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默認了。
她也覺得挺下頭的，就不說出來髒她的嘴了。
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秦文芳良久才道：“媽的！一家子髒東西！”說完立即補充，“除了綰綰姐！”
江綰捏了捏眉心，說道：“這件事你自己考慮清楚，我不會幹涉。”
她該提醒了，已經提醒了。
秦文芳：“這還有什麽可考慮的，不管江乘風答應不答應，我反正不答應！”
別晚晴作為旁觀者，看得更透徹，江綰是擔心秦文芳她媽舍不得放棄這個機會，會逼著秦文芳嫁人。
畢竟在秦母眼裏，秦文芳能嫁給江乘風，那絕對是高攀，自家占便宜的事！
如果江綰放任自流，讓秦文芳嫁到江家，對江綰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秦文芳打入江家內部，折騰他們一家子更方便~
但江綰……還是心軟了吧？
江家不是好地方，江乘風也不是一個好對象，他能為江蘭茵娶一個失身又名聲不好的女人，還有什麽不能為江蘭茵做的？
別晚晴忍不住揉了揉江綰的頭發，小丫頭片子年紀輕輕的，總是老氣橫秋的，嘴巴比誰都毒，實際上她……心比誰都柔軟啊！
不是誰都能每個星期都去福利院做義工照顧那些孩子。
不是誰都能麵得那些孩子們身上髒兮兮的鼻涕和屎尿，也麵不改色的溫柔地幫小家夥們洗澡。
不是誰都能自掏腰包幫福利院籌集各種物資。
也不是誰都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
如果圖名聲，福利院卻隻知道她叫江晚，孩子們隻知道她是小江媽媽，誰也不知道她是傅家那個農村媳婦。
江綰神色莫名地看著她，把她弄亂的頭發整理好。
別晚晴道：“還有點時間，去福利院吧？”
江綰扶額，自從上次推了她們的邀約，被她們跟蹤到福利院後，每次她要去福利院，她們都要跟著一塊去。
秦文芳也道：“去吧去吧！”
她心裏隱約有個想法，如果……她以後都不結婚了，領養一個孩子行不行？
紅星福利院
三人大包小包先後下了公交車，走了二十分鍾的路才到了紅星福利院。
邊院長看到江綰，已經熟悉地招呼她過去幫忙給孩子剃頭發。
三人當中隻有江綰有給孩子理發的能力。
別晚晴和秦文芳隻能去給孩子們洗澡洗衣服。
福利院裏，江綰掏腰包買了個洗衣機。
因為費電，除了冬天偶爾洗被子用一用，平時邊院長舍不得用。
“剃完頭發的小朋友到芳芳姐姐和晴姐姐那兒洗澡！”江綰叮囑他們。
別晚晴氣笑了，“江綰！我比你還大三歲！他們喊你小江媽媽！你讓他們喊我晴姐姐？”
秦文芳抿唇偷笑，“要不喊你晴媽媽！喊我芳媽媽？”
別晚晴噎住，好……蒼老的稱呼！有點像侍候人的老媽子！
一抬手，別晚晴抓住一個不想洗澡的小家夥，告訴他，“以後不許喊我晴姐姐，要喊我晴姨！知道不知道……”
小家夥彎腰低頭地掙開了，走路都不穩當的小東西，倒是跑起來了！左右搖晃起來像隻鴨子！看得別晚晴又好氣又好笑！
“別跑！小鴨子過來洗澡！”
小家夥一邊搖頭一邊跑，“要小江媽媽係！”
院子裏麵孩子四處亂跑，躲剃頭的，躲洗澡的，不知道躲什麽反正就是躲來躲去的……
李白榆來的時候，就聽到福利院裏麵笑鬧聲驚天動地！
鮮少在福利院聽到這麽熱鬧開心的動靜。
推門而入的時候，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意外的不能再意外的女人！
李白榆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退了出去。
邊院長仿佛感覺到什麽，看了一眼院門的地方，不知被誰推開了一部分，她不放心地過去關好，避免孩子不小心跑出去了。
李白榆麵色陰沉，眼底戾氣翻滾！
江綰！
李白榆第二次在福利院看到這個女人。
第一次如果是碰巧，那麽這一次呢？
她到底是怎麽打聽到他把母親安排在紅星福利院這兒？
明明這件事，他誰都沒有透露過！
江綰是他父親的人？
還是那女人的人？
不管她是誰的人，李白榆這一刻對她起了殺心。
直到太陽落山，江綰幾人也終於告一段落離開了福利院。
離開的時候，福利院大大小小的蘿卜頭子都依依不舍地目送她們離開。
李白榆等她們離開之後才進了福利院。
這一問，李白榆才察覺……或許江綰出現在這兒真是一個巧合？
“那個穿牛仔褲的女同誌真的就是‘小江媽媽’？”
李白榆之前還來過福利院幾次，從他們口中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個小江媽媽。
畢竟福利院多了洗衣機，多了收音機，還多了小圖書館和很多適合小孩閱讀的書籍，這些都是那位小江媽媽帶來的。
而且他的母親也非常喜歡這位小江媽媽，三句話裏麵必有一句話提到對方。
最重要的是……他媽認江綰當妹妹了。
李白榆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姨，心情是超不爽的，“你不是說她有兩個孩子？”
邊院長道：“她是後媽，不過她對那兩個孩子非常好，上一次她就帶著孩子們來過一次。”
李白榆這才想起來江綰當初衝喜嫁到傅家的時候，名下確實有兩個孩子。
“她不是叫江晚？”
邊院長不明白，“是啊！她是叫江晚！”
李白榆抿唇，臉色陰晴不定，看起來十分嚴肅。
邊院長神色不解地問：“你認識她？”
李白榆沒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在掛曆和雜誌上看過她。”
邊院長意外地問：“她上掛曆了？”
李白榆沒打算再說這個女人，“下次我帶過來給您看！”
邊院長高興地點頭，“你下次回來說個準確的時間，讓你小姨看看你，別以後在路上遇見都不認識自家人。”
李白榆：“……媽，她比我年紀小吧？你要是實在喜歡可以認她當女兒啊！”
邊院長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捶了他一下，“她救過你媽的命！”
李白榆神色一變，“怎麽回事？”
原來邊院長夜裏去給孩子們蓋被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頭。
要不是驚動了其他人，打電話喊來了江綰。
當時深更半夜，他們沒有車，也找不到車，等他們把她送到醫院，她人也沒了！
淩晨兩點，還下著大雪，是江綰自己開車衝到了福利院把她送去了醫院！
李白榆臉色一陣難看，惱火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邊院長：“告訴你，你當時能飛到福利院來？”
李白榆：“……這福利院院長不做也罷！”
邊院長不同意，還道：“以後你小江姨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你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姨！”
“你不尊重我不要緊，我跟你講道理，你要不尊重你小姨，我打斷你的腿！沒有你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