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喬以陌,你有一個好品格,風離說你曾經千金不移,今天我發現,你還不走話!”顧寧川笑了起來,語氣裏都是讚賞。

喬以陌對這種讚賞絲毫興趣都沒有,也覺得跟一個這樣的人說話沒有意義,但是卻被這樣的人威脅,自己無所謂,但是不能給曹澤銘帶去麻煩,所以她隻能過來,聽到顧寧川這樣說,她語調十分冷漠地回答:“我來不是聽顧先生的讚賞的!”

顧寧川倒也不生氣,淡定地朝著喬以陌露出個萬人迷般的微笑,讓喬以陌隻覺得惡心,這個人有著天使麵容,惡魔心腸。

他說:“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張婷是怎麽回事,跟風離是怎麽回事,你都知道了吧?”

“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希望顧先生明白這點。”喬以陌依然是淡漠地開口。

沒有理會喬以陌話裏的嘲諷,顧寧川怔了怔身子,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喬以陌不接。

顧寧川把水放在一旁,輕笑道:“不至於這麽分得清吧,怎麽說你也曾愛過小四!”

“你也說隻是曾經!”她淡漠地道。

顧寧川挑眉,把水放在後座的袋子裏,“果然是識時務,我弟那個人很傻,一些事義氣心很重。我知道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但是我在臨死之前還是要把真相告訴你的!”

喬以陌笑了笑,“然後減輕你的罪惡嗎?想要走的心安點?”

顧寧川皺眉。被猜中了,這丫頭很不簡單啊!

顧寧川挑了挑眉,興味的目光落在喬以陌精致的臉上:“你好像很不屑,或者你已經知道了?你現在是嚐到了婚姻的甜頭了吧?覺得找一個愛你的人比你愛的人更讓你爽,這能滿足你BT的心理需求,對吧?”

喬以陌的手一緊,淡淡一笑道:“顧先生,你的語氣還可以再諷刺點,心理再BT點,嘴巴再惡毒點,反正”

“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是不是?”顧寧川挑了挑眉。

喬以陌目光一頓,是的,她的確是這意思。“你的所謂真相我不想知道,與一個在有生之年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沒有絲毫懺悔的人,我覺得浪費時間!”

“無論你聽與不聽,都得聽!”顧寧川的語氣十分的強硬。

喬以陌麵色如常:“那就說吧!”

“你很在意曹澤銘?”

“是!”她點頭,供認不諱。

“比對小四還在意?”

喬以陌不說話了,顧風離的一切與自己無關,她的責任和義務現在是曹澤銘。

顧寧川注視著她,瞳孔深暗,神色卻又淡淡,讓人看不出情緒。

“喬以陌,你真是聰明的女人!”

“顧先生過獎了!”喬以陌回以譏諷的一笑,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你知道我是真的快死了吧!也許一個月都不到,也許撐得住還能兩個月,最多不過三個月。”他又說。

“真遺憾!”喬以陌也這麽回答,隻是語氣裏絲毫遺憾的意思都沒有。等到回答完了之後,想起顧寧川和魏靜寧的孩子,眼中又閃過一抹悲涼,再想到張婷的孩子,人生就是這樣,父母犯下的錯,孩子去償還,多多少少的都得有,這就是人生。很多時候,難以抗拒的人生。

顧寧川眉頭以蹙,笑了起來:“其實你心裏是覺得我這個人應該是活該!”

“的確!”喬以陌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北北!”

顧寧川的眸光一緊,忽然低垂了眸子,似乎有點黯然。

喬以陌看到他這個神情,心中無比的訝異,這個人也會黯然神傷嗎?為了他的兒子黯然神傷嗎?

“喬以陌,你真是個犀利的人,總是抓到最犀利的一個點,刺傷人的心!”

“顧先生這樣的人,隻怕已經沒有心了,又何來我的刺傷呢?”她反問。

顧寧川笑了起來:“是不是在你心裏,出軌的男人就沒有好東西了?被定義了壞蛋不負責任的標簽了?”

“你自己已經回答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寧寧找你就是要你阻止小四娶張婷的吧?她沒有想到我會同意小四娶張婷,她一直以為我會難受,她覺得張婷嫁給我的弟弟是亂-倫,我看著很難受!但是她忘記了一點,小四跟我說了,他不會碰張婷,隻是給我的孩子上一個戶口,之後會離婚。所以,我不可能難受,也樂見其成。所以寧寧坐不住了,她一生跟我鬥法,如今看我樂見其成,自己坐不住了,很有趣是不是?”

喬以陌心中一顫,是訝然的,顧風離,他把婚姻當成了兒戲了是不是?顧寧川兩口子這又是什麽樣的感情呢?一輩子爭鬥,圖的是什麽?

隻是,這些,都真的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小四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快死了,他不忍心!他很無奈,坦白說,如果你去找他,阻止的話,他一定會聽你的!而我雖然不想,但是還是希望你做一次選擇,我也心安點!”

“不必告訴我這些,你告訴我這些所謂真相,隻是想說顧風離跟張婷沒有那種關係。你想要我做出選擇,是不是跟曹澤銘離婚,再回到顧風離的身邊!顧先生,婚姻對你們來說是兒戲,對我來說不是。或許你們覺得我嫁給曹澤銘是草率,但對我來說是深思熟慮的。恕我不能聽從你的真相。你想心安,想尋求最後的平靜,該去顧風離的身邊懺悔,而不是告訴我這些,對不起,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我該走了!”

說完,她下了車子。

打電話告訴曹澤銘,自己先回去了,因為沒有開會,請假了,可以先回去。

曹澤銘擔心她,詢問了幾句,她也隻說等他回來再說。

然後,她買了點菜,回了家。

車子朝玉山那邊走的時候,她看到了玉山花苑那邊的高樓,心中說不出的滋味,複雜,難過。

隻是,當初這樣選擇時,她就要自己變得無堅不摧,不讓任何人看清,不讓任何人傷害。

可是,她也不快樂。

一群人輪番上陣來找她,當著說客。

她覺得她已經是無心的人,可是為什麽還是不快樂?

車子很快進了小區,看不到玉山花苑了,喬以陌拿了錢給司機,提了菜下車。

秀眉緊蹙,甩開心中煩人的思緒,抬眸,她的眼神已然變得決絕堅定。

她快步走進大樓,按了電梯。

已經選擇的路,已經決定的人生,不會更改。

夜晚,華燈已上。

門打開的時候,喬以陌正在廚房煲粥,鮮嫩的排骨粥,曹澤銘胃不好,她要幫他調理。

曹澤銘回來看到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已經洗了澡,換了家居服,腰上係著圍裙,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樣子,這樣的人間煙火,他渴望太久太久了。情不自禁,他的唇邊溢出一抹溫柔的笑。

“回來了?”開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一側頭看到他正大步走來,高大的身影已經翩然到了廚房門口。

聞到排骨的香味,曹澤銘挑了挑眉:“煮的什麽?好像排骨的味道!”

“排骨粥!”她說,看到他眼中的溫暖,她也覺得很溫暖,“去洗澡吧,換了衣服,然後吃飯!”

“陌陌,以後你都給我煮飯嗎?”曹澤銘覺得眼前美好的就像是一場夢,他怕夢突然碎了。

威發還人。“是的,以後都按時吃飯,每天給你煮!”

他走來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她臉一紅,聽到他說:“我去洗澡!”

晚飯後。

喬以陌洗好碗,站在陽台邊看窗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望去,繁華的雲海若璀璨星河,一波一波星光在這個城市蜿蜒迤邐,似乎連夜空都被這地麵的星河點亮,恍若白日。玉山,玉湖,還有那邊的玉山花苑

心中一刺,是的,再也回不去了。

無論對與錯,都無法回去了……

“在看什麽?”腰身被人從身後環住,耳畔沙啞的嗓音低喃著,噴出的熱氣曖昧地環繞住她,那般熾熱的氣息讓她身體一個顫抖,有點緊繃。

“隨意看看!”她輕輕地拉下腰上的大手,而那禁錮著自己腰身的大手,竟然沒有鬆開。

喬以陌反身看他,眼裏都是這窗外的流光溢彩。

曹澤銘挑挑眉。“你今天怎麽了?好像有點心事?”

喬以陌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也不想瞞著你!”

“哦?”聽到這樣的語氣,曹澤銘聳聳肩:“說來聽聽!”

“今天,顧寧川和顧寧川的妻子找我了!”她說道。

曹澤銘身體一僵,皺眉:“找你做什麽?”

“這周五,顧風離要跟張婷訂婚,魏靜寧希望我阻止!”

“你怎麽說的?”

“拒絕了!別人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的責任和義務是你,曹澤銘。”

他身子一鬆,倒也沒有惱火,似乎還有點愉悅,然後一把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做得好!”

曹澤銘鬆開她,邁步走向沙發,然後坐下來,拍了拍沙發,慵懶地開口:“陌陌,過來!”

喬以陌皺皺眉,隻能轉身走過來。

走到曹澤銘的身邊,他抬起好看的眉眼,問她:“看吧,走到我的身邊來,不是那麽難!”

她一愣,他已經把她拉下來,她身子一下倒在沙發上,一個急速的流轉,她已經被他壓在寬大的沙發上了。

她嚇了一跳,低低地叫了起來:“澤銘!”

可是,他此刻看起來充滿了野性,T恤裏露出惑人的鎖骨和精壯結實的胸膛,那張臉,看上去柔軟到了極致,眼眸微眯著,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一個不小心那絕美華麗的光芒便滿得四處飛濺出來,唇也是殷紅殷紅的。

在猝不及防中,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幹淨的略帶些薄荷的清冽氣息,不是薰衣草的味道。

她條件反射地用力推開,卻被更大的力氣禁錮住!

耳邊貼著的胸膛震動了數下,頭頂上的聲音帶著饒有興味的笑意,“別逃了,今晚我要吃了你,三天了,你養的該差不多了吧?”

喬以陌身體一僵,臉紅撲撲的。

一聲輕笑,那聲音裏透著極致的慵懶,“陌陌。”

像是有魔力牽引著,讓喬以陌不禁抬起頭來看他。

他在燈光下朝她微笑,淺淺勾起的唇角傾倒眾生,眸子閃亮若琉璃,他說,“陌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像真正的夫妻一樣,過日子,材米油鹽,吵吵鬧鬧,床頭吵,床尾和!”

喬以陌環抱住他結實的後背,點點頭,“好!”

“那今晚不會拒絕我了吧?”他說著,眨巴了下眼睛,那眉眼是如此的惑人。

她抿唇,他抬起她的下巴,湊近,然後開始淺淺的親吻她,像羽毛一樣,輕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那樣的溫柔。

衣服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滑落直至胸口處,露出白希滑膩的肌膚。

她身體微微的僵硬,最後都在他的溫柔裏柔軟,隻是那雙眼睛有點空洞。

當激情過後,歡愉,纏綿過後,她竟然歎了口氣。

而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對上那兩汪空洞後,他身體一僵,原本極致的歡愉,因為她的這種眼神而一掃而空,氣息微微紊亂,然後那雙奪目的眸子閉上,再然後——

他摟住她的手一動,輕輕將她鬆開。“你似乎不願意,那麽,是我,強求了!陌陌,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這裏呢?不在的話,就去阻止他吧,順從你的心!”

她一愣。

曹澤已經站起來,拾起衣服,穿上。

喬以陌拿抱枕遮住自己,急急地喊:“澤銘!”

曹澤銘穿好衣服,然後抱起她,去了臥室。“睡吧!”

她詫異地望著他,他的眼中似乎有一絲沉痛,望著她,瞳孔幽暗如一汪深潭,嘴角輕勾,似笑非笑,讓人看不出情緒。

“不是那樣!”

“跟我做的時候,你走神了,陌陌,你真是懂得如何踐踏男人的自尊心!”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門開了,又關上了。

最後,室內一片平靜,寂靜地讓人心慌。

她哭了。

眼淚濕了枕頭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