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一言不發的指揮著同伴,似乎對刺蛇的話視而不見,站在他身旁的直滕信武驚慌的說:“請等一等,老爺還在她手上……”

他話說到一半,就聽到在和珍妮黑寡婦纏鬥的奧丁冷笑說:“他已經沒用了!”

奧丁的話剛落音,洛基手中的槍就響了,子彈射過直滕昭夫的胸口,再穿越刺蛇的手臂,帶出一大片的血花,落在書房的地上。

洛基直滕信武的出現早就引起了唐立珍妮黑寡婦的注意,不過,三人在交手中,洛基想要瞄準還需要一段時間,而直滕昭夫又落在了刺蛇的手中,那麽勝算更大的一方應該是他們這一邊。

可該死的是,誰也沒想到奧丁竟然狠到這種地步,全然不顧直滕昭夫是他們的雇主,雖說雙任務的金額更高,但這種殺害雇主的事要傳出去,整個奧丁傭兵團的名聲可就臭了。

這狗日的!唐立在心裏罵了一句,突然竄到窗戶口,一腳把窗戶給踹出了個大洞。

“砰砰砰!”連接三槍打在唐立的腳旁,他立時就地一滾,抓起受傷的刺蛇,扔出窗外。

珍妮黑寡婦也放棄繼續圍攻奧丁,摸起地上直滕昭夫掉落的手槍回身射了過去。

洛基指揮著同伴各找掩護,費麗嘉奧丁飛快的退到了他們那一頭,直滕信武看著渾身是血摔倒在地上抽搐著的直滕昭夫臉如死灰。

在直滕家世代做管家的他,一時間像是心頭最重要的信仰被打碎了似的。

這時,外門又傳來一陣陣的槍聲,驚人的是,在這陣槍聲過後,隻聽“呼”的一聲,接著轟隆一聲,整個別墅像是搖晃了起來。

“操,火箭彈!”洛基罵了句。

團長和博士在聽到耳機中傳來格鬥聲後就安排人強攻以接應唐立一行四人,至少能吸引大部分的火力,這才讓洛基直滕信武進來時僅僅帶了五個人。算來要是唐立他們手中有武器的話,並不占優勢。

奧丁在得知唐立要帶刺蛇來之時,就把方圓百米之內的環境勘察了一遍,但他依舊無法強行闖入附近的豪宅中進行布控,這給了博士可趁之機。

他偽造了日本警視廳的借調令,將其中三家豪宅的主人請了出去,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安排好了火力支援,又讓剩下的人開著車埋伏在四周,隨時準備接應。

刺蛇一被唐立扔出窗戶,快腿就衝了上去,手槍烈火在一旁進行火力壓製,讓他將人拖出了別墅,安排到了醫生團長博士所在的麵包車中。

“問題不大,”醫生一麵做著傷口處理一麵說,“子彈沒有留在手臂中。”

刺蛇看了眼醫生,心中輕歎了聲,把頭扭到一邊閉了眼。

靠一把手槍是完全無法對付握著衝鋒槍的洛基一幹人的,靠沙發也擋不了多久,這些唐立珍妮黑寡婦都心裏有數,好在快腿在救走刺蛇的同時,扔了兩柄A進來。

可這狗日的把槍扔在書房中間,鬼才拿得到,唐立恨恨的想著,這要跑過去,這不給打成篩子了不可。

靠在大書桌後的珍妮握著化妝鏡看了一眼身後的情形,正想側過頭開槍,突然一槍子彈貼著她的臉,打向了洛基那方。

“是傑克那個家夥!”強力阻擊子彈帶出的風聲讓唐立非常的興奮,他踢爛窗戶,也正是給了火力支援方向,更多的射角空間。

“i!”珍妮罵了句,她的臉現在還火辣辣的,那子彈就差幾公分就打中她的,隻有傑克那瘋子才幹得出這種事。

傑克的子彈幹掉了奧丁傭兵團的一名傭兵,他使用的子彈是射中後會產生爆炸效果的特製彈,再加上阻擊槍強大的推力產生的穿透力,那名躲在門後的傭兵根本沒想到會這樣死去。

“小心一點!”奧丁吼了一聲。

他心裏也來火了,在確定了周圍並沒有人接應唐立四人後,他才讓洛基把人放進來的,誰知……根據這彈道方向看,他們的火力支援竟然來自別墅區中的靠近直滕家的其它豪宅。

操,千算萬算少算一算!奧丁一臉的懊悔,而且還中了毒,這婊子養的刺蛇找的什麽中國古代配方,也不知是真還是唬人的,這當下又沒有儀器能夠檢測,要是真的,那真是損了夫人又折兵了。

還有洛基,那個沒腦的家夥,就算直滕昭夫沒用,也用不著把他給殺了,這下好了,連尾款都沒人付了,這頭蠢豬。

這奧丁在想著,而透過窗戶打過來的槍聲越來越密,又有一名傭兵死在了傑克的阻擊槍之下,一時之間膠著了起來。

“我數三聲,傑克德賽爾停火,鬼魂珍妮黑寡婦出來!”團長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

“一!”

“二!”

“三!”

唐立珍妮黑寡婦像把離弦的箭,飛快的竄出了窗戶,等到奧丁費麗嘉洛基反應過來,這窗戶隻剩下空蕩蕩的一個窟窿。

“操!!!”奧丁抓起衝鋒槍對著天花板打出了一梭子彈,這回,他是真的火了。

費麗嘉臉色蒼白的看著他,這個比她小了四歲的男人,她可從未見過他有這麽失態的時候。

還沒等到她想出安慰的話,外頭傳來了警笛聲。

“撤,全撤!”奧丁狠狠的把槍扔給洛基,說道。

大河尾二走入直滕別墅的時候,仿佛像是看到一座被攻占了的碉堡,許多地方還冒著濃煙,火藥味兒彌漫著整個別墅。

“藤本,你帶你的人做現場,別讓警視廳那夥人把現場弄亂了。”大河尾二皺著眉說,他是不大信任警視廳勘察科的家夥,相比之下藤本堂那些人水準要高多得了。

走到書房,看著躺在地上的直滕昭夫和直滕信武的屍體,他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個不剩?”

回話的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警官,他苦笑了一下:“還有一個活著的,不過……”

“帶我去看看。”大河尾二揮手說。

走到監控室,看到流著口水的大空滄,大河尾二說:“他怎麽了?”

“被嚇的,”藤本堂走了過來,“應急性創傷,估計已經嚇傻了。”

“傻了?”大河尾二對這個答案有點惱火,“難道就沒一個活人了嗎?”

“不但沒有活人,”藤本堂苦笑著說,“連監控堂的錄相都被清洗幹淨了……”

“不能還原嗎?”大河尾二皺眉問。

“直滕家采用的數據係統是軍用的,數據格式屬於無法還原的那種……”藤本堂回答道。

“八嘎!”大河尾二狠狠的把手錘在了監控台上。

還原數據的問題也是團長和唐立非常關心的一點,因為拿回來的那塊U盤竟然裏頭真的藏著東西,可是已經被刪得幹幹淨淨了,而且這該死的U盤被子彈打缺了個口。

“隻有百分之四十的機會,”博士坐在電腦前說,“還需要更多的電腦。”

“烈火,你和蘋果去買。”團長說。

在沒有超級電腦的時候,采用聯機處理能加快數據恢複的速度,博士不可能帶著基地那台從美國IB偷的超級電腦出來,所以多買幾台電腦是唯一的辦法。

“刺蛇的傷怎麽樣了?”唐立問道。

“她在樓上,”團長平靜的說,“和醫生在一起。”

“啊?”唐立瞪大了眼,刺蛇和醫生在一起?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少操心這個,你狗日的多關心關心歐陽彩鳳中。”團長瞪了他一眼說。

呃,歐陽彩鳳啥時成香饃饃了?唐立覺得奇怪,自打團長和歐陽景德來到臨時基地後,就越來越操心他和歐陽彩鳳的事,這老管別人的私生活,可不是團長的作風啊。

當然,團長硬要這麽管這麽說,唐立也沒辦法,誰讓他是團長呢。

德賽爾坐在長桌上聽到這兩位的對話,就瞧著唐立嘿嘿的笑。這滿臉橫肉的發著陰笑,模樣別提有多磣得慌了。

“你笑什麽?”實在被笑得有點發毛了,唐立走過去問。

“沒笑什麽。”德賽爾擺著手說。

“喏,給你!”吉它手摸出一疊的保險套扔了過去,“夠用一年了吧?”

唐立:“……你們這幫狗日的!”

時間在打打鬧鬧中過去,三個小時後,烈火和蘋果拉著一麵包車的筆記本電腦回來了。都是蘋果機,博士指定的型號,這玩意兒可不便宜,特別是一次買了四十本。除了筆記本電腦,還有路由器、插線板等一大堆的配件。

博士叫上烈火幫著把電腦都接上,這活就是玩炸藥的烈火還會一些,畢竟這年頭有些炸藥都用上微芯片了,其它的人就在一旁看著,想幫把手都沒摻和的地方。

不到一會兒工夫,整張長桌就被清空了,上頭擺滿了筆記本電腦,博士在主機上不停地敲打著鍵盤,後頭一堆的電腦盲,你看我我看你的。

“我會玩魔獸世界……”看到烈火投來的目光,唐立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幫我把插線板拿過來。”烈火表情非常的平靜,他早猜到唐立會怎麽回答,但他的要求也不高。

唐立抓起兩個插線板扔了過去,另一頭的愛德華坐在木頭椅子上正用起子在修線路。這一氣要帶動那麽多台電腦,這種街上買的插線板負荷可能會有問題。

“鬼魂,你上來。”團長在二樓伸出個腦袋說。

蹬蹬蹬,唐立跑上二樓,團長指著歐陽景德住的那間房門說:“他有話和你說。”

唐立愣了一下,昨天夜裏不是說完了嗎?

推開門歐陽景德正坐在一張小桌旁,桌上擺著骨瓷茶具,他捏著茶杯慢慢的喝著茶,這場景讓唐立想起了電影中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紳士。

“坐吧,唐立。”歐陽景德指著對麵的椅子,和他寸步不離的李泉不知到哪兒去了。

唐立坐下後,歐陽景德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你喜歡彩鳳嗎?”

唐立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開了,這話題怎麽都讓他感覺像是嶽丈在問女婿。

“喜歡就好好把握吧。”歐陽景德說了一句令唐立意外的話。

唐立看著他,他的眼神中像是流出了許多的滄桑。好半晌過後,唐立才說:“歐陽先生,我……”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一句話,請出去吧。”歐陽景德捧起了茶杯,這在中國文化中就是送客的意思。

唐立站起身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吐了進去,滿臉羞愧的走了出去。

這是一件極沒有職業道德的事!

唐立腦中突然迸出這麽一句話,就看見團長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記得上回他這麽笑的時候,他把唐立踢到了一隻非洲獅子跟前。

“有……有事?”唐立在心裏打了個寒戰。

“說的是歐陽彩鳳的事?”團長臉上的笑容不減,這更讓唐立打哆嗦。

“是,是的!”唐立撓了撓頭說。

“好好珍惜吧,你小子。”團長拍了拍唐立的肩膀。

這讓唐立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麽團長和歐陽景德說的話差不多呢?難道事先還溝通過?

正胡思亂想間,下麵傳來博士的聲音:“時間還要五個小時,誰要是沒睡夠的,快去補一補。”

這話讓除了負責輪班守衛的鐮刀手槍吉它手三人,所有的人都做鳥獸散,紛紛鑽到了睡袋中。這昨時基地除了歐陽彩鳳星野姬歐陽景德刺蛇四人住的房間打掃幹淨了,其它的手一抹都還能抹下厚厚的一層灰。

對於傭兵們而言,床和睡袋的差點就是一個高些一個低些,誰都沒那閑工夫去打理。

唐立跑到博士身旁問:“裏頭的東西能確定是線索?”

“不一定,不過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博士聳肩說。

唐立這才跑到沙發邊一腳把德賽爾踢下來,躺上去閉上了眼。

博士看見唐立睡過去後,才和坐在一旁的團長說:“歐陽景德告訴他了?”

團長搖頭說:“沒有。”

“終有一天要說的,”博士笑著說,“而且你看他這一回戰爭綜合症的症狀幾乎完全沒有了,也該是讓他知道的時候了。”

團長微微一笑,點燃了支煙說:“到時就要看這小子怎麽選擇了。”

博士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將唐立這小子從小拉扯大,團長博士倒是完全將他當成自己的小孩了。

除了團長博士外,負責警戒的鐮刀手槍吉它手也不會出聲,整座別墅顯得靜悄悄的。

過了一個多小時,出外辦事的李泉和星野姬回來了,還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警視廳動真火了,”星野姬說,“你們先走一步,剩下奧丁的人後撤出去,可能太過匆忙,沒留意道路上的攝像頭,奧丁費麗嘉洛基的照片已經上了通緝名單。這件事引起了日本軍方和政商界的注意,怕是時間不多了。”

以直滕昭夫的地位,突然之間,闔家被滅門,即使有與直滕家不洽的家族,這兔死狐悲,心裏頭總會不痛快的。而在之前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後,警視廳還沒有任何的頭緒,又出現了這樣的大案,怕是整個警視廳都動了起來。

而日本再菜,動用國家機器來擺平奧丁、閃電、青龍這三大傭兵團,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顯然這上麵的人還在猶豫,要不然怕是星野姬這回出去就要被控製起來了。

“如果這線索有用的話,”博士盯著電腦屏幕說,“那一切還有機會。”

“希望吧。”星野姬歎了口氣,坐倒在了椅子上。

這些天她實在是太累了,讓這個堅強到無以複加的女人都快要崩潰了。

李泉等了一會兒,就徑直上了樓,他還有事要向歐陽景德匯報。

“等吧,”博士聳了聳肩說,“希望是有用的東西。”

臨時基地的補給是傑克一次性拉來的,總共有好幾十箱的軍用罐頭,這都是日本自衛隊對外販賣的民用食品,味道不是很好,但可以保證整整一個月不用出門。

歐陽彩鳳那天臨時被手槍烈火轉移到臨時基地時,還帶上了家中存放的大量冷凍食品,以及在半路上買的一台冰櫃,握手槍回憶說,當天買冰櫃時,聽說不要送貨上門,那售貨員當場就石化了。

烈火蘋果買電腦的時候還多買了兩台柴油發電機,這讓臨時基地幾乎成了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而團長在人人都睡覺的時候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包四川火鍋底料,拿著冰櫃中的材料硬是做了一鍋川味火鍋,這讓睡得死沉的唐立一下就醒過來了。

“B,香啊。”唐立拉過椅子坐在團長的身旁,身前就是一桌子的火鍋料和菜。

博士還坐在電腦旁,緊盯著屏幕,一副雙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火鍋的香味引得睡夢中的傭兵紛紛爬起來,湊到團長搭成的小方桌旁,平日在基地中難得見團長做菜,這玩意兒典型是娘們的活啊,醫生倒是甘之如飴,可她畢竟不是中國人,這火鍋的玩意兒弄得絕沒團長地道。

這團長唐立坐在中間,除開放哨的鐮刀手槍吉它手三人,剩下的都圍在了桌邊,這要中央放的不是火鍋,極容易讓人以為是在聚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