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卷069 著了魔……
寧禹疆送走了魚歌,坐在大鳥巢了發了一陣呆,終於抱著丟臉就丟臉的心態,大叫一聲:“啊……”
聲音響亮直透雲霄,驚起附近大群雀鳥,一時間鳥叫聲、翅膀拍打聲響作一片。幾名在附近巡視伺候的侍女和侍衛幾乎是“飛撲”到大鳥巢邊上,嘰嘰喳喳地問道:“風族長有什麽吩咐?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寧禹疆坐在鳥巢中間,深刻體會到被鳥人圍觀是什麽感覺了,滿頭黑線解釋道:“我在……練嗓子!”
其中一名真身是百靈鳥的小侍女驚喜道:“風族長也喜歡唱歌?!太好了!晚上我們有歌會呢!風族長要不要一起來參加?”
鳥族素來愛好自由,對於上下階級之別不是那麽苛刻,小侍女更是天真爛漫,看寧禹疆也是個小姑娘,而且態度溫和,不自覺地就親近了起來。
寧禹疆好不容易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打發走,心中埋怨魚歌,小姑娘淨知道出餿主意害她丟臉。
還要不要再叫呢?麵子雖大,但是事關人家的終生大事啊……
清清嗓子,反正已經丟過一次臉了,不在乎再丟一回!
嘴巴一張正打算調高分貝再尖叫一聲,忽然感到身邊微風一卷,水流觴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叫了,我來了!”
聲音帶著淡淡的無奈與笑意。
咦?真這麽神奇?
寧禹疆抬頭瞪大眼把水流觴上下打量一陣,道:“你的法術好厲害,都趕得上魔主了!魚歌果然沒騙我,果然叫一聲你就能出現!這是什麽法術?教教我好不好?”
水流觴苦笑道:“魚歌姑娘?大概是她知道我剛好經過附近吧。”總不能說,自己一直跟在她身邊不遠處吧。
幸好寧禹疆對法術所知還很有限,所以也沒有去追究其中的怪異之處,開開心心把魚歌的事情交待了一遍,末了強調道:“你也不想娶個心有所屬的夫人的,還是不要娶魚歌了!”
“這事有些不好辦……”水流觴遲疑道。
“有什麽不好辦?!”寧禹疆不爽了,莫非杯子男還要堅定不移地當種馬?屢教不改,太沒追求了!
水流觴心平氣和道:“我推掉這門親事不難,但魚歌姑娘聲譽定會受損,而且這事是二弟的母親親自牽線的,我出麵拒絕,等於掃了她和二弟兩人的麵子,母親也不好做人。”
頓了頓又道:“魚族與水族聯姻的心意十分堅決,即使我成功拒親,怕他們也會讓魚歌姑娘嫁給四弟。”
“啊?!”寧禹疆傻眼了,本以為很簡單的問題,竟然還會扯上阿壁.
“不管如何,婚嫁關係到魚歌的終身幸福,你們娶了個不喜歡的夫人還可以再娶別人,魚歌卻隻能一輩子麵對一個丈夫。再難也要想辦法解決的!”一邊說一邊眼巴巴看著水流觴。
雖然跟水流觴相處的時間不是非常長,但是也知道這位水族長公子從小慣於應付各色人等,處事自有一套,至少比自己要圓滑世故得多,這種涉及多方利益關係的事情,他處理起來要比自己妥善一百倍。
被一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這樣看著,還能開口拒絕的男人,絕對還沒出生到這個世上,所以從來都十分冷靜理智的水族長公子非常識相地點頭,乖乖把這樁麻煩事攬到自己身上。
寧禹疆放下心頭大石,開心地湊到他麵前道:“好心有好報,你幫了魚歌這個忙,上天會保佑你娶個兩情相悅的好妻子的!”
想了想,不情不願道:“好吧!考慮到你傳宗接代的需要,保佑你多娶幾個可心的好妻子!”
她的小臉離水流觴很近,墨藍的發絲襯托著白瓷一樣細膩剔透的肌膚,濃密的眼睫毛像藍孔雀的羽翼一樣隨著她的表情輕輕扇動,一雙活潑的大眼忽閃忽閃,看得水流觴一時情動,幾乎忍不住伸手去碰觸一下,看看眼前的漂亮娃娃是否是真的存在的。
心中甚至湧起一股衝動,想把眼前的小美人擁入懷中……這樣渴望與人親近的感覺從來不曾出現過,即使是他與自己的近侍小妾敦倫之事,也不曾有過。
他雙臂微微一動,馬上又醒覺過來,緊緊握住拳頭,才止住了這來得莫名其妙的衝動。
寧禹疆半點沒發現麵前男子的異樣,大大咧咧地伸手推推他道:“喂喂,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趕快做啊!不然魚歌要急死了!”
水流觴心中一歎,他才不在意那個“魚歌”需不需要幫忙呢,如果不是寧禹疆堅持要求,他才懶得管這種閑事。
細想她剛才的話,水流觴忽然道:“你……你知道仙族子弟為何要多娶妻妾了?”
寧禹疆點點頭:“仙族的血脈要延續下去,確實是有這個必要。哎,這裏真麻煩!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沒有這麽顧忌的,還好我不用一直留在這裏。我如果要嫁人,一定要一對一的彼此忠誠!”
水流觴默然不語,過了半餉抬頭道:“我先回去水族一趟,你如果不急著啟程,就先在羽民穀多留一陣,可好?”
“為什麽啊?”寧禹疆不解道。
水流觴不知如何作答,總不好直接說,這樣我才好趕回來繼續暗中保護你。
苦笑一聲,想到這個小姑娘超級慢的腳程,自己回一趟水族把魚歌之事處理好,再趕回來,應該她也不會走出多遠,於是便不再多言解釋,揚揚手施法離去。
寧禹疆本來神經粗得堪比電線杆,所以根本沒把他不著邊際的話放在心上。
晚飯時,雲錦雲璧兩兄弟派人來請,到了大廳發現兩人早已等在那裏,神色間頗為高興,一問原來是羽族長服下了八夫人送來的藥物,身體有明顯起色。
寧禹疆很替他們高興,順道也向二人辭別。
兩兄弟挽留了一陣,看她去意堅決,也就不再留人了。
雲璧建議道:“今晚白靈鳥歌會,不如小薑與我們一起去湊個熱鬧?”
寧禹疆想起下午的尷尬事,幹笑道:“好啊,不過我不會唱歌,你們可千萬別讓她們拉我去出醜哦!”
雲璧哈哈一笑,道:“從來都是主人歌舞以娛嘉賓,哪裏有讓客人歌舞娛樂主人的道理?小薑你就放心吧!”
說到歌舞,寧禹疆想起了以前曾聽人提過的孔雀舞,男女演員穿著很漂亮的衣服模仿孔雀開屏等等優美動態的舞蹈,不由得笑問道:“說到歌舞,這裏有孔雀舞嗎?”
雲錦聽了這個問題,臉色發紅,幹咳兩聲不答話。
雲璧眼睛在寧禹疆臉上一轉,見她神色坦然,並無半點曖昧挑逗之意,這才大方道:“孔雀舞自然是有的,不過那是求偶之時才會跳的。”
寧禹疆眨眨眼睛,猛然想起在自然界裏,公孔雀才有巨大美麗的尾巴,用作吸引雌孔雀的,所以正宗的孔雀舞,其實應該是男的跳才對。
自己這個問題對著兩隻“公孔雀”問,確實有些引人誤會了,難怪兩兄弟臉色那麽奇怪!
嘿嘿幹笑兩聲,寧禹疆連忙把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真是尷尬啊!
都怪木瑕雪,如果不是她的不純潔建議,自己也不會搞得不好意思麵對這兩兄弟。
夜幕降臨,羽民穀百靈湖邊築起小小的木台子,成百上千的百靈鳥飛了過來,當中有些已經化出人形,也有些與普通百靈鳥一般無異,清脆的鳥語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常。
先上台表演的是一對姐妹,姐姐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一名,妹妹年紀甚小,身後還有一雙羽翼未曾化去,兩姐妹一嬌嫩一清脆兩把歌喉合唱起來配合得天衣無縫,清音婉轉,聽得台下其他種類的鳥兒們如癡如醉。
上台演出的卻並非都是這樣的高手,也有一些小百靈鳥兒唱到一半忘了詞走了調的,台下哈哈一笑,氣氛和諧喜樂。
寧禹疆也受了感染,腳板打著拍子,聽得入神之極。
身邊的毓秀童子雖然是被硬拉過來的,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禁露出笑容。
雲錦身為主人,十分盡責地陪在他們身邊,雲璧畢竟年紀比較小,想到母親的病痊愈指日可待,心中高興,被人拉到一邊灌酒,喝得不亦樂乎。
雲璧酒量看來不是很大,酒品更差,幾下子就醉了,發起酒瘋來現出原身,竄到台上跳起舞來。
寧禹疆沒想到自己晚飯時才說想看孔雀舞,現在就心想事成的看到了,忍不住也跟台下的觀眾們一起起哄叫好。
雲錦看得大搖其頭,吩咐了身邊的仆從上去死拖活拉地才把那隻醉孔雀拖了回去。
台下的觀眾見沒熱鬧可看了,也就隻得散了。
場中雀鳥們動靜大起來,本來站在寧禹疆和毓秀童子身前的一個鳥人背後翅膀一抖,冷不防把毓秀童子嚇了一跳,向後就退。
這一退好死不死一腳踩到一顆圓石頭上,立足不穩,眼看就要跌倒,危急中忍不住雙手亂抓,一手掃過寧禹疆的頸邊,硬生生把她脖子上的細金鏈扯了下來!
等毓秀童子跌在地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時,就見寧禹疆小心撿起斷掉的金鏈子,一臉要殺人的氣惱模樣恨恨瞪過來。
“你……你這個混蛋!”這是她那個世界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毓秀童子嚇得滿頭冷汗,哭喪著臉一個勁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手好癢!好想拍扁眼前這個混賬小老頭!但是看他那副沒用的樣子,寧禹疆像被戳破的皮球,氣都氣不起來了,算了!反正回去以後找家珠寶店修一修應該還行。
毓秀童子被她那副凶悍的模樣嚇破了膽,磕磕巴巴念經一樣地不停道歉求饒,寧禹疆又好氣又好氣,喝道:“好啦好啦,我原諒你啦!不要再廢話了!”
毓秀童子聽見“我原諒你啦”幾個字,卻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呆在原地,茫然看著寧禹疆,忽然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杯子男和老童子都著了魔了,嘻嘻,不同的是,杯子男是從此沉溺,老童子是開始清醒了……
摸一摸今天留言的好孩子們,要記得經常做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