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囂張狂妄
孔明珠繼續發揚百問不倦的勁頭:“難不成你們醫院並不是單純的治病救人,還有其它額外的項目,怎從來沒有聽說過。”
丁楚楚正色道:“治病醫療,作為醫生,我們無法挑剔患者,隻要進了醫院,無論三教九流還是富豪貴人,我們一視同仁。但這個美容美體,是我個人項目,醫院做輔助,並非人人都有資格進去,既不需要拉攏客人,又豈會誰都知道。”
“當然,你們是我的學生,我不介意多透漏點給你們,愛美的女士和有難言之隱的同學,聽好了如果有興趣,可以記在心裏。”
“有一種藥膏,可以讓各種疤痕消失殆盡,比如剖腹產的刀傷,比如燙傷、燒傷的疤痕,重則兩年,輕則三到六個月就消除不留痕跡。有一些病症,不需要動刀,不需要儀器輔助,是需針灸就能夠達到治療目的,當然,這隻是眾多項目中的一個,至於其它更多的,等你們具備了我所要求的,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會慢慢了解。”
整個教室有片刻的沸騰,作為醫生的搖籃地,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高材生,非常明白這些話所代表的意義。在各種醫療機械設備泛濫的今天,純天然藥物和古老的針灸之法,似乎已經成了神秘的存在。
大家小聲議論紛紛,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疑問。
而有些人,總是那麽的“善解人意”急他人之所急,“老師,誰能證明你說的為真,若是假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丁楚楚挑眉,難得對孔明珠有了一絲怒意,“我是一名稱職的醫生,我的職業道德素質完全過關,從不做自毀長城之事,也沒有責任提供資料證明我說的非醫學範圍內的任何問題。我的東西,並非賣不出去的滯銷貨,何需大聲叫賣,極力推薦。愛美之人,趨之若鶩,我錢賺的手軟,區區上百萬,我丁楚楚還真沒放在眼裏。誰愛信就信,不愛信就當我在講玄幻故事,聽聽就好。”
“更何況,信者,想要美的,那也要看我心情如何,看著不爽的,再多的錢我也不買賬。穿上白大褂,我可以忍受患者無理的責難,脫下白大褂,你禮貌我客氣,你囂張,給我該滾哪去滾哪去。”
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丁楚楚突然變臉,林江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一抹喜色在孔明珠眼中閃過,她心理暗道:不怕你發火就怕你不發火,要讓大家看看你多麽的沒素質。
“丁老師,你居然這麽教我們,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也沒有,簡直是誤人子弟。”
丁楚楚用餘光掃視她:“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
丁楚楚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或許如院長所說,醫生的操守壓抑了她的脾氣,今日的針鋒相對,不過是性格複蘇的表現吧。
表麵微笑不代表內心喜悅,對於擺明找茬之人,如不在第一時間壓製,往後的教學生活,將會被人輕視。尊嚴,從來都是自己給的,尊重,都是自己賺的!
下課的鈴聲響了,眾人魚貫而出,孔明珠攔住將要離開的丁楚楚,以不屑的眼神上下掃射一番,“真搞不懂,像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怎麽也配教書育人,簡直是誤人子弟。”
她長身而立,不再微笑遮麵,恢複清冷的模樣,“你質疑的是校負責人的眼光,我有什麽義務為你解惑!”
若在以往,遵她沉穩待人的處事方法,絕不會去做無謂的爭吵。而如今,她重入校園,既為了釋放自我,不再壓抑,更何況對於莫名敵視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不自重,她又何必為人留下情麵。
孔明珠雙手環胸,對著圍觀的同學說道,“看看,果然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對吧?”
“那請教一下,在孔明珠同學心中,什麽的樣子才符合為人師表?”
“有問必答,端莊有禮,任勞任怨,心善博學,正直無私,最重要的是不能對學生有畸形的非分之想。”丁楚楚雙眸波光線略,徹底抓住了她針鋒相對的症結所在。
於是接話道:“應該再加上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最重要的是不能比你美,家世不能比你好,不能比你有人緣嗎,更不能比你能夠吸引男生的目光是吧?那我再請教,你給老師定義了標準,那麽作為學生呢,你可曾自定義?”
“定義不出來嗎,我就用一個詞:尊師重道。若在古代,你這種行為會被整個社會唾棄譴責,被人看做品行有虧之人。即便在今天的社會,以你口不擇言的提問方式,也足以說明你素質的低下。十幾年老師的教導,家長的教育,都跑到狗肚子裏了,是嗎?”
孔明珠仗著天之驕子的身份,一直以來,得到的都是恭維羨慕巴結,即便老師也會給她三分顏麵,何時被人當麵直白教訓,孔明珠氣結,狠狠捏拳,“你……”
“不要說我無容人之量,沒有一點老師的風範,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以我如今的身份,莫說我這樣,就算再苛刻十倍,大部分人也會覺得理所當然,隻有你這種看不清楚事實真相的人,才會做一些無理無聊的舉動。還有,我隻負責教導你們,傳你們知識和經驗,而不是為了你的負麵思想,擔當你的暴躁心情的出氣筒。”
囂張,絕對的狂妄,可為什麽不能囂張,以她如今的聲名,雖不能說可以呼風喚雨,可在此城橫著走,是沒人敢說什麽的。
“一個被家裏寵壞的孩子,喜怒於色,鋒芒畢露,不是每個人都能去做的,起碼,在比你更有資本的人麵前,要學會示弱,否則,自取其辱,吃虧的還是自己。”
丁楚楚也算是幫孔明珠額外上了一節課,教會她人貴在要有自知之明,別惹了不該惹得人,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誰出的主意,在門頭上放盆水,別等我來查,自己到教務處領罰,若沒有人承認,我會實施連帶責任,取消你們班級一個月的實驗課。”
別以為有錢有勢就能買的眾人齊心,當切身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誰能保證不會供出別人。
眾人對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內心泛起不同的波瀾,能在t醫大把狂妄進行到底的老師,絕對能激起學生學習的上進心。
與此同時,另一教室,任尚也在進行著人生的第一堂教育課,不過,他可沒有丁楚楚那麽好的耐心和興趣,畢竟,他原本隻是準備跟過來玩玩的。
隻見他端著一張冷臉,用淡漠的語氣開場白,“我是給大家講解藥理的老師,你們可以稱呼我藥理老師或者直接叫老師。首先要說明一點,我在講課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有什麽問題,等我講完了,你們再問,懂了嗎?”
講台下寂靜無聲,不是他們聽話,而是大家太無語了,從來沒見過說話這樣直白的老師,最後隻能歸結為,“能人異士”不可用常人的想法去揣摩。
但是他混血兒的俊美模樣加上冷冷的性格,也吸引了幾雙羞澀的眼神。
“今天是第一堂課,我們自由一點,先不講專業的知識,而是針對男女身體特點,介紹一下,作為女人,你們要如何愛護自己。”
不給學生開口的機會,任尚一口氣說下去。
“首先,我要講的是,生理期不能做的幾件事和懷孕時的禁忌,或許,我說的這些,你們不以為意,覺得現在網絡發達,有問題時,隨便上網,百度大媽一下就知道了。但是有多少人能把查到的資料放在心上,當成一件事情來做?”
“現在的女人,很辛苦,你們曾討伐萬惡的封建社會,沒有人權,認為女人沒有自由。可凡事有利有弊,雖無人權,但她們也不用勞累,可以用充足的時間來調養自己。而有權之後,煩惱就來,君不見慈禧太後,武則天,處在權利巔峰時的疲憊生活!今天的女生有自由有權,但你們很辛苦,因為不僅僅要努力學習,辛勤工作,回到家還要孝敬父母,侍候兒女,照顧老公,卻不能分一點時間給自己。女人是頂起了半邊天,可誰知道女人付出的心酸?”
終於有人忍不住插話:“老師,你是不是想討好女生,我們男人也很辛苦,為什麽不教下我們。”
任尚眨動他淡藍色的眸子,點頭道,“沒錯,男人也有生理期也很辛苦,所以,賢惠的女性,聽好了,聽我講如何在男友生理期給予他健康的照顧,徹底打動他的心……”
如果說丁楚楚是寒冬清冷傲骨的臘梅,那任尚就無疑是一塊千年的寒冰,兩個不同的人,在為人師表的第一堂課上,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那就是:說了一通與專業無關的話題。
校園生活是多姿多彩的,最初的適應期過後,丁楚楚清閑了起來,除了每周幾次的實踐課,她就無所事事了。這種突然卸下重任的感覺,讓她十分的不習慣,好在,很快,她又在圖書館中找到了目標,重溫了上學時的情景。
在青春飛揚,筆耕不輟的學習氛圍中,讓她恍如回到十年之前,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美好。天是藍的,草是綠的,人是純的,走在陽光下,花壇的小徑中,再次感受到歡快的風聲,整個人的心境都平和了,安寧了,那些感傷的,難忘的,悲慟的人和事,慢慢的走遠,消散。
然,安寧隻是一時,棟梁的搖籃中也難免會有蛀蟲出現。
夜深風高夜,鬼魅出沒時。
午夜時分,整個校園陷入了沉睡中,唯餘小徑上燈光點點,映明一片地方。校園的死角中,一條黑色的影子,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如幽靈般在移動,最終停留在某宿舍樓角,左右查看不見人,逐順著下水管,手腳並用攀爬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