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答案之前,喬沁雅怎麽甘心離開?
不知道為何,眼前的林醫生一直讓她隱隱不安,仿佛是潛在的威脅。
可旋即她又嘲笑自己想多了,如果林菀真的和嶼崢哥哥有關係,那她怎麽還會在醫院裏麵當個不起眼的副主任醫師?
她一邊否認,一邊懷疑,將求證的視線投向來送湯的宋助理,語氣略帶威脅:“宋助理?”
宋助理不卑不亢,單手托了托眼鏡:“喬小姐,如果有什麽問題,您可以直接問傅總。”
喬沁雅臉色頓時黑了大半。
她糾纏嶼崢哥哥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他身邊首屈一指的宋助理有多難搞。
這個男人油鹽不進,別想從他嘴巴裏撬出來任何信息。
她故作矜持的冷哼一聲,眼帶不屑:“能讓宋助理出麵打發的人,看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
她拎起包,趾高氣昂甩門而去。
林菀把勺子一放,整個人頓時好像輕鬆了很多,總算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
她同情的看了眼宋助理:“宋助理,你也太辛苦了。”
可以想象和喬沁雅打了這麽多年交道,他平時承受的狂風巨浪應該一點不比她少。
宋助理沒有多言,隻是等林菀用完餐之後,才禮貌的告別離開。
小洛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嘖嘖感慨。
“菀姐,剛才來得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吧?”
她壓低聲音悄悄問,林菀手指一頓,掃了她一眼:“為什麽這麽說?”
小洛皺緊眉,絞盡腦汁想描述那種怪異的感覺。
“你們之間……太客氣了。”
雖然菀姐對誰都很客氣,但是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應該不是這樣的,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奉了誰的命令特意過來送飯的管家。
小洛異想天開,癡癡地笑道:“菀姐,你該不會攀上富二代了吧?”
林菀心一顫,見小洛別有其他的意思,隻是隨口一說,旋即又正常的垂下眼辦公。
“你覺得呢?”
小洛嘟了嘟嘴,嘀咕道:“也是,如果真攀上富二代,還在這裏受什麽氣?那不得跟喬沁雅一樣,眼高於頂、誰都不放在眼裏?”
她滿臉歆羨,林菀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心裏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我去送材料。”
她突然起身,拿著東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那股怪異的感覺還沒有散去。
生病了嗎?
捂著微微揪緊的胸口,林菀臉色不太好看,恰好路過的檢驗科趙醫生過來找她,連忙迎上來:“林醫生,不舒服嗎?”
“沒事。”
林菀自然的放下手,忽然意識到趙醫生來得目的,心髒再次懸了起來。
“可以做了?”
趙醫生點了點頭:“DNA檢驗最佳時間就是那幾天,你樣本都準備好了嗎?”
林菀沉默不語,她壓根沒機會和傅琛見麵,怎麽可能拿得到樣本?
她心頭忽然一動,試探的開口:“如果是直係血親,這樣能檢驗出來嗎?”
趙醫生皺緊了眉頭。
“做能做,但是準確率就不是很高。”
“直係血親雖然有血緣關係,但是畢竟還是隔了一層,隻能做一個參考。”
她奇怪的看著林菀,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方是不願意做嗎?怎麽還這麽麻煩?”
林菀不動聲色的敷衍了過去。
“人在國外,不好為這事專門跑一趟。”
趙醫生了然的點了點頭,再次叮囑道:“就像我和你說的,頭發、血液、血型都可以做樣本,千萬別弄錯了啊!”
她好像還有急事,林菀還來不及細問,就匆匆走了。
頭發、血液、血型……
林菀的心越來越沉,她甚至都不認識傅琛,從哪裏去獲得頭發和血液呢?
正在沉思間,口袋裏的電話鈴聲突然打斷她的思路。
看來來電顯示,林菀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冷硬的接通,她語氣十分不好:“楊紹,你還敢騷擾我?”
上次他們來醫院大鬧過之後,林菀就聽說雖然楊母“敲詐勒索”的罪名不成立,但還是按照擾亂治安罪行政關押了幾天。
放出來的整個人又哭又叫的,當場差點暈了過去。
林菀心裏隻覺得痛快,總算讓楊母這潑賴戶罪有應得一回。
她以為楊紹再也不敢騷擾她了,但沒想到這人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還敢打電話?
“菀菀,你別急著掛電話。”
楊紹的聲音在電話裏又低又求,幾乎隻差給林菀跪下來了。
“我們當麵談一談好不好?”
林菀才不敢和他單獨見麵,當初她去收房子的時候,楊紹母子差點將她強行給關起來,幸好物業來得及時,不然她到現在恐怕都沒能逃出來。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她語氣果斷絕情,楊紹苦笑一聲,帶著濃濃的苦意。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菀菀,你真的能舍得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嗎?”
“這麽多天,我想了很多,是我一時糊塗走了錯路,是我對不起你。”
隔著電話,也能聽得出楊紹語氣中的深情款款。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我舍不得你,菀菀,你重新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林菀幾乎要被他給惡心吐了,她原本想直接掛了電話,但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語氣驟然變的緩和了不少。
“你真的知道錯了?”
聽出她態度的轉變,楊紹心中大喜,連忙附和:“是是是,我錯了,菀菀,我們和好吧!”
“和好也不是不行,那你先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楊紹一時語塞,支支吾吾想搪塞過去。
“不管是誰的,我都會當親生孩子看待的。”
誰在乎他的親生孩子?
林菀心中冷笑,語氣越發的溫柔,聽著充滿濃濃的委屈。
“可我莫名其妙失了身,怎麽能配得上你?楊紹,不然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吧!”
“不不不,我不在意!”
對麵楊紹魂都嚇飛了,他好不容易才把林菀給哄回來,在拿到孩子之前,他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他昧著良心說著甜言蜜語,還算好聽的聲音說得每一個字都散發著臭味。
“寶貝,我不在意,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