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坐了好幾天的車,江富貴有些不耐煩的東張西望,“怎麽那個死丫頭不來接我們?”

江富貴又伸長了脖子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的找著江綰的蹤影。

半晌後,又擠回來了,一臉怒氣的說道:

“爹,沒找著人!我看那死丫頭八成是沒來!”

閆芙蓉望著繼子生氣的臉,柔聲說道:

“可能是小花有事情耽誤了吧?

如果她有時間,肯定會早早地過來接我們的。”

江富貴懶得搭理她,直接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地址,問他爹的意見,

“爹,要不我們直接按地址找過去?”

江海黝黑的臉上神色不悅,陰沉的眉眼看著甚是凶狠,

“再等等。”

他倒要看看江小花(江綰)這個養女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耍她!

“王富貴!”

不遠處傳來旁人的叫喊聲。

江富貴下意識就應了,“老子在這!”

閆芙蓉露出幾分驚喜來,“可能是小花帶人來找我們了。”

江富貴聞言,也覺得如此,便要過去看看。

沒一會後,江富貴一臉暴躁地回來,“他奶奶的!不是找老子的!叫個魂!”

不遠處方才和江富貴說了幾句話,將江富貴打發了的男人擠了出去。

辛理在火車站裏的麵館裏吃麵。

男人低聲道:“老板,人找到了!”

前幾天江綰托辛理幫個忙,在火車站‘接’幾個人。

辛理放下了即將重新開張的歌舞廳,親自在火車站這邊蹲守。

辛理眼底微光一閃,“叫人盯緊了,等出了火車站,再教他們做人。”

男人應聲離開。

辛理沒等麵條吃完,就打電話給江綰的傳呼機上留了訊息。

有些時候,短信傳訊更方便,所以江綰也用上了傳呼機。

正在聽別晚晴提起江蘭茵給文工團寫了一首歌的江綰,聽到了來短訊的動靜。

打開一看:已到。

江綰神色微妙,麵色都舒展了不少。

別晚晴:“什麽好事?”

江綰莞爾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問她:“如果你現在有機會替你妹妹報仇,你打算怎麽報仇?”

一句話就將別晚晴給問沉默了。

良久後,別晚晴才說道:“我希望能把她做的壞事都公布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麵目!”

“在此之前,我也會一直盯著她,不停地找她麻煩,我膈應不死她!”

江綰心裏有些疑惑,這麽討厭江蘭茵的別晚晴前世為什麽要嫁給江乘風,更是為此搭進去一條命?

“你覺得江乘風怎麽樣?”她試探道。

別晚晴臉上瞬間有了厭惡之色,“什麽怎麽樣?江蘭茵的大哥能是什麽好東西?”

別晚晴沒說的是江蘭茵在文工團可沒少在外麵炫耀江家人是多麽寵她愛她,她是江家唯一的女兒,還稱自己是江家的掌上明珠!

江綰:“……”

同時,火車站這邊,江海也沒了耐心,沉著臉扛著東西帶著他們離開火車站。

出了火車站,江富貴去打聽地址上的傅家怎麽走。

回來的時候,江富貴找了2輛人力三輪車過來。

2輛人力車要三塊錢的車費,江海嫌貴,認為一輛車就夠了,三塊錢都給他買瓶燒鍋子了!

江富貴又累又餓,直接道:“爹!咱們一家子三個人再加上行李,人家不願送!”

“現在你可是有兩個有錢的女兒,我可是有兩個有錢的妹妹,你還怕沒錢花?”

江海不吭聲了,養女雖不是親生的,但養恩可比生恩大!

江小花敢不孝順他,敢不給他錢花!看他不錘死她!

至於親生女兒,他是她親爹,她不可能不孝順他!

想著往後不差錢了,江海也就沒有計較了。

江海和閆芙蓉坐一輛車,江富貴帶著行李坐另一輛車。

幾人初來乍到,並不認識路。

兩輛人力車七拐八拐,路上的人越來越少。

閆芙蓉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故意詐對方道:“大兄弟,你是不是走錯了?我記得不是這條道,方向不對吧?”

江海轉眼就拆穿了她,“你記得什麽?你又沒來過!”

閆芙蓉有些尷尬,但看著越來越偏的方向,心裏有些不安起來。

兩輛人力車前後停在了偏僻的路邊。

瞬間,路邊巷子裏就衝出來幾個人將三輪車裏的三個人捂住嘴拖到了巷子裏。

這個巷子很深,是個死巷子,地上不光堆滿了垃圾,還有很多屎尿等陳年汙垢。

幾人被人先後拖進來,巷子裏的空氣都是濃烈的讓人作嘔的惡臭味。

半個小時後,一家子不光被打得半死,身上的財物和行李也都被搶光了。

閆芙蓉身上的傷不重,但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

幾人從巷子裏爬出來之後,路過的人想報案,但被江海父子臭罵了一頓趕走了!

江富貴犯過事,坐過牢,他是最怕見到警察。

江海雖然比兒子好一點,但因為自身不是好東西,見到警察也怵得慌。

所以被搶劫了,兩父子也不敢報案。

丟的東西和錢讓兩個女兒補償給他們就好了!

閆芙蓉望著那對父子臉上都沒什麽傷,隻有她的臉上……

閆芙蓉觸碰到臉上的傷口,頓時疼得倒抽一口氣,眼底幽深,垂下的眼簾露出怨毒之色。

她有一種直覺,這些人不是真的來搶劫的,他們是陳娟找來給她一個下馬威的!

陳娟!

閆芙蓉死死地捏住了拳頭,賤人!

江富貴身上的地址被搜走了,他們都沒記下來地址。

江母也沒給他們留電話,現在他們壓根不知道怎麽去找江綰。

辛理將搶來的東西都丟給南橋下的乞丐們。

至於那不到一百塊的錢,辛理添了三百塊錢給他們當辛苦費。

事辦完後,辛理又打電話,給江綰留了短訊。

江綰此時已經告別了別晚晴,接到了辛理的短訊:OK!

辛理接到了江綰的電話,兩人約好了回歌舞廳。

歌舞廳裏一切準備就緒,隻等選好吉日就能開張。

越是做生意的人越是講究吉時,盼望著有個好兆頭廣進財源。

江綰主動說了出來,“被打的一家子是我養父養母一家。”

辛理其實也猜到了一些,“我找人算出來三個吉日,你也來挑挑哪個吉日好!”

江綰奇怪地看著他,“你不問我為什麽這麽做?”

對辛理來說,這些人是她的養父養母,甚至有可能是親生父母。

正常人都會覺得她不做人,覺得她良心被狗吃了!

辛理:“有什麽好問的?我們好歹也認識快大半年了。

你是什麽人,我不說了解十分,也起碼了解六七分。”

他隻要了解她是什麽人就夠了。

她的養父母或親生父母不做人,她作為小輩不好出手,他不怕‘髒’,他可以幫她出手。

江綰心中百感交集,眼中情緒起起伏伏不定,

“你不覺得我是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辛理嗤笑,“退一步說就算你是這種人,你對我有情有義不就行了?

我又不認識你養父母,我管他們死活好歹幹什麽?”

忽然,辛理勾唇,半真半假的調侃道:“還是你特別在意我對你的看法?”

江綰卻也仔細看了他,“我是特別在乎你對我的看法……”

辛理頓時全身僵硬,心頭猶如盛開了一束耀眼的漂亮的奪目的煙花!

江綰認真道:“不如我們結拜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