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麵容淡漠,單從臉上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波動起伏。
他微微點頭，語氣顯得有些高冷：“嗯。”
咕嘟咕嘟酗奶的呦呦歪著腦袋,小圓臉上滿是好奇,她稚聲稚氣地問：“旺仔哥哥，KPL是什麽東東呀？”
施妄還沒來得及回答，還停留在震驚裏的陸暃就已經搶答了：“KPL就是王者榮耀的職業聯賽！很牛逼的！不過……老三你確定？？？”
陸暃倒是知道老三喜歡打遊戲,偶爾也瞄一眼他的操作。
但他玩的是微信區，老三的微信是沒有遊戲號的,他便也沒多少好奇心。
隻是下意識覺得不過就是個初中生,喜歡打遊戲太正常了,哪裏會往KPL的方向去聯想。
施妄語氣平穩：“我參加城市賽後，收到了幾個俱樂部老板的邀請，希望我能去參加今年的冬訓營,如果順利,也許就可以參加明年的春季賽了。”
陸暃聽著這個小屁孩用如此淡定的語氣說出這麽裝逼的話。
一時也有點搞不懂他究竟是不是在裝逼。
他強忍著震驚找回了重點：“所以……你是想通過《璀璨家族》這個真人秀來吸粉？可是說實話,吸不吸粉這個事情挺難說的,不是二哥看不起你啊,主要是觀眾緣這個東西有點玄學，如果你說感興趣想去玩玩還好，如果想吸粉，我怕適得其反……”
陸暃自以為也不算是多慮吧。
畢竟現在的網友什麽樣的都有。
《你好愛人》的反響不錯，很大程度是因為這是一部家庭為單位的戀綜，又有一群可愛的小崽崽。
觀眾對於小崽崽的包容度會高一些，所以負評相對來說是所有真人秀裏麵最少的。
但是《璀璨家族》就未必了。
《璀璨家族》主打的就是豪門家庭的真實生活,來追真人秀的人多半是出於吃瓜好奇的心態,想看看所謂的豪門生活是否和他們想象中一樣,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肯定會瘋狂吐槽。
陸暃經曆過不少事，如今也算是被磋磨得臉皮厚了。
但是他本能地不希望老三這麽小就要承受和他當年一樣的壓力。
畢竟老三又不是像他一樣把吃這碗飯當做夢想的。
酗奶的小團子倒是沒有陸暃這些顧慮。
因為在呦呦心目中，旺仔哥哥是很可愛的。
她放下奶瓶，小奶音堅定地說：“那如果旺仔哥哥要去這個新節目的話，呦呦也要去！呦呦要和旺仔哥哥一起玩！”
呦呦雖然在經曆了《你好愛人》的錄製後，加上網絡的影響，對真人秀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她的了解也還不全麵，比較局限，隻當真人秀就是和家人們一起出去旅行出去玩，這能不開心嗎？必須帶她一個！
“這……”施寧對小兒子的想法是有些意外的，“小妄你的想法媽媽有點意外，咱們一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畢竟以小妄以往的生活狀態來看，他似乎是很喜歡獨來獨往，也很注重私人空間的。
錄製真人秀，勢必是要喪失大量的私人空間，將自己置於鏡頭前。
雖然聽了小妄對於參加KPL的期待，她是能理解的。
但她總覺得……能讓小妄做出這麽重要的決定，一定還有別的因素影響。
施妄並不心急，他吃完早餐，擦了擦嘴，低聲道：“那你們再考慮一下，我先去上學了。”
說完，他背上書包就準備出門。
呦呦還惦記著昨晚網絡上發酵的事情。
雖然呦呦還小，還處於對別人的評價並不在意的年紀。
但是她也已經懂得很多事。
比如二哥哥曾經被黑的時候，他過得很不開心。
呦呦多少有點擔心施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昨晚所言的那樣，並不在乎外人的評價。
施妄出了餐廳，往玄關的方向走著。
身後卻不知何時跟過來一隻小團子。
施妄是聽見了一雙小短腿躂躂的腳步聲，他換好鞋便轉過身，低聲問：“怎麽了？”
小團子仰著小臉，伸手拽了拽少年的袖子。
小小的擔心表現為不舍。
她奶聲奶氣地說：“旺仔哥哥不等呦呦一起上學嗎？”
施妄輕笑：“可是我八點半就要到校，你九點半到就可以，我等你一起就會遲到了。”
小團子扁扁嘴，眼裏還是對哥哥的不舍，“那，那好吧……那旺仔哥哥放學可以來接呦呦嗎？呦呦的幼兒園離你學校很近哦！”
團子喝完奶忘了擦嘴，小嘴巴上還粘著一點奶漬。
施妄沒忍住，伸出指腹，輕輕幫她擦掉了。
看著她一Duang一duang的小臉，他再一個沒忍住，順手輕輕捏一下：“看吧，如果下課早的話就去。”
說完，他轉身便出了門。
隻是大步流星走著的時候，唇角不知怎麽就勾了起來。
……
小妄突然提出對真人秀有興趣。
施寧和陸聿還是比較快就重視起來，一起鄭重地商量了一番。
他們都一致覺得，小妄內心應該除了他表達出來的想法之外，還多了一層想要幫家裏解決問題的想法。
也許是他通過對互聯網的觀察，認為堵不如疏，既然有這麽多人誤解他，不如他就展示出真實的自己。
至於參加冬訓營的計劃，施寧和陸聿商量過後也表示支持。
陸聿是因為對施妄的業餘興趣早有觀察，對他的課業成績也有了解。
施妄的學習成績並不算差，隻要他有興趣，至少能夠達到中上水準，正常直升高中，順利考入大學，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至於他在遊戲方麵的天賦，陸聿也早就私下請教了行業相關的專業人士。
施寧聽了他的結論，也覺得小妄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一件好事。
畢竟，有愛好有夢想的人生，總是比空虛無聊隨大流的人生要有趣許多。
人可能也會更加快樂。
何況她這些年來和小兒子之間相處的方式，也多是無條件的支持對方的選擇。
至於參與真人秀的錄製，要考慮全家人的意見。
呦呦的意見已經很肯定了，施妄要去，她就要一起去。
而施寧和陸聿都隨孩子們喜歡。
這麽多年，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能有共同參與的家庭活動，也確實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好事。
也許等他們老了，回頭看這些真人秀的存檔，會覺得非常懷念。
剩下的就是陸硯和陸暃了。
陸硯是表示支持的，但是他沒有時間，最多隻能偶爾抽個一兩天出來，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很喜歡受到網友的關注。
至於對小妄想打職業的事情，他也是支持的。
陸硯說：“小妄的遊戲確實打得很厲害，我雖然不玩遊戲，但身邊的同學打王者打聯盟的都不少，第一次參加城市賽就能拿第一名，還是燕京賽區，應該是非常有潛質的。而且小妄確實也很小，才十三歲，這個年紀想玩什麽就去玩，不過如果能兼顧課業是最好的。”
陸暃本來就是藝人，自然沒什麽不支持的道理。
以他現在的咖位，微博粉絲已經快八千萬了。
隨便一個真人秀都是一筆不菲的酬勞。
何況是《璀璨家族》這種聽上去就會爆火的。
而且他距離《絕殺》進組的時間也還有挺長的，他近期不準備接別的戲了，演唱會也要明年才有安排，《璀璨家族》一期不過四五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就跟玩兒一樣。
不過陸暃是聽了全家人都支持老三去打比賽，心態不由得有點裂開。
他不解地質問陸聿：“為什麽旺仔打遊戲你就支持？我當時要去H國當練習生你死活不肯？！這不是偏心是什麽？老爸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咱倆的關係就碎裂了，以後就是破碎的塑料父子。”
施寧笑著打圓場：“主要是娛樂圈要比電競圈複雜得多，而且時代也一直在變化，你爸爸的思想自然也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成長。現在許多孩子都是斜杠青年，講究多元化發展，職業也多元化了。”
施寧說得也算客觀。
確實，現在很多年輕人的職業不僅僅是考慮收入和社會地位，很多時候也會傾向於自己的愛好和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有小小年紀就會做生意的，也有搞科研的，畫畫的，寫小說的，或者當各類型網紅博主的。
社會越來越多元化，父母的觀念自然也是慢慢放開的。
陸聿則不想解釋太多。
當年這個憨批二兒子不過才十五歲，他十五歲的時候在老父親眼裏，還沒有現在的小妄來得成熟。
何況小妄隻是去集訓和打比賽，又不是要長期出國，為人父母自然是不想孩子小小年紀就遠行的，前途還是其次，主要是怕孩子太小生活不能獨立照顧不好自己，染上一些惡習什麽的就更麻煩了。
陸聿不想承認自己當年的擔憂和心疼，隻板著臉，故作冷漠地說：“小妄好歹是有實打實的比賽成績擺在這裏的，你當年就一張嘴，說你要去唱歌跳舞，我問你有什麽優勢，你就說你長得帥，長得好看的人多了，我哪知道你會不會成名。”
陸暃聽得直翻白眼：“偏心，就是偏心！”
說罷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扭頭走了。
……
幼兒園放學時，背著一隻軟殼小書包的呦呦終於還是如願見到了她的旺仔哥哥。
施妄就站在幼兒園大門口的斜對角處，呦呦隔著圍欄就看見了他。
沒辦法，旺仔哥哥頭上那一撮銀色實在是太顯眼啦。
剛和小姐妹們告別的呦呦邁著小短腿飛快地衝著施妄跑過去。
她沒刹車地撞進少年懷裏。
穿著西裝校服的少年仿佛被一團沉甸甸的……小豬崽給襲擊了。
他沒承受住地後退了半步，然後才俯身把熱情撲上來的團子抱起。
呦呦的小臉樂開了花，兩隻胖乎乎的小手順勢摟住的少年的脖頸，“嘿嘿嘿，呦呦就知道旺仔哥哥會來的！”
施妄被她親昵的姿勢弄得有一點點害羞。
但少年習慣性地隱忍和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他什麽都沒說，隻是佯作若無其事地問：“上幼兒園好玩麽？”
“好玩呀，呦呦最近認識了好多好多朋友！”
施妄抱著她上車，唇角含笑。
這話他肯定是信的，畢竟，陸呦呦的社牛本領，他也是領教過的。
……
回到家，呦呦得知爸爸媽媽已經同意全家總動員去錄製新的真人秀了。
她一想到可以和旺仔哥哥一起去玩，就開心壞了。
“耶耶耶，太棒啦，不過……旺仔哥哥要上學怎麽辦呀？”
施寧笑著道：“節目組那邊說，錄製一期隻需要五天左右，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可較真的小團子掰著她胖乎乎的手指，煞有介事地認真計算了一番，然後一臉凝重地說：“可是這樣會耽誤旺仔哥哥的功課！懷瑾哥哥說，馬上要期末考了，課程對旺仔哥哥來說還是很緊張的。”
施妄：“…………”緊張就緊張，為什麽要加個對他來說。
就離譜。
施寧和陸聿其實都並不擔心，雖然無論是錄製真人秀還是去打遊戲，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課業。
但據他們了解，小妄目前的成績已經比在LD的時候好了太多了，他現在鏡慈學院的初一一班裏應該能排得上中等偏上的成績，這和那位小天才霍老師的輔導是脫不開關係的。
而且他們也看得出，小妄最近一段時間對學習還是很上心的，積極性明顯提高了。
他現在還小，兼顧基礎文化課應該不是大問題，同齡的也有不少孩子會發展一些特長。
陸暃捏了捏呦呦頭上的小揪揪，半開玩笑地說：“你旺仔哥哥要去打職業，就算打不了職業他也想當主播，現在遊戲主播也可火了。”
呦呦頓時露出了有些擔憂的小表情。
雖然……她不覺得打遊戲是一件壞事，而且她看著旺仔哥哥做喜歡的事情，也由衷地開心，並且覺得他很厲害。
但在呦呦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裏，旺仔哥哥可是博士呀！
呦呦小小的腦瓜裏忘不掉旺仔哥哥穿著博士服帥氣迷人的模樣。
雖然她還小，但她也知道那麽年輕的博士意味著什麽！
如果……旺仔哥哥選擇遊戲，不再繼續念書了，那會不會將來有遺憾呀。
陸暃達到了目的，憋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笑。
他正是因為知道自家的小傻豬成天追在老三屁股後麵敦促他好好學習，才故意這麽說的。
就是想讓老三頭疼一下。
卻不料，施妄淡淡地開口：“我沒有打算放棄學業，隻是目前對遊戲比較有興趣，而且時機恰好。職業選手的職業壽命不長，很年輕就會退役，我沒有決定長久的職業規劃，隻是目前想嚐試而已。”
說起這個，施妄忽然意識到霍懷瑾對自己的影響。
雖然……他隻是個六歲多的小豆丁。
但就是這個小豆丁醉心學術的樣子，讓他竟然偶爾會產生一點點疑似羨慕的念頭。
如果他沒有認識霍懷瑾，或許，他真的會將打職業比賽作為最重要的人生規劃。
畢竟，他從前並沒有對遊戲之外的事情產生過強烈的興趣。
但是現在他的思維有些轉變，他並不想因為青春歲月的夢想，就把所有的人生道路堵死。
他會正常把學業完成。
就像大哥也會一邊念書一邊保研同時一邊創業一樣。
他相信自己也有兼顧兩件事的能力。
何況……有了那張在常青藤校前抱著陸呦呦的博士照。
他心中，對高等學府，也不是毫無向往的。
路還長，他可以一步一個腳印，自己慢慢試。
施妄這樣一說，呦呦頓時滿意極了，她很捧場地鼓著小手：“好棒，旺仔哥哥打遊戲棒棒，學習也要棒棒！”
學習並不棒棒的陸暃噘起了嘴(○｀3′○)，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該不會……他以後真的會成為全家的學曆低穀吧？
因為決定了要去錄真人秀，施妄肯定需要請幾天假。
他決定去霍家拜托霍懷瑾幫他做一些考前筆記。
施妄有觀察過，雖然霍懷瑾本身的程度已經不需要聽課了，但他似乎很享受課堂上的感覺，聽課也是津津有味的，考前的複習課他應該能做出很實用的筆記。
晚餐後施妄要去霍家，呦呦聽說了便也要跟去玩。
兄妹倆一大一小地敲開了霍家的門。
今天難得霍先生和霍太太都在家。
見了呦呦，霍先生臉上也滿是堆笑，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呦呦。
是一隻很別致的小發夾，上麵是一隻可愛的小草莓，有彩色鑽石閃閃發光。
呦呦一看就喜歡極了，直接讓施妄幫她別在了她劉海邊上。
“謝謝霍叔叔！”小團子笑容甜甜的，嘴巴也甜甜的。
霍先生也是喜歡女兒的人，奈何他和夫人早已決定隻養育懷瑾這麽一個孩子。
呦呦這樣綿軟可愛的小姑娘，見了如何能不歡喜。
霍少霆笑意溫和：“是叔叔該謝謝呦呦，還有小妄同學，懷瑾這孩子沒什麽朋友，如今看到他多了你們兩位好朋友，叔叔放心多了。”
呦呦一去書房就蹦蹦跳跳地朝著小男孩跑過去。
霍懷瑾在家裏穿著一套藍色格子的家居服，姿態優雅地端坐在書桌前。
施妄內心有些咋舌，很難想象這個小男孩連穿家居服都能穿出一股英倫小貴族優雅的氣質。
霍懷瑾天天在學校裏都是獨來獨往，很少出聲的。
施妄覺得他好像是打算把這輩子百分90以上的話都在陸呦呦麵前說了。
“呦呦去港城玩得很開心？”
團子點了點小腦瓜：“開心呀，迪士尼好好玩，呦呦去一百次都不會膩！如果能天天住在迪士尼的城堡裏就更好啦。而且爸爸媽媽也很開心，所以呦呦就更開心了。”
施妄看著這兩個小屁孩在他麵前愉快地聊天。
呦呦的小奶音嘰嘰喳喳，霍懷瑾的聲音溫潤清冽。
他問，她喋喋不休地分享。
雖然大部分對話在施妄聽來都很無聊……
但他們倆很顯然聊得非常愉悅。
這不禁讓施妄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就是……眼前這個對呦呦有無數好奇和關切的小男孩，真的是學校裏那個生人勿近幾天都未必說一句話的小神童麽？
等他們倆終於聊得差不多了。
施妄才得以插上一嘴：“霍同學，我下周要去錄製一個真人秀，需要四五天的時間，可能得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考前筆記，拜托了。”
霍懷瑾眸色平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遲疑：“好。”
“……”施妄被他過分言簡意賅的樣子弄得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總是麻煩你，還挺不好意思的，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盡可以告訴我，隻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幫你。”
施妄說完這番話就更不好意思了。
因為他覺得……霍懷瑾應該永遠都不會有事需要求助於他吧？
然而施妄心裏得出的這個結論，竟然在不到二十分鍾後就被否決了。
因為……霍懷瑾還真開口拜托他了。
是在呦呦邁著她的小蘿卜腿去洗手間的時候。
低頭看書的霍懷瑾突然問他：“你們是全家都要去錄製《璀璨家族》嗎？”
施妄愣了一下，旋即點頭：“是的，你也聽說了這部真人秀？”
霍懷瑾再度陷入了沉默。
施妄靜靜地等待著，總覺得這孩子還有話沒說完。
雖然霍懷瑾一向的習慣是，對於他覺得沒有意義的問題，通常都不予回答。
但施妄可能是和他比較熟悉了，能感覺到霍懷瑾這次並不是懶得答，而是正在思考著什麽。
或許……他的神色，更像是在憂心什麽？
施妄心裏有些訝異。
因為從他認識霍懷瑾小朋友數月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流露出這種表情。
就好像，一個從來不會被世俗瑣事困擾的小男孩，突然被一件事絆住了腳步。
良久後，霍懷瑾果然再次開口，他澄澈溫涼的目光望著他，聲線雖然稚嫩，卻透著明顯的鄭重——
“那麽，我想拜托你，幫我，保護好她。”
小男孩的聲線裏滿是鄭重，他的臉色雖然溫和如常。
但施妄似乎也從他的眉宇間察覺到了一些與往常不太一樣的細節。
施妄腦海中閃過那一家五口模糊的輪廓……
心裏頓時生出非常強烈的懷疑。
“為什麽這樣說？隻是錄製真人秀而已，你在擔心什麽？是有什麽……”
施妄的臉色凝重，心都揪緊了。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
霍懷瑾麵對他的追問，雖然神色稍顯凝重，但也隻是搖了搖頭。
他一向睿智，此刻眉目之間卻透出幾分類似於困惑的神色。
施妄並沒有鬆懈下來，他仍舊追問：“搖頭是什麽意思？霍懷瑾，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霍懷瑾再度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有些危機感。”
小男孩所言不過是他最本能的直覺：“所以我拜托你替我保護好呦呦。”
施妄眉頭微蹙，明顯還想追問。
呦呦的小奶音卻從門口冒了出來，她剛剛去完洗手間，蹦蹦躂躂地回來：“懷瑾哥哥，旺仔哥哥，你們在聊什麽呀？”
施妄立刻收斂了緊張的神色，隨手翻了翻書，恢複了淡定的模樣：“沒什麽，在聊學習的事情而已。”
“嗯。”霍懷瑾仿佛與他有某種默契，也早已恢複了平常的狀態。
呦呦邁著小短腿走到兩個男孩子麵前，突然伸出兩隻小拳頭，然後神秘兮兮地攤開小手，軟乎乎的掌心裏赫然是兩顆包裝精致的奶糖：“學習辛苦啦，呦呦請你們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