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讓我們開始戀愛吧 第95章 鬼臉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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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林江目眥欲裂,大大的憤怒的杏眸中是恐懼和絕望的蒼白。
“噗”是鮮血噴出的聲音,溫熱的腥味灑在臉上,卻感覺不到疼痛滋味。
丁楚楚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林江怒極攻心而昏厥的蒼白麵孔,仿佛覺察到背後炙熱的視線,她緩緩的回頭,驚訝的眸子中除了最後一名忍者砰然倒地的身影,還有一張鬼臉麵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仿佛在嘲笑生命的輕賤,又仿佛在憐憫命運的悲哀!
地上躺著昏厥的林江和已經失去呼吸的忍者,一道挺拔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他們旁邊,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飛快的在手心旋轉,甩出溫熱的血跡,映花了人的眼睛。
丁楚楚僵硬的從林江身上爬起,雙目中是從未有過的震驚,她遲疑的疑惑道,“教官?”
回答她的是一個如同寒冰的眼神,“嗖”的一聲,旋轉的手術刀突然停止,脫離主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直直射向丁楚楚。短暫的距離,淩厲含怒的力道,使得她避無可避,而她也沒有躲避,挺身站立。手術刀貼著她的臉頰擦過,帶出一串細小的血花。
鬼臉麵具冷冷道,“為什麽不躲?”
丁楚楚擦也不擦臉上的血跡,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握緊,“教官對我有再生之恩,就算取了我性命,也理所當然。”
鬼臉麵具下的眼睛上挑,帶出了一絲的溫度和得意,“懂得尊師重道,還算我沒白教你一場。”
丁楚楚垂眸:“教官的恩情不敢忘。”
“但是我說過的話你卻忘了!”他倏然轉頭,眸中寒光大盛,話如九天的冰淩,凍人心扉,“我跟你說過什麽?你的命比任何人都珍貴,不要為了男人不愛惜自己!”
他指向林江,散著殺意的寒光從他袖口飛出,以迅猛之勢襲上他的額頭。
丁楚楚緊握的手指刹時鬆開,五指齊張,一抹銀亮悄然出現在掌心,她腳下不動,抬手抖腕揮出掌心之物,追擊他的寒光。
說時遲那時快,當寒光離林江額頭隻有一分的時候,被銀亮截住,兩物相撞,隻聽“叮”的一聲,兩物同時崩飛到一旁,跌落在地上,仔細看去,卻是相同大小的兩片薄薄的如同刮胡刀一樣的利刃。
眼見東西被打飛,一擊不成,鬼臉麵具發出如同寒鐵一樣冷硬的聲音,帶著殺伐的威震煞氣,“你果然動情了嗎?居然膽敢阻攔我取他性命!”
丁楚楚額角冒汗,身體卻挺的筆直,沒有絲毫的軟弱,“你不能殺他!”
“嗬嗬。”鬼臉麵具下的人嘴角挑起諷刺的弧度,冷笑道,“你以為學了我的三拳兩式,就能把自己翅膀撐硬,可以阻擋我的意願了嗎?不自量力!”說著,兩片薄刃又一次從手中脫出,再次襲上林江額頭。
丁楚楚言語恭敬:“你是我的教官,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你要殺了我我不會反抗,但是他,不行!你不能殺!”手腕再次抖動,又一次成功截住了利刃,撞飛到一邊。
有了“但是”的條件,還能算完整的服從嗎?
鬼臉下的麵具看不到臉上表情,但眸中越來越盛的寒意足可證明他的惱怒,“從來,隻有我不願殺的人,還沒有我殺不了的人!你越護著他,他死的越快,你以為你很本事了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阻攔我的九刃連一!”
九刃連一,並不是說九片薄刃連成一線,而是指九九八十一個薄刃組成九條線,從前後左右不同方向襲擊敵人的身體,可以說防不勝防,無處可躲。練了多年,丁楚楚也不過隻能六刃連一而已。
聞言,丁楚楚驚駭欲絕,望著他甩下上身的外衣,眾多的薄刃突然從腰間射出,如同有著靈性的頑皮孩童,快樂整齊的組成九條帶著弧度的利刃之線,散發出攝人心魂的殺意,向著林江籠罩而去。
她轉身撲上林江,除了以身作盾,她真的無力阻擋。
“他是李叔的兒子!”丁楚楚扯著嗓子吼出,她不怕死,但不能讓年輕的林江的殉命!
身後淩厲的殺意逼近,丁楚楚閉上眼睛,認命了。不僅僅因為她無法勝他,更因為他做過她的教官,不能也不會還手。
鬼臉麵具斐然變色,進攻的手臂一僵,拚命忍著自己受傷的危險,用力調轉九條利刃之線的方向,避免傷到丁楚楚。然而,距離如此之近,速度迅猛無比,加上他存了必殺之心,盡管拚命收回,還是有兩片薄刃,不受控製的飛出,射進她的右肩膀。力道之大,速度之猛,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又射進身前的地麵上。若非她在最後關頭用左手費力勾住了林江脖子,向左邊拉動,使他身體錯開了一點的距離,那麽兩人就會變成冰糖葫蘆,被射成一串。
然而不等她慶幸林江逃過一劫,受傷的肩膀被人狠狠的抓住,頭頂傳來鬼臉麵具氣急敗壞的聲音,“你真是出息了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培養成才,就是給別的男人做嫁衣,讓你為別人而死嗎?你真能耐啊!”
無視疼痛的加劇,丁楚楚淡淡道,“我不敢,但是,你不能殺他。李叔已經半殘,這輩子無法再有後代,我不能讓你殺了他唯一的骨血。”
一說話,鮮血控製不住的從她嘴角流出,看的他眉頭緊皺,沒好氣的道,“給我站起來,無論是誰,也不值得你命都不要的去維護!”
沒有違背他的命令,丁楚楚緩緩從林江身上站起,但仍用身體擋住鬼臉麵具帶著凶光的視線,“李叔照顧了我十幾年,對我也有恩,我不可能看著他的兒子死在你的手上。”
“不可能,你居然跟我說不可能!”鬼臉麵具怒火中燒,陡然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恨鐵不成鋼,“你以為大仇得報,就可以揮霍生命了嗎,我教你的全拌幹飯吃掉了嗎?啊,你也是有親人的人,你這麽不顧忌的為別人擋刀,置你親人的心情於何地?”
他手術刀扔在地上,狠狠捏住了她受傷的手掌染上鮮血,也不鬆開,咬牙命令道,“道歉,告訴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
長長的發絲隨著她被打歪的臉頰垂落,掩住紅腫的指印和她倔強的雙眼,“我沒做錯,不會道歉!”
“你說什麽?”他手指更加用力,鮮血順著手臂滑落,流進他的袖口,染紅了他的眼睛,“你再說一遍試試!”
丁楚楚豁然抬頭,露出她不屈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不!道!歉!”
“你……你……你……”他氣得發抖,放開對她的鉗製,摘下鬼臉麵具,一把摔在地上,露出隱藏的如刀削一般的棱角麵孔。仿佛是被困的凶獸在原地轉圈,對著她爆吼,“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連自己……”
“啪”的一聲重響,未完的話被丁楚楚掌摑堵在嗓眼沒有吐出,他受力後退,瞪著不敢置信的眼睛,薄薄的顯示了無情的嘴唇掀動,“你……你敢打我?”
丁楚楚收回發疼的手掌,按住流血的肩膀,眸中仍舊淡淡,語出驚人道,“這一巴掌是還你剛才的。如果你帶著麵具,是我的教官,我是不能打你,但你扔掉麵具,隻不過是我父親出了五服之外的兄弟、一個對我沒有責任的遠方叔叔而已,動了我的人,我有什麽不敢打,你說對嗎,何宇東、何校長!”
他一副見鬼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教官的嚴肅和狠厲,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有恃無恐,認為我不舍得殺你?”
用力撕開受傷部位的衣服,從腰間的百寶袋中掏出一瓶藥粉,灑在傷口上,她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們設計林江後的幾天我就知道了你的另一個身份,但是,我從來不認為你的人生字典中有不舍兩字。”眼角的餘光瞥見他邁步的大腳,口中冷道,“你最好不要再動殺了林江的念頭,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何校長不爽的同樣冷道:“哼,你是我教出來的,還想反了天了不成,我說殺誰,你以為有本事攔得住?”
傷口被藥刺激的她疼皺了柳葉的彎眉,吸了一口冷氣,“你可以試試看。”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沒好氣的道,“沒良心,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口。”
她反駁:“你有良心,你不會忘了我是被誰傷的,傷口又是被誰加重的吧?”
他理所當然的道:“我教了你,你就應該聽我話,為了一個男人你不惜讓自己以身犯險,我這是給你的教訓!”
丁楚楚受不了他的自以為是,忍不住說了重話,“把一個正直軍人的女兒,教成殺人不眨眼的毒辣殺手,你有什麽好炫耀的;把一個本該救死扶傷的醫生教成冷血無情的複仇鬼手你有什麽得意的?你是好意,是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尊你、敬你,甚至可以任你取了我的性命而不作絲毫反抗,但是,林江何其無辜,你為什麽要對不相幹的人動手!”
“你這是在怪我拉?”何校長齊肩的碎發淩亂的隨風飄動,悲傷在雙眼中一閃而過,“你知道過去的那些年,有多少暗殺是被我偷偷解決掉的,如果後來我沒有教會你先殺了別人,你死一百次都不夠!你隻看到了我對你的嚴厲和要求,你怎麽不去想想其中的必然性!”
“而且我早就說過,他會成為你的弱點,現在是不是證實了這點?你不要反駁,如果今天換成另外一個人失蹤,你還會不惜暴露身份殺了那麽多的忍者嗎?”
丁楚楚閉上眼睛,複又睜開,她何嚐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但是,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知道,我都知道,沒有你就不會有我今天的一切,但是你也教過我隻殺該死之人,不對無辜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