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村民們都震驚了。

還是老村長先反應過來,驚喜地問:“什麽時候的事?”

陳文興驕傲地說:“算來已經有兩三個月了。”

這話一出,周圍人瞬間開始新一輪的奉承:“我剛剛就說看文興媳婦兒是個好生養的,沒想到真的這麽爭氣。”

“是啊,這也是後繼有人了,沒想到文興哥這個年齡身體還那麽好。”

有幾個和他一樣大的中年男人過來問:“有沒有什麽秘方?給我們也分享一下唄!”

村長見他們沒個分寸,一巴掌拍了過去:“去,去,去,一天到晚得沒個正行。”

幾人挨了一巴掌也識趣地笑笑,站在那裏不說話了。

而這時陳文興的老娘徐娟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林婉麵前,圍著她看了一圈後,激動地問陳文興:“你婆娘又有了?”

陳文興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娘,是孩兒不孝,之前一直沒能有個兒子,現在有後才敢來見您。”

一番話說的徐娟也是淚流滿麵,她把陳文興扶了起來說:“娘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我兒有出息。”

說完她又看向林婉:“兒媳婦,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文興你要照顧好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就不活了。”

林婉聽到這話,起了一身的冷汗。

沒想到陳文興對這個孩子這麽看重,要是發現了她誤診,怕是饒不了她。

原本還想找個時機裝作意外滑胎,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林婉心中有些慌亂,可很快她就下定主意,隻要不露餡繼續偽裝下去,等到足月就可以抱來一個,到時候她的地位也就無人撼動了。

想到這裏林婉也不想剛剛那樣緊張了,甚至還從容地對徐娟說:“娘您放心,我肯定會為咱們家生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的。”

“孩子還沒出生,誰能說準到底是不是男孩?”陳勇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陳文興正做著美夢呢,聽到這話臉上有些不滿了。

“陳勇,你是沒事找事嗎?”

村裏別的人巴結陳文興或許會說好聽話,但陳勇和他這梁子早就結下了。

所以即使看到陳文興生氣也不在意,反而看見他如今過得不錯心裏不平衡,明明兩人是一塊去魔都打拚,之前他在村裏的地位更高。

可自從陳文興傍上之前的老丈人後就步步高升,直接壓了他一頭,陳勇好不容易因為有兩個兒子這幾年自覺高陳文興一頭,自然不願意陳文興更加風光。

於是不管不顧地繼續潑涼水:“實話再不好聽,那也是實話,要又是個女娃子,那你不成了笑話了?”

村長見他還不知收斂說這樣的話,生怕陳文興因為他以後就不給村裏好處。

所以立馬怒罵他:“陳勇,別以為我是個好脾氣,趕緊給文興道歉。”

陳勇不服氣地說:“憑什麽讓我道歉?我說的那一句不是真的?”

“你!”村長見他這個樣子,也沒了辦法。

隻能回頭勸陳文興別和他一般見識。

但陳文興的優越感已經被其他村民捧得極強了,想不到卻在陳勇這裏受挫,這讓他十分不甘心。

他已經認定了林婉肚子裏是個男娃,因此拚了命也要爭一口氣。

思來想去陳文興問:“陳老爺子還在那棵百年梧桐樹下麵住著嗎?”

這話一出,村長立刻想起來,還有這樣一位高人。

“我把這事給忘了,陳老爺子還在那裏住著呢。”

陳文興看著周圍人或探究,或好奇的眼神,有心撞把大的。

“正好我還沒拜見過他,今天就帶著林婉去看看。”

林婉直覺有些不對,於是問:“陳老爺子是做什麽的?”

說起這個,村長可來勁了。

“文興媳婦兒,你不是這附近的自然是不知道,這陳老爺子可不是凡人,據說他和那棵百年梧桐同歲,是個世外高人,一雙慧眼識珠,這些年沒少幫村裏婦女們看男女,一看一個準,而且他醫術也是一等一的好,由他來看看你們也能放心了。”

林婉聽到村長把這人吹得神乎其技,立刻拒絕道:“這都是迷信,不可取。”

見她不願意去,陳勇可算等到機會奚落陳文興了:“嫂子不去就不去吧,等到生了自然就知道了。”

林婉拚命點點頭:“文興,我們還是等到孩子出生在讓大家看看吧。”

可陳文興已經誇下了海口,他堅信林婉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男娃,因此林婉說什麽都不行,到了最後他警告林婉:“你不去的話,今天我就和你離婚。”

這句話成功嚇住了林婉,她沒了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那個陳老爺子看不出來。

村裏的人一看有熱鬧,也紛紛跟著過來了。

一群人烏壓壓的就來到了最南邊的梧桐樹下。

此時正是春季,兩人合抱之木上麵盡是茂密的葉子。

梧桐樹下有一座看著並不起眼的茅草屋。

林婉見這地方破破爛爛的,心道這人要是醫術高超的話,隻怕早就富可敵國了。

隻怕隻是一個江湖騙子。

她正想直接進去,可村長卻攔住了她。

“陳老爺子喜靜,讓我先去開個路你們再進去。”

眼看周圍人沒有一個發出異議,林婉也隻好按耐住。

村長畢恭畢敬地敲門說:“陳老爺子,文興這孩子從外麵回來了,特意來拜見你。”

“吱呀”門自己打開了。

“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

村長這才揮揮手,示意眾人進去。

林婉向院裏看過去,隻見一位白發蒼蒼,身姿挺拔的男人靜靜站在那裏。

他身穿一件華貴的金色長袍,裝扮倒像是民國時期的風格。

一張臉上無悲無喜,似乎不把這世間萬物放在眼裏。

更令林婉驚訝的是,這人隻是頭發雪白,臉卻跟個三十多歲的人一樣。

她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這人怎麽看也不像一百歲的人啊?”

陳文興急忙嗬斥她:“陳老爺子自我出生就在村子裏了,不許對他不敬。”

而這時陳老爺子問:“文興啊,你回來了?”

陳文興恭敬地低下頭說:“是,今天我過來特意看望您,順便想讓您給我媳婦看看肚子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你確定要我看?人各有命,或許順其自然對你才是最好的。”陳老爺子說。

陳文興以為陳老爺子不想幫這個忙,於是再次請求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想有個兒子,請您出手吧。”

見陳文興格外堅持,陳老爺子臉色平靜地說:“看在你們祖上對我有恩的份上,我再問一句,你確定要看?”

“拜托了。”陳文興深深鞠了一躬。

“也罷。”

陳老爺子走到林婉的麵前,一雙潔白如雪的手搭在她的腕上。

林婉緊張地看著陳老爺子,想從他臉上找出端倪。

可讓她失望了,陳老爺子的臉上從始至終就沒有任何表情。

“非男非女。”

這話一出,陳文興臉色蒼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難道是個怪胎?”

村民們對於這個陳老爺子很是信服,紛紛看著林婉的肚子猜測起來。

林婉腦門上的汗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她跑到陳文興麵前說:“你信他說的鬼話?我這可是到醫院檢查過的,醫生說了孩子很健康。”

陳文興卻一把推開她,跑到陳老爺子麵前問:“她肚子裏的難道真是個怪胎?”

“她沒有懷孕。”

這話一出,遠比剛剛說這孩子是個怪胎還讓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