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嶼崢輕而易舉地便將林菀橫抱起來,徑直走向隔壁的臥室。
將她放到**後,雙手並沒有鬆開,而是跟著她一起躺了下去。
看著林菀沉睡的容顏,傅嶼崢的腦海中閃過數不清的情緒。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舍不得這個世界。
即便當初自己查出了病因,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他也沒絲毫情緒湧動。
可偏偏老天爺讓他在彌留之際,遇到了這個女人,甚至還有了兩人的結晶。
他無法想象,自己離開時,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傅嶼崢垂下眼眸,那堅挺的鼻梁上,悄無聲息地劃過一行清淚。
在昏暗的燈光下,影影綽綽。
他收緊雙手,將林菀抱緊了一些。
次日。
林菀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傅嶼崢已經離開了。
走出門口後,看到桌子上已經做好了滿滿當當的食物。
桂姨笑著端著牛奶出來,對林菀說道。
“小姐,這些都是傅總親自做的,天還沒亮他就起來忙活了,說是公司有事要盡早離開,讓我到點了後就叫你吃飯。”
桂姨臉上都是滿意的微笑,至少在她看來,這樣的男人,真是很少見了。
看到林菀受到重視,她也能替林婭萍放下心。
林菀知道他最近很忙,也沒多說什麽,而是仔細又認真地品嚐傅嶼崢給自己做的食物。
這些都是他帶著真誠的心思做的,所以味道也是無可替代。
現在林菀的生活,除了孩子就是孩子。
寶寶比同齡的孩子還是偏瘦,也正因為他太乖了,所以讓林菀不敢放下心來。
隨時都要注意孩子的情況。
寶寶對林菀也很依賴,隻要她在身邊,寶寶就能安心地睡覺。
如果她不在的話,雖然沒有苦惱,但始終都要睜著眼睛,不管怎樣都不想睡的模樣。
於是林菀一整天下來都陪在寶寶身邊。
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她和傅嶼崢現在的關係。
實際上,她是時候考慮考慮兩人的關係了,但她又有些抗拒。
想到寶寶的情況還沒徹底穩定,自己的身體也沒有恢複完全,她不敢去折騰太多。
於是對心裏的自己說,要不然,再等一等?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菀放鬆著身子專心陪孩子。
時間就這樣飛快過去,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夜晚。
哄完孩子睡覺後,林菀便去了臥室躺著,不知不覺就這樣睡了過去,傅嶼崢什麽時候進來過她都不知情。
直到突然從睡夢中突然驚醒,她才想起傅嶼崢。
林菀轉身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此時已經臨近深夜了,不知道傅嶼崢是否回來的她,特意走出房間。
路過書房的時候,看到從門縫裏透出來的光亮。
林菀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她順著那門縫,慢慢地推開了書房之門。
可看到的卻是傅嶼崢倒在地上的場景!
頓時她微微一驚,連忙跑到傅嶼崢的身邊蹲下來。
“傅嶼崢!傅嶼崢你醒醒!”
預感不妙的她抓著傅嶼崢的肩膀快速喊了幾聲,可傅嶼崢沒有半點反應。
這下林菀察覺不好,趕緊給他基本檢查了一下,在得知他心跳脈搏一切正常後,這才放下心來。
估計是累到了,有點貧血才昏迷。
至少沒有什麽大事。
見此,林菀使了點力氣,將傅嶼崢扶到一旁的沙發上。
她正要喊桂姨的時候,目光忽然停在了傅嶼崢的頭發上。
緊接著,一個念頭沒由來地從心裏竄了出來。
也就是說……她是不是可以認為,現在是個絕佳的機會?
隻要得到百分之百的答案,傅嶼崢也就沒有理由再瞞著自己了,更不會給他逃避事情真相的理由和機會。
猶豫幾秒後,林菀突然在他頭上拔下幾根頭發,將這些頭發小心翼翼地放到手心裏。
隨後才聯係了桂姨過來。
順便她找了一個一次性的保管袋子,將頭發完好無損地放進去。
做完這些後,桂姨匆忙走來,看到昏迷不醒的傅嶼崢後,大為吃驚:“小姐,怎麽回事?”
林菀淡然道:“沒什麽,他估計是貧血造成的短暫昏迷,你在這裏照顧他,不用多久他就會醒來。對了,桂姨,你別告訴他我來過,就說是你發現他無意識暈倒了。”
桂姨有些不解,但還是按照林菀說的照做了。
目送林菀離開沒多久後,傅嶼崢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慢慢清醒過來。
看了桂姨一眼後,他皺著眉頭,艱難地從沙發上起身。
桂姨趕緊遞上一杯溫水:“傅總你沒事吧?剛剛我看書房一直亮著燈,想關來著,結果剛到門口就看到你暈過去了,正要喊醫生來著!”
傅嶼崢看她雖然麵露焦急,但話語肯定,也感覺不到她的緊張。
他搖了搖頭:“沒事,我暈倒的事,你不要告訴林菀,省得她擔心。”
這下桂姨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她不明白,這夫妻倆,彼此都不讓對方知道彼此做的事,夫妻之間,坦誠不應該是很重要的嗎?
更何況他們兩人還都是為了對方著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見桂姨若有所思,並沒有反應,傅嶼崢不由得再次提醒她。
“我說的你聽到了嗎?不要讓她擔心。”
緩過神的桂姨連忙點頭,非常肯定地說道:“好,傅總放心。”
傅嶼崢喝完水後示意桂姨先去休息,而他整理了下工作內容後,才重新推開林菀的臥室門。
殊不知,剛剛傅嶼崢和桂姨叮囑的話,都一字不落地聽到了林菀的耳朵裏。
他不想讓自己知道他昏迷的事,僅僅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嗎?
林菀心事重重,尤其是她已經拿到了可以驗證事情真相的東西。
但她不想冒險,不想被傅嶼崢識破自己心裏別樣的心思。
所以她佯裝熟睡的樣子,一動不動地在**躺著。
她清楚地聽到身邊床墊下陷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滾燙的身影,緊貼著自己的身子而來。
傅嶼崢的雙手牢牢將她抱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像隻和自己相依為命的鳥兒一般,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