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框裏還是他之前發送的那幾條信息,林菀根本就沒有回複。

想到這,傅嶼崢忽然起身。

宋岩見狀,連忙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隻見傅嶼崢一手抄過桌上的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而另一邊,林婭萍叩響辦公室的門。

林菀看到後微微一愣,連忙帶著笑意站起來:“姑媽,你回來了。”

林婭萍一臉欣慰地上前,看到桌麵上的那些文件,她握過林菀的手,語重心長地開口。

“菀菀,看到你這麽努力,我很開心。不過現在也不早了,這些事情留在明天做吧,我送你回去。”

聽聞這話,林菀愣了一下。

林婭萍要是送她回去的話,肯定會知道她和楊紹住在一個屋簷下,依她的脾氣,估計會鬧不小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想讓林婭萍擔心,所以連忙搖頭。

“我等會就回去,姑媽,你那麽遠趕回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還年輕,晚點沒關係。

更何況你也知道,我以前在醫院也是三天兩頭輪班,作息不固定的。”

林婭萍倒也沒強求,和她簡單地聊了兩句後先回去了。

林菀則送她到公司門口,一直等林婭萍的車離開視線後,她才沉下目光,走往停車場。

她看了一眼時間,並沒有馬上出發,而是等了一段時間後才啟動車子往公寓趕去。

殊不知,她的車子後麵,還遠遠跟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手握方向盤的人,目光陰鷙,淩厲的雙目閃過一絲慍怒,骨節分明的手,抓緊方向盤,不動聲色地開始加速。

林菀來到小區門外的時候,在便利店裏隨便買了一個飯團,站在旁邊填了下肚子後,才將車繼續開往小區裏麵。

正要往地庫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單元樓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快速走來,打著一把黑傘。

林菀本不想搭理,但楊紹直接走到了她的車前,讓她不得不停下。

林菀臉色不濟,索性將車停到路邊。

而身後的黑暗裏,慢慢走上來一個人影,此人正是跟過來的傅嶼崢。

當他看到林菀果然和楊紹待在一起的時候,目光更像覆蓋了一層黑霧,一如黑雲壓城,帶著一股極大的壓迫感!

那緊抿的雙唇沒有什麽溫度,他就這樣站在黑暗之下,緊緊凝視眼前的兩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菀對楊紹並不客氣。

她下了車後,直接走到楊紹麵前,臉露不悅:“你瘋了嗎?現在就攔我車?”

楊紹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解釋說:“別生氣啊菀菀,我是想提醒你,車庫積水了現在你不能開進去,快來傘下,正下著雨呢!”

說完就要伸手將林菀拉到自己傘下麵,但林菀卻一個眼神,淩厲將他唬在原地。

她往後退了一步,言語冰冷:“沒必要,我們也不見得關係多好。”

說完又想起什麽來,果斷提醒道:“楊紹,我再重申一遍,你別想打什麽主意,不管你做什麽我們都沒什麽關係了,明白嗎?”

楊紹一愣,還未反應,林菀已經快步走去樓道。

一點都不給楊紹開口的機會。

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傅嶼崢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他微微眯眼,盯著那個樓道口好一會,直到樓上的房間開了燈,他才抬起頭,嘴角微勾。

看來,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傅嶼崢修長的手隨意拎出一根煙,頎長的身軀就這樣靠在旁邊的一棵樹幹上。

隨著煙頭紅光閃爍,他深吸一口,再緩緩吐氣而出。

目光始終落在那個開燈的窗口上,直到將那根煙掐滅後,他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林菀沒有看到任何關於傅嶼崢調查自己的消息。

哪怕是短信也沒有發了,也不曾聯係自己。

這讓林菀覺得有些奇怪,甚至心裏莫名會湧出一些失落來。

她強製壓下情緒,不去想這些事,反複告訴自己,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離開他,不再和傅家有什麽瓜葛,孩子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這件事看清了一個渣男楊紹,林菀也慶幸兩人並沒有正式結婚,不然,自己下半輩子都要在謊言和欺騙中度過。

她簡直不敢想象,若真是那樣,若幹年後,等自己人到中年,才發現楊紹的真麵目,她該如何錐心痛苦。

如今早日看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將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中,隨著她的深入接觸,沒出幾天已經將崗位職責摸得差不多了。

兩天後,好幾個供應商都要過來參觀他們的研究室還有工廠。

上午的早會,林菀主動請纓,對林婭萍說:“林總,我來接待這幾個客戶吧。”

林婭萍想了一下,擔心地問道:“一天三個客戶,你能……”

“沒問題的,我想辦公室裏大概沒有比我對研究室更熟悉的人了。”

專門呆在研究室裏的那些研究員肯定沒時間去接待,其他人又說不出專業的話題,林菀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於是林婭萍點點頭,將這個任務給了她。

林菀一直覺得隻是接待下客戶,不會有多累。

但她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承受力,如今她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從早到晚,還要穿著高跟鞋連軸轉,嘴巴一刻都沒停過。

一天下來,渾身就跟要散架似的。

在工廠門口送走最後一個客戶時,林菀繃不住了,直接靠在一堵牆上,毫不顧忌地脫下高跟鞋,隻穿襪子站在平地上。

她彎腰捶了捶酸脹的小腿肚,這簡直堪比自己做了一台五個小時以上的手術,那腰也像要斷裂似的。

放鬆了一會後又蹲在路邊,掏出手機想著快速解決下今天的晚飯。

可蹲了沒多長時間後,小腹突然隱隱作疼。

她皺起眉頭,時不時傳來的陣痛令她有些難受,雖然這點疼痛可以忍,但她擔心是孩子出現什麽問題,於是連忙轉身去衛生間看看情況。

殊不知,她在進入衛生間後,不遠處的前方,傅嶼崢從車裏走了下來。

衛生間與馬路隻有一牆之隔,傅嶼崢站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與衛生間隔著一段距離,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對麵站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