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將懷裏護著的衣服和手表遞了過去。

傅時延將東西接了過去,發現是他上次在醫院落下的衣服。

陸晚螢說:“你看看,應該沒有淋濕吧?”

傅時延看著渾身濕透的陸晚螢內心不知怎麽的有點煩躁,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為什麽不用衣服遮雨?”

這話一出陸晚螢呆愣一秒,隨後解釋:“洗的幹幹淨淨的,淋濕多不好,再說了,裏麵的其他東西也不能碰水。”

她將衣服裏麵包裹著的手表拿了出來,在傅時延胳膊上比劃著說:“果然讓我猜對了,手表正好不大不小。”

傅時延察覺到一雙柔軟細膩的手劃過他的胳膊,一身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渾身的肌肉也緊繃著發出熱氣。

可偏偏眼前的女人變本加厲的將他的胳膊抬起來,然後把手表戴了上去,接著一聲脆響,卡扣關上了。

她滿意的端詳著傅時延的手腕,心裏不僅讚歎道:不愧是作者親親兒子,渾身上下就沒有不好看的地方。

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手指關節處也不見突兀的寬,掌心微微有些薄繭,反而為這雙手增添了些許的強悍。

手臂上麵是多一分誇張少一分則太弱,隱隱約約的青筋暴起。

隻是傅時延手腕的溫度是不是有些過高了?

陸晚螢疑惑的上前用手貼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發燒了?也不對啊,額頭溫度也不高。”

隨著她那張俏臉逐漸靠近,傅時延垂眸往下看去,誰知映入眼簾的是一段白皙脖頸,緊接著一股幽香傳來。

傅時延頓時覺得喉頭一緊,他連忙正襟危坐說:“無礙。”

陸晚螢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她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有些過於曖昧了。

急忙坐好岔開話題:“院裏的大娘說你出去了,所以我就在門口等你,沒想到還是錯過了,不知道你什麽竟然已經回家了。”

傅時延見她離開剛才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從陸晚螢的話語中猜到大娘出於好心不想讓她打擾自己,於是解釋說:“她應該是記錯了。”

陸晚螢聽到後也沒在意,點了點頭,將注意力放到手表身上。

陸晚螢眨了眨眼睛問:“手表你喜歡嗎?”

傅時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認出這是藍牌的機械手表,對於陸晚螢來說並不便宜。

但他沒有佩戴手表的習慣,話到嘴邊剛想說不實用,可看到陸晚螢期待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陸晚螢見他說了喜歡後鬆了口氣,隨後開心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傅時延看著眼前笑的一臉明媚的陸晚螢,不知為何眉眼也舒展開來。

“這樣一來我欠你的人情算是還完了,我這段時間想到還沒報恩,就寢食難安,這下子好了,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說完她伸了個懶腰,仿佛十分輕鬆的樣子。

聽到這話的傅時延將手上的手表摘了下來,扔給了沉浸在還了人情的陸晚螢身上。

原來隻是為了不欠他人情?既然這樣何必惺惺作態?

傅時延此時的心情莫名有些不爽,但他又不知道為何產生這樣的情緒,於是眉頭緊蹙,眼睛裏有些冷意。

可偏偏陸晚螢沒察覺到,拿著手中的手表隻覺得莫名其妙:剛才不還說喜歡嗎?這人怎麽陰晴不定的?

她小心翼翼的問:“我說錯什麽了嗎?還是你覺得這塊手表來還救命之恩太過敷衍了?”

看來她對自己隻有感激,傅時延正色道:“不必,就是換個人我依然會那樣做。”

說完他不等陸晚螢有什麽反應,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言簡意賅的說:“雨停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

陸晚螢連忙懂事的說:“那我就不擾你了。”

“等等。”傅時延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表拿了起來,遞給她。

“你的東西拿走。”

回應他的是陸晚螢飛快離去的背影和風中飄**的聲音:“不想要你就扔了。”

傅時延將手表拿起又放下,隨後想了想將它放到了木盒裏。

隨後他走進廚房將剩餘的薑湯嚐了一下,隨後皺了皺眉,看來確實要加些紅糖才好喝。

*

南方的十月天氣還不算太冷,陸晚螢原本還半幹的衣服被風一吹立刻變得幹爽起來。

她到了院裏後就下車推著回家,誰知路上碰到了一向和她不對付的李桂香。

對方自從上次從醫院離開後,陸晚螢就沒在見過,李桂香似是有意無意的躲著她。

今天倒是稀奇,李桂香竟然主動上前打招呼了。

“晚螢,這是去哪了?嬸子家裏的石榴熟了,來給你拿幾個啊。”

看著今天態度格外殷勤的李桂香,陸晚螢隻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於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李嬸有什麽事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李桂香見陸晚螢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惱,而是故作矜持的說:“你看你這丫頭,大家都是一個院裏的,嬸子就不能是因為想和你說說話?”

陸晚螢可不想和她在這裏裝模作業,聽到這話後說:“嬸子,我也挺忙的,就不閑聊了。”

李桂香看她真的就這樣打算離開了,連忙拉住她。

“嘿嘿,你這孩子,嬸子今天來確實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陸晚螢有些好奇了:“你說吧。”

李桂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要不是沒辦法她也不想來。

陸晚螢看她支支吾吾的有些不耐煩,於是催促:“不說我就走了。”

“哎呀,嬸子今天來是想拜托你在陸廠長麵前說說,讓建業到他工廠裏上班。”

萬事開頭難,李桂香說出第一句話以後就跟倒豆子一樣全說了:“我們倆建業這不是剛剛高中畢業,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就想讓陸廠長給安排個工位,什麽都行。”

聽到李桂蘭這樣一說,陸晚螢也有些明白了,她想起原文中再過兩年就是下崗潮了,從現在開始很多工廠就已經不招人了。

想進去也隻能四處托關係,但這事李桂香就算求也輪不到她啊。

陸晚螢可不想攬這個麻煩事於是說:“嬸子怎麽不直接去找我父親,大家都鄰居,再說不還有陸晚晚嗎?”

李桂香卻擺手:“不行,陸廠長這幾天怕是不會搭理我的,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心情不好,嬸子可聽說了,陸廠長對你可是實打實的好,你去他肯定會考慮的,至於陸晚晚誰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惹得陸廠長不高興,找她也沒用。”

陸晚螢幹脆利落的說:“你去找別人吧,這忙我真幫不了。”

“哎,走那麽快,有空來嬸子家裏玩啊。”

而一旁恰巧從外麵回來的陸晚晚看到了這一幕。

李桂香也看到陸晚晚了,但她並沒有向往常一樣過來打招呼,而是直接無視她一扭屁股就離開了。

陸晚晚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陸晚螢和李桂香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沒想到之前對她阿諛奉承的李桂香竟然也恭維起陸晚螢那個賤人了。

如果不是陸晚螢總在陸耀東麵前說她的壞話,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隨即陸晚晚想到什麽心情又好了起來:就讓她在得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