條通道,刺蛇臉色不變的躍出來,接著是愛德華和傑克。

這兩位每人手中都扛著一挺火神,這讓大道豐之幾乎在一瞬間就下了絕殺的命令,但是刺蛇的話讓他頭疼。

其實刺蛇的話非常的簡單,不過是自我介紹罷了:“我是刺蛇。”

大道豐之這樣的傭兵頭子當然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它意味著無所不在的毒氣和瘟疫,以及與敵同亡的決心。

再加上是愛德華和傑克的模樣,讓大道豐之想起了同是唐立所在的閃電傭兵團的兩個家夥:“剪刀手愛德華、開膛手傑克?”

愛德華冷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傑克表情絲毫沒變,隻是冷冷的看著大道豐之,像是亙古傳說中走出的死神。

“這是我特調的格古蘭寧毒藥,”刺蛇在懷裏掏出一把粉末,平靜的說,“毒性不強,但是足以讓一頭大象在十天之內斃命。它可以通過空氣、肌膚、唾液傳播,你可以把它稱為一個迷你型的便攜式生化武器。”

大道豐之怔怔的看著刺蛇,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惜的是,刺蛇的表情平靜的像是貝加爾湖的湖水。

“把解藥交出來,我讓你們走。”權衡利弊後,大道豐之冷冷的說。

“對不起,解藥並不在我的身上。”刺蛇淡淡的說道。

這一回她並不像是在直滕家那回一樣,是在唬弄人,因為上一回遠遠沒有想到會危險到要全軍覆沒的地步,而這一回她是有備而來。

凝望著刺蛇那雙美豔而又清冷的眼睛,大道豐之突然覺得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獵物,那毒蛇隨時都能置他於死地。

“你想要什麽?”大道豐之咬著牙說。

“先讓鬼魂過來。”刺蛇平靜的說道。

“讓他過去。”大道豐之一揮手,在人群中閃開了一條道,唐立拉著路西法走過去,這一瞬間他的感覺就像摩西劈開紅海一樣。

“你要再晚一些,我今天就掛了。”唐立走到刺蛇的身邊苦笑道。

刺蛇微微點頭示意他站後一些,然後朝大道豐之說:“還有配方。”

“刺蛇小姐,你的要求是不是過分了一些?”大道豐之冷冷的說。

“如果你們還想活下去的話,那麽……”刺蛇聳了聳肩說。

大道豐之氣得整張臉都成了鐵青色,好半晌過去,他才沉聲道:“去把配方拿過來,密碼是158525。”

站在他身旁的一個親信趕忙跑進了房間內,這家夥看模樣就是怕死之徒。

而這空隙內,除了已經被醫生和蘋果受回地麵的吉它手之外,所有的閃電傭兵團的人都陸續的從通道口中爬了過來。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大道豐之的臉色越來越沉,顯然,這時就算要再開火的話,那麽自己這一邊受傷絕對會不輕。

雖說日本近衛軍的傭兵招募在日本並不算難,隻要是日本陸戰隊的成員,隻要他想要加入日本近衛軍,就能加入,但這並不代表著能夠隨便的損耗,畢竟每一年退役的人數是有限的,而要養著一大群的傭兵,對大道豐之而言,也是一件不輕鬆的事。

由於日本近衛軍的名聲問題,能聯係到的任務越來越少,除非是喪心病狂的獨裁者,否則誰都不會輕易的招惹這些家夥,天曉得一個任務下來,他們會不會幹出比發任務者想象中更瘋狂的事來。

直到團長出現在房間內,大道豐之的瞳孔更是一縮:“雷神?”

“是我。”團長淡然一笑。

顯然這種對峙的局麵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麽,更危險的狀況,在他長達二三十年的傭兵生涯中都遇見過。

“這就是配方。”大道豐之接過親信遞上來的U盤,冷冷的說。

“扔過來吧。”團長伸出手道。

“哼!”大道豐之把U盤扔給了團長。

團長接過U盤,立時接在背包裏取下來的筆記本電腦上,發送給了臨時基地裏的博士。

“按照化學工式來看,應該沒錯,不過少了一個解媒。”博士皺著眉說。

團長冷冷的抬起頭看著大道豐之:“這個配方不全。”

大道豐之一愣,眼神盯在躺在地上的路西法身上。

“哈哈哈,你們永遠不會得到完整的配方,永遠!”路西法狀若瘋狂的叫著。

唐立毫不客氣的在他的斷腿上踢了一腳,這加一塊兒,一樣踢了三腳,這家夥的右腿以後是別想再站起來了,要知道,唐立的腿勁在傭兵團中僅次於快腿和團長,是足以裂石的勁道。

“配方你們已經拿到了,至於全不全,那應該著落在他的身上,把解藥交出來吧。”大道豐之瞳孔中充著血,以唐立的經驗來看,這家夥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我想交出來,但是,沒有解藥。”刺蛇淡淡的說著,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愛德華、傑克、大力神、火炮立刻做好戰鬥準備。

“你是說沒有解藥?”大道豐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隻見刺蛇輕輕的歎了口氣:“一!”

“二!”

“三!”

話音一落,隻見所有的日本傭兵,包括大道豐之在內都突然倒在地上,每個人都在劇烈的抽搐著,狀若瘋狂。而路西法也在發著厲吼,但是顯然症狀要比大道豐之來得輕。

這讓唐立疑惑不已,這雖說明顯是刺蛇的下的毒,為什麽他沒事,而後頭趕過來的愛德華、傑克也沒事。

這件事直到許多年後,他才了解,原來刺蛇用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生化毒劑,它能對體內擁有日本人特殊DNA結構的人產生毒性,而對於DNA中沒有日本人的特殊結構的人,並未產生作用。

這種生化毒劑屬於與刺蛇合作的一間民間機構的實驗室物品,如非是到了特別緊急的情況,刺蛇也不會用到它。

情勢一下逆轉,團長揮手示意蘋果帶上路西法,準備從原路折回。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地宮都搖晃了起來。

“該死,這是怎麽回事?”團長盯著烈火問道,有關炸藥的事,隻有他最清楚。

烈火臉色一變,瞪著路西法說:“是不是有引爆裝置?”

已經快進入半昏迷狀態的路西法瘋狂的叫著:“是你們自找的,我早就打算要離開了,你們拖住了時間……”

“操!”唐立又一腳踢在了他的斷腳上,這加一處,是第四腳了。

傑克冷冷的說:“你似乎對他的那條腿特別有興趣。”

“狗屁的興趣,快找出路吧。”唐立罵了一句說。

他們既然能在這裏安排一間實驗室,那麽肯定有通道能通往地麵。

唐立搶先推開那扇房間門,看到裏麵是一個小的房間,那些逃在這裏的白大褂全都倒在了地上,顯然,刺蛇的生化毒劑穿過大門透到了這間房內,而這些人大多都是日本人。

該死!唐立罵了一句,烈火趕忙走過來,查看著四周的結構,這家夥不但是炸藥大師,而且還有建築學博士的學位。

要說有人能帶著他們出去,就非他莫屬了。

這時,整個地宮已經越來越晃得厲害,連站穩都非常的費力。路西法還在一個勁的狂笑著,唐立走到刺蛇的身邊問:“你真沒有解藥嗎?”

“解藥不在身上。”刺蛇也有點著急,她可不想把命丟在這裏。

“i!”生性恬淡的烈火罵了句,示意所有的人走開,他掏出特調的炸藥,固定在了一個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的石壁上。

“轟!”

隨著一聲巨響,在那快石壁後露出了一條甬道,而倒下的石壁能看見數條電線的碎片。

“快!”團長揮著手,示意所有人跟在烈火的後頭。

萬幸的是,這條甬道非常的寬敞,大約有兩三米的高度,從甬道四周的建造痕跡來看,應該是近現代建成的。

砌得方方正正的通道,再加上四周照著通亮的日光燈,讓所有人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Fu!”

一陣劇烈的搖晃,讓唐立差點摔倒在地,日光燈由於震蕩的問題,開始快速的閃爍,這讓眼睛非常難受,不得已每個人又打開了強燈。

“快!跟上去!”黑寡婦珍妮二人的體力明顯不如其它人,落在了後麵,而刺蛇反而是不緊不慢的跟著,這位傭兵世界的傳奇人物確實有她的獨到之處。

愛德華一把抓住珍妮的手,把她背在背上,大步向前,傑克也心有靈犀似的,背上了黑寡婦,兩人雖說背著人,可腳步絲毫不慢,依舊飛快的往前走。

可這條甬道比來的時候坡度要大得多,至少在三十度以上,又是往上爬,即使速度再快也有限,而更讓人著急的是整個地宮的震蕩越來越厲害,頭頂上不時落下的碎石,表明這個地方最多隻能再支撐不到十分鍾了。

這個時間是烈火說的,而每個人都相信烈火的判斷。

十分鍾走出去?可能嗎?

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打著鼓。

難道除了已經逃出去的人和博士、手槍,其它的人都在死在這裏了嗎?

越來越沉重的恐懼壓在每個人的身上,讓誰的心裏都覺得沉甸甸的。

連最愛說笑的唐立都說不出話來。

操!小爺才十八歲,真要交代在這裏了?

唐立胡亂的想著,而劇烈搖晃的甬道,讓他的步伐越來越慢。

“等一等!”烈火突然大叫一聲,這讓後頭的人都愣住了。

“怎麽回事?”團長大步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有電梯!”烈火平靜的說著。

“操!”好半天唐立才反應過來,對著烈火的腦門就是一頓狂親。

“哥們,我要是活著出去了,一定給你找個好媳婦!”唐立胡言亂語的說著。

烈火明顯沒聽懂唐立這滿口的京片子,他非常冷靜的抹去腦門上的口水,指著甬道側麵的一扇門說:“這裏就是電梯。”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刺蛇皺著眉問。

烈火矮下身子抹了抹大約一米高的門欞,那裏是一排的熒光按鈕,隻是之前完全被灰塵擋住了,要不是烈火,根本沒人會注意到這頭還有扇門。

所有的人都發出狂喜的叫喊聲,接著就是團長冷靜的聲音:“把裝備都扔下,電梯裝不了那麽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