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不自醫。”

傅嶼崢蹙緊眉,但林菀堅決不去醫院,說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她麵上是掩飾不住的倦意,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迷迷糊糊打發走傅嶼崢,林菀往**一倒,睡了個昏天黑地。

再次醒來,窗外已經黑了一大片。

她是被餓醒的,餓得她感覺前胸都快貼上後背,心裏跟貓抓似的難受。

喝了大半杯水也不頂用,反而越喝越餓。

忍不了了。

林菀摸黑起床,悄悄下樓,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正當她正蹲在冰箱前翻找的時候,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陰影。

“找什麽?”

林菀嚇了一跳,抬頭竟看見傅嶼崢。

他手裏還端著水杯。

“你嚇到我了。”

她舒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

“我隨便看看,你回去吧。”

傅嶼崢定定的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把杯子放在台麵上,挽起袖子走過來。

“出去等。”

林菀乖乖退出廚房,坐在餐廳門口看他清雅的背影。

傅嶼崢穿著黑色真絲的睡袍,寬肩窄腰的身材如行走的衣架,身姿風流,哪怕是在廚房做飯,也帶著一股別樣的韻味,優雅細致。

這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人,難怪整個A市的富家千金都為之瘋狂。

林菀托著腮胡思亂想時,一碗熱氣騰騰的青菜素麵就擺在她的麵前。

青菜蒼翠欲滴,荷包蛋金黃誘人。

林菀嚐了一口,驚訝的瞪大眼。

這絕對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青菜素麵。

原以為傅嶼崢最多會煮白水麵條,但沒想到對方的廚藝似乎還不賴。

她頓時胃口大開,三兩下便消滅了一大碗的麵條。

直到她滿足的放下碗,才發現坐在對麵的男人一直靜靜地看著她。

林菀頓時尷尬。

她剛才是不是吸溜得太大聲了?

“那個……麵很好……嗝~”

她剛想趁機誇一波傅嶼崢,卻突然冒了個響亮的飽嗝。

丟死人了!

林菀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對麵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裏的小女人,傅嶼崢眼底劃過清淺的笑意。

“你喜歡就好。”

林菀好奇的抬起頭:“你經常下廚嗎?”

不然手藝怎麽這麽好?

但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憑傅嶼崢的家世和身份,怎麽會自己下廚?

傅嶼崢頓了下,開口道:“也不經常。”

他看了眼林菀,在對方好奇的目光中補充。

“最近才開始學的。”

“你能喜歡,就很好。”

男人說得雲淡風輕,仿佛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但那一句話,猶如春風般吹過林菀的心湖,**起層層漣漪。

她怔怔的看著他,眼底有幾分難以置信。

“你……為了我學做飯?”

見傅嶼崢沒否認,林菀的心頓時亂了。

她的心跳怎麽這麽快,是生病了嗎?

林菀不敢正視對麵男人的視線,掩飾般的匆忙收拾碗筷。

“我來收拾,你去休息吧。”

“我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伸出手,男人略帶薄繭的大掌不經意覆在她細嫩的手腕上。

溫熱的觸感幾乎將林菀燙傷。

她猛地縮回手,碗沒拿穩,“哐啷”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對不起、對不起……”

她慌亂的蹲下身,結果恰好傅嶼崢也蹲下,兩個人又“咚”的一聲頭對頭撞上了。

林菀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傅嶼崢想撥開她的頭發看一下她的額頭。

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識錯過頭。

傅嶼崢的手停在了半空。

現場尷尬得幾乎令人窒息。

林菀的耳根也熱得幾乎燒起來。

她胡亂把瓷片收拾好,匆匆忙忙道了句“晚安”,頭也不敢抬,仿佛逃命似的竄回自己的房裏。

“砰”的把門給砸上。

林菀喘得很急,渾身的血液好像都湧到臉上了。

她咬緊牙,撲在**把自己死死給埋了起來。

大半夜偷吃果然會出事。

樓下,傅嶼崢看著火燒屁股似的小女人,目送她一路小跑回房,然後將門重重關上。

餐廳裏似乎還浮動著她身上混合醫藥水的甜香氣息,饒是光線昏暗,但他依然沒錯過她紅得近乎滴血的臉蛋。

傅嶼崢站在餐廳裏,嘴角微微上揚。

一大早,林菀做賊似的悄默默的下樓。

“早。”

低沉優雅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將她定在原地。

林菀清了清嗓,佯裝淡定的回複。

“早”。

傅嶼崢入座,慢條斯理的進餐,麵前擺著一本書。

他麵上沒有任何異樣,似乎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過了良久,林菀的神色也恢複如常。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昨天楊紹他們說,我房子裏的水電停了,可物業查費用還是夠的,這事,跟你有關係嗎?”

她輕聲試探。

傅嶼崢看了她一眼,直白的承認了。

“是我讓人做的。”

他放下咖啡,淡淡道:“既然不是業主,自然沒資格用水電。”

果然是他做的。

林菀心中升起陣陣暖流。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男人默默幫她出過氣。

“謝謝。”

她真心實意的道謝,傅嶼崢淡然的接受,臨走時將手裏的書收了起來。

竟然還是那本《孕產婦飲食營養全書》?!

路過林菀時,他腳步微頓。

“以後,家裏的瑣事都交給張姨。”

他撞見好幾次林菀打掃衛生,之前礙於她的自尊心,他並沒有攔著。

但既然林菀已經決定回去工作,那家裏的瑣事,就不用她再管了。

“你安心養胎。”

他細細叮囑,事無巨細,仿佛一個對妻子百般不放心的男主人。

這個荒謬的想法令林菀打了個寒顫,尤其是傅嶼崢離開後,偌大的房子隻有她一個人,這種感覺更甚。

連忙將不該有的想法驅逐出腦海,林菀掐著時間,驅車趕往醫院。

大概是傅嶼崢的出麵,楊紹母子再也沒在醫院出現過。

林菀的生活軌跡逐漸恢複正常,每天因為大量的問診忙得團團轉。

秋冬季節,醫院的人手不夠,就算大家非常照顧林菀,但依舊免不了被迫加班的情況。

當林菀又一次晚於八點還沒下班時,傅嶼崢忍無可忍,親自登門來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