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沒有如果
“你去了我的家?”
顧風離無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那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甚至編了一個那樣的理由,可是這個女人識破了他這蹩腳的理由?他也顧不得了,從看到她坐著q7離開,他就一陣『亂』,他那時隻想見到喬以陌,有很多呼之欲出的話在胸腔裏積壓,所以忍不住打了電話?
“是?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他說?
“我在別人家裏?你不用接我?我不想見你?也不會見你。”她的確是不想見他,這是實話,從看到他肚子上那枚刺青後,她就沒心情,沒有勇氣見他了?
“你在那個男人家裏?喬以陌,你給我出來?”顧風離的話以一種霸道而命令的口氣傳來。
呼?喬以陌一瞬間就心如被針刺到?
她心止不住的泛酸,但眼裏卻沒有絲毫水氣。她剛才該哭的都哭過了,甚至哭得都暈了過去,現在,眼睛腫的一點眼淚都沒有了?
她對著電話,一字一句地道:“是的,我在他這裏,我今晚都不會回去,倘若你能接受了,明天再來跟我說喜歡與不喜歡吧?”
說完,這一次真的掛了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說,明明想要逃離,為何又這樣?這些話,有點賭氣的成分,很幼稚,很別扭,為什麽,她越來越不是自己了你?
掛了電話,電話沒有再打來。
喬以陌這才細看這臥室,而後再度驚了一身汗。
她下意識地高聲叫了一聲:“曹澤銘?”
沒有回答?
接著她猛地坐起來,肚子一陣疼。
她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衣服還是那一身,屁股下麵墊了一床被子,她坐起來,看到淺『色』的被子上一片鮮紅。
她爬下床,褲子裏粘稠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曹澤銘並沒有做進一步的舉動,還好,他並沒有幫她換衣服,也沒有換衛生巾,她好怕他會突然。
喬以陌四下看了一圈,臥室裏隻有她自己,這臥室很大,連帶了一個衛生間,她沒有看到他。
這時,門突然開了,曹澤銘一身簡潔的居家休閑裝,灰『色』運動褲,米『色』t恤,手裏算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走了進來。
“醒了?”
她站在床邊,局促不安起來。
曹澤銘走過來,低頭看了眼茶幾上的電話,那時之前他細心幫她放在那裏的,把杯子遞給她。“喝點糖水?”
喬以陌不接。
曹澤銘挑眉:“難道想讓我喂你?”
喬以陌無奈,接過去。
曹澤銘把杯子給她,低頭掃了眼床上,看到那抹鮮紅,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喬以陌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下窘迫的臉紅。
“好像比這更窘迫的我也見過,沒有必要這麽矯情吧?”曹澤銘取笑了她一句。
喬以陌無言。
“看這顏『色』好像比之前好點了,要是還痛經的話,得去醫院去看,女孩子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他又說了句。
喬以陌心裏驚悚又溫暖又忐忑,一時間說不出的幾種滋味。
曹澤銘又走了出去,再回來,手裏一套純棉女式睡衣,還有內衣褲,然後是一套男士浴袍。“喝了糖水去洗澡,然後換衣服?”
說著,還把一個裝衛生巾的袋子遞給她,似乎曹澤銘的臉微微紅了下,卻還是道:“蘇菲的,日用也用的,都買了?”
喬以陌垂在頭,說不出話,最後一口氣喝了糖水,然後飛快地放下杯子接過衣服,想要轉身,卻又想到自己衣服後麵,局促不安地立在那裏,很是尷尬。
曹澤銘似乎預料到她的尷尬,了悟一笑,“好吧,我出去,你還是這麽害羞,不就是例假嘛?是女人都有的,都這麽害羞,還要不要活?”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曹澤銘還是體貼地走了出去。
呼?
喬以陌覺得屋裏的空氣好了些,呼吸也順暢了些?
於是,喬以陌趕緊提了衣服去浴室,等到沐浴後,又洗了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嗅覺的問題,總感覺那偌大的純男姓的浴室裏,都是血腥味?
她用溫水衝刷了很多遍,才出來。
衣服不知道晾曬在哪裏,她抱著衣服,開了門,打開門的瞬間,喬以陌嚇呆了。
她一眼看到寬大的客廳,不,是整個房間太詭異的,隻有一個臥室,其餘全部是開放式的,足足有100多平的大客廳,整體打開,空間充斥著後工業時代的設計精華。
而外麵,設計是抽象而奢華的?
灰黑加金屬『色』,喬以陌發現,這裝修,像極了曹澤銘冷漠時候的樣子,冷冰冰的?
抽象,浮雕,不規則幾何圖形,扭曲的『色』調,充斥著多種抽象藝術風格的裝飾,金屬混合高檔木製的家具,隨處可見的是創意型的藝術家具,賣了一年的房子,喬以陌見過無數的樣板房,還從來沒有在雲海見過這麽個姓的房子?
室內的燈很亮,好幾盞水晶燈,奢華而穩重,吊在房頂。
沙發上,曹澤銘眯起眸子看她,“陽台上可以晾衣服,喜歡我這裏的風格嗎?”
喬以陌一怔,卻是問了句:“你來雲海多久了?”u71d。
“不久,正式到來三天而已,之前隻是點個卯。”曹澤銘站了起來,走過來,從她手裏接過她的衣服,去陽台幫她晾好?
喬以陌在後麵尷尬的跟著,看著他把她的掛在晾衣架上,她覺得自己真的臉紅的都要擠出血來了。
她立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她覺得空氣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像暴風雨到來之前的那種天氣,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她掙紮著要不要開口打破這種沉悶的時候曹澤銘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茶幾上有益母草,去喝了吧?”
喬以陌無言,他這樣體貼,她受不了?
曹澤銘走到沙發邊坐下來,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並不看她。
她安安靜靜地把泡好的益母草也喝了,微微甜澀的味道進了口腔,慢慢從舌尖彌散開來,衝淡了口中的剛才喝過糖水發酵後的寡淡苦澀。
這時候,身後傳來動靜,接著身邊的沙發似乎陷了下去,她慌忙轉身,看到曹澤銘竟然坐在了自己的身後,很近的距離,神情莫測,仿佛欲言又止。
最後,安靜,沉默。
“陌陌?”終於,曹澤銘開口,聲音淡淡的,
“嗯?”她微微低頭,不去看他的臉,隻是微微垂著的眸餘光裏還是瞥到了他,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隱隱約約映襯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我姑媽做了手腳是不是?”
喬以陌一怔。
抬起頭來,看著曹澤銘,搖頭:“沒有?”
曹澤銘扯了扯唇,“如果你收到了我後來寄的學費,你還會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嗎?”
“沒有如果。”喬以陌的聲音淡淡的,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既定的事實,沒有機會再談如果。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痛楚,讓二人又恢複了初始的沉默。
曹澤銘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看得她心裏發『毛』。
“陌陌,那件事,我們隻提這一次,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提?你告訴我,當初你後悔過沒有?”
喬以陌一愣,心裏撕扯著疼。“我不後悔?”
曹澤銘的眉頭倏地皺緊,眼神陡然犀利,裏麵盛了一抹掙紮和苦痛。“你不是那樣的人?”
喬以陌猛地閉上眼睛,身體因為這句話戰栗?
“那我是哪樣的人?”她苦笑,自嘲著問。
“自強,獨立,倔強,記仇,卻也自重自愛?倘若不是到了最難的時候,你不會那樣做?而我想知道,究竟難倒什麽地步?”曹澤銘隱忍著情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問道。眼以了己。
喬以陌唇哆嗦了一下。
“我說了我不在意,且以後都不會再提這件事,我信你,當初走到了絕路,沒有辦法?但,我想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麽原因,難到怎樣的程度?”他突然出聲。
喬以陌那一瞬間整個人呆住,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道她,卻說相信她。
可是,她沉思了良久,最後隻有一句話,反問:“你不是調查了嗎?”
“我沒有?”他說?
喬以陌又啞然。
曹澤銘告訴她:“是姑媽說的,她對你很失望,說開始的你,她很欣賞,能夠自強自立,後來墮落了?”
喬以陌心裏一痛,沒有想到自己的事,遲雲會知道,可是,四年裏,遲雲並沒有出現在她麵前,她一直以為遲雲不出現是最正常的,可是她沒有想到遲雲知道她的事,卻不出現在她麵前,那麽遲雲也一定知道她最難無處可走時的艱難和無奈了吧?
沒有女孩子願意出賣自己,除非是自甘墮落的女孩子,而她喬以陌,不是靠身體吃飯的那種拜金女,她很乖?但這個世界,上天並不會因為你很乖而格外眷戀你,它給人的考驗都是一樣的,有時候可以絕處逢生,有時候卻是絕處之後就是地獄?萬丈深淵在等候你,讓你五路可逃。
喬以陌沒有說話。
“可是,我並不相信姑媽的話?我認識的喬以陌多少還是了解點的?”
他的話讓她驀地一驚,竟然說不出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