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就更不用說了,一開始就是他阻止了江乘風簽字當擔保人。
江蘭茵用力地咬著牙齦,憤怒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看過去!
怒火衝上了心頭,恨不得將身體的血液都燒幹!恨不得將這幾個打她臉的幾人都燒成灰燼!
“我用不著你們簽字!”江蘭茵顫抖著嘴唇,竭力壓住因恨到極致而顫抖的手,死死地掐住手心背到了身後。
江蘭茵懇求地看著沈娥眉,現在隻有她能拉她一把!
“奶奶,您幫我簽字吧!”
沈娥眉心中咯噔一下,飽含審視的目光落在江蘭茵身上,又看了看江乘風幾人,他們不會是合起夥來算計她吧?
江綰在沈娥眉開口前搶話道:“我覺得可行。”
“江蘭茵一直是二房中最信任四奶奶的人,她一向把四奶奶當做親奶奶一樣愛戴。
即便家中大哥弟弟都因為各種事情對四奶奶有些意見,但唯有她堅定地信賴著四奶奶,敬重著四奶奶。”
“四奶奶也沒有辜負她,投桃報李的四奶奶方才也親口說了她同樣信任江蘭茵,多麽感天動地的祖孫情……
讓我想到了我和爺爺之間的爺孫情,也是這樣樸素無華,人間真情……”
江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四奶奶,您一定會簽字的吧?您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麽信賴您的孫女去坐牢吧?”
人間真情之爺孫情中的江老爺子扶額,遮了遮半張老臉,“……”雖然但是……演過了哈!
沈娥眉也不傻,怎麽可能因為這樣明顯的激將法就肯為江蘭茵擔保?
江綰也沒指望幾句話就能道德綁架沈娥眉,但惡心惡心對方總是能做到的。
但讓他們祖孫倆都沒想到的是沈娥眉還真就簽字了!
沈娥眉簽字了,她就還真給江蘭茵做了擔保!
江天晴這個親生女兒都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中!
她媽是不是老糊塗了?
她怎麽能給江蘭茵簽字擔保!!
沈娥眉扔了筆,麵色冷硬道:“江蘭茵,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他們小覷你,不要讓他們覺得他們今天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江蘭茵破涕為笑,對這個在眾人麵前維護了她顏麵,替她撐腰的長輩真切地多了幾分感激!
“奶奶!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而維護了她二十年的江家二房,已經成了她怨恨的對象。
江文山收了欠條,也和江乘風約定了給錢的時間。
老爺子也終於放大房回去了。
江天晴急吼吼地拉走了沈娥眉。
母女倆一進房,江天晴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媽!江乘風他們都不給江蘭茵做擔保,你給她做擔保!要是她還不上大哥錢,大哥不得找你要這筆錢?”
江天晴和江蘭茵關係是不錯,江蘭茵說話好聽會討好巴結她,比江綰這賤人強多了!
但本質上江天晴心裏能瞧得上江綰,卻瞧不上江蘭茵。
畢竟江綰背後是傅家,江蘭茵有什麽?
破產的二房?私生女的身份?坐牢的親爹?當小三的親媽?
沈娥眉道:“她的才華還是有一些的。”
有時候江蘭茵的想法還是讓她眼前一亮的。
其中還有江蘭茵和傅青陽的關係。
她想過找傅青陽當女婿,自然要知己知彼,一查就查到了江蘭茵身上。
好嘛!江蘭茵一個有夫之婦,居然還和傅青陽攪合在一起!
沈娥眉當下就放棄了傅青陽。
就算傅青陽和她女兒不成,不說能不能從傅青陽身邊的圈子入手找個根正苗紅的女婿。
就是往後傅青隱若是因為江綰針對沈年針對沈家,有傅青陽這個傅家二房的人在中間也能起到緩衝的作用。
江天晴不知道她媽心裏的彎彎繞這麽的多,“她有沒有才華二房的人能不知道?”
她隻知道江蘭茵親兄弟都不看好江蘭茵。
沈娥眉道:“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我自有我的用意。”
江天晴:“可那可是三十萬!她連家裏的錢都偷!萬一她死賴著不還,你還真替她還三十萬?”
沈娥眉篤定地說:“你大哥不會問我要這筆錢。”
江天晴納悶,“您就這麽肯定?”
沈娥眉淡淡道:“你以為這些年大房為什麽和我們一直相安無事?”
江天晴:“為什麽?”
沈娥眉勾唇,眸色流轉間,遮住了半張笑臉。
另一邊,江家二房的人坐在了一起,包括被強留下吃瓜的江綰。
江綰對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有些好奇的。
現在的江蘭茵和江乘風兄弟的關係比起前世差了不少。
江綰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是因為身世的緣故。
上輩子江乘風兄弟怕江蘭茵因為身世自憐自哀,對她好到沒有底線,甚至打壓她去哄江蘭茵開心,隻為讓江蘭茵安心。
如今江乘風兄弟不但不給江蘭茵做擔保,對於江蘭茵被趕出去的事也沒有向老爺子求情挽留。
江蘭茵目光惡狠狠地看著江綰,深深地呼吸,再呼吸,才能勉強壓製心中的怒火和恨意,“你現在開心了!滿意了!”
江蘭茵恨的血氣上湧,頭腦發昏,氣到發笑:
“你努力這麽久,終於把我變成了一個笑話!終於從這個家裏趕出去了!”
她五官扭曲,不可自抑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驕傲?
你搶走了我的丈夫!一朝翻身魚躍龍門成了人上人不說!現在還要把我身邊的親人都搶走!”
江綰輕笑,雙眸眼珠烏黑晶亮皎皎然如秋月,無視了江蘭茵前麵說的不甘,“我當然是開心了!開心死了!”
到底是老仇家,江綰一向知道怎麽說話,能讓江蘭茵氣得飆血三升!
江蘭茵臉部不受控製地抽搐著,極致的怨恨化作了利刃在心尖上一圈又一圈地攪動著,一口血從肺腑深處衝到嗓子眼,“你們聽到了嗎?”
“她恨我!她故意害我!故意挑撥我們的關係!
她……她從頭到尾就是想取代我的位置!
她想把我從家裏趕出去!”
江乘風皺眉道:“她沒有搶你的丈夫!是你搶走了她訂婚五年的未婚夫!”
江蘭茵想也沒想地吼回去,“那我還給她!你讓她跟我換!”
“我把秦墨為還給她!你讓她把傅青隱還給我啊!”
“你倒是問她願意不願意啊!”江蘭茵嘴裏散發著血腥氣,癲狂得仿佛瘋掉了一樣。
江乘風失望透頂,“你簡直瘋的難以理喻!”
他實在難以把眼前這樣一個扭曲的醜陋的女人和記憶裏溫柔善良美麗聰慧的女孩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