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芙蓉聽著心裏也不痛快,怎麽就沒盼她一個好的?
“你就不盼著我好……”
閆芙蓉話沒說完,江綰就衝過來抓住閆芙蓉的胳膊,憤怒地搖晃!
閆芙蓉已經許久沒有這種嚐試這種腦袋快和脖子分家的酸爽感了!
“你你你……給我……給我住手!”
閆芙蓉一路上坐的都是硬座,本身就已經很疲憊了,再加上生病之後,身體確實不如以前。
很快閆芙蓉就直接被江綰搖昏過去了!
江蘭茵:“你……”
江綰轉頭看過去。
江蘭茵下意識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聲音拔高道:“你怎麽能這麽對待你媽媽?”
江綰擰眉,“你還有臉說?”
“我媽有病,身體虛弱,你竟然不經過我這個監護人的同意,把她帶到帝都來了!
這一路上萬一我媽出什麽事,萬一因為我媽不小心感染了別人……你能付得起責?”
江蘭茵頓時心虛氣短起來,嘴硬道:“我看她身體也沒那麽差!剛剛分明是太暴力了!”
江綰冷笑:“這一路上你和我媽不是坐一塊的吧?”
江蘭茵:“我是臨時帶她來的,買不到連坐的票。”
江綰諷刺道:“所以你就讓她一個身體不好的病人獨自坐在一個地方?
你不能照顧她,不能對她負責,你帶她過來幹什麽?
我媽要是身體受了影響,要是病情發作,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綰確定了兩人一路上沒什麽機會溝通,倒打一耙之後,直接把江蘭茵給轟走了。
江蘭茵在門外氣得咬牙切齒,怒氣衝衝地回了家。
陳娟見到她回來,眼裏還有些驚喜,“你回來了?”
江蘭茵沉聲道:“媽,你想辦法把閆芙蓉來帝都的事傳出去!”
陳娟失聲道:“閆芙蓉來了?”
江蘭茵:“我不是回了一趟京都嗎?遇到閆芙蓉,就順便把她帶過來了。”
陳娟臉色一變再變,“你跟她一起回來的?”
江蘭茵:“媽,你別擔心我,我一路上沒和她說多少話,座位也不是一起的。”
“江綰嫌棄她媽得了病,把她媽丟在了京都,我也是看她可憐才把人送到了江綰跟前。”
江蘭茵覺得自己不用解釋更多,她媽就該懂怎麽做。
陳娟是聽得懂,也知道怎麽做。
但她明天才能拿到親子鑒定結果。
江蘭茵見她媽又愣神起來,兩眼失神,仿佛腦袋空空的樣子。
“媽!”她大叫一聲。
陳娟回過神,看向她,“怎麽了?”
江蘭茵懷疑她是真有可能老年癡呆了,“你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好?我讓哥帶你去醫院看看,你去過了嗎?”
陳娟還是那句話:“我沒事。”
江蘭茵想了想,沒再繼續勸,反正老年癡呆也看不好,看不看病區別也不大。
次日,已經急了一個月的陳娟反而不急了。
從早上磨蹭到中午,因為心神不定,反反複複地做著手裏的事,到了下午才出門。
看在江蘭茵眼裏,這就是老年癡呆的症狀啊!
陳娟出門的時候,江蘭茵不確定她出去之後,還會不會記住回家的路,但仍然沒有叫住她,也沒有在她身上放上聯係方式。
被當做老年癡呆的陳娟因為這一個月心煩氣躁就靠鍛煉走路發泄,走路反而被上個月更利落了。
到了鑒定中心,陳娟站住了,有些不敢進去。
二十分鍾之後,陳娟才從鑒定中心出來,手裏拿的是她和江蘭茵的親子鑒定結果。
陳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滅頂的絕望,讓她眼前發黑,身體虛軟,扶著牆,咬破了舌尖才勉強沒有昏厥過去。
瘋狂和憤怒像山洪一樣在她胸**發了,這個世界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親生女兒……竟然真的不是江蘭茵。
陳娟眼前浮現了江綰的樣子,她張了張嘴,喉嚨幹澀,想喊她的名字,但努力半晌,也沒能喊出來。
過往發生過的每一件事都在提醒她,她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過什麽,她有多少次想置她於死地……
懊悔和悲痛在陳娟身體裏穿過血管,滲入骨骼肌肉,讓她難受到靈魂都在顫栗。
陳娟任由本能帶著她去了中溪路,停在了江綰家的大門外。
江綰打開門時,一抬眼就看到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陳娟。
陳娟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眼底幾分悲痛,幾分懊悔,幾分掙紮,組成了水光彌漫搖搖欲墜的破碎感。
江綰見她如此,便知道了陳娟是拿到了親子鑒定的結果。
不過,倒是比江綰預料的早了很多。
畢竟在江綰眼裏,陳娟疼愛江蘭茵的印象已經成了刻板印象。
江綰沒有說話,轉身進了院子。
陳娟顫顫巍巍跟在她身後。
江綰帶著陳娟進了屋,“親子鑒定做了?”
陳娟目光緊緊地看著江綰,心裏飄飄****地落不到實處,也沒聽到江綰的話。
江綰皺眉,重複了一遍,“你做了親子鑒定?”
陳娟回過神,目光依然不離開江綰的臉,
她以為依著自己和江綰之間的恨和怨,她就算對江綰有再多的虧欠和愧疚,真正麵對時感情上還需要一些過渡。
但真正麵對她時,這一刻心底密密麻麻地湧出的卻是無盡的喜愛,連過去她認為粗鄙的地方也是那麽可愛。
良久後,陳娟嘶啞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做了和江蘭茵的親子鑒定,她不是我的女兒。”
江綰從頭上拔下了幾根頭發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這幾根頭發都帶著發囊,可以做親子鑒定。
陳娟:“不用做了!我相信你說的!”
江綰和江蘭茵都和江大衛做過親子鑒定。
她們都是江大衛的親生女兒。
江蘭茵不是她的女兒,江綰肯定是她的女兒。
更何況江綰都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
她不覺得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麽地方值得讓江綰用這種事來算計她。
江綰不悅道:“既然你要做鑒定,就應該兩個都做了。”
陳娟眼裏有些討好,嘴裏囁嚅:“我聽你的。”
她將江綰的頭發珍惜得仔細的用帕子一層層疊好收起來。
江綰打算送客了,“其他的等親子鑒定出來再說吧!”
陳娟心如刀絞,強忍住眼淚,眼巴巴的看著她,“我聽說江蘭茵把閆芙蓉帶到你這兒來了,這事我之前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把人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