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從這個消息裏回過神,嗤笑了一聲,“還什麽?”

秦文芳:“她還在那邊傳了你很多壞話,說你又蠢又毒,又不孝順,不懂事……”

她深惡痛絕地罵道:“她明明不是你親媽,憑什麽這麽說你?

跟她女兒一個樣!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個不要臉皮的賤人!”

江綰眉眼昳麗,微微上揚的嘴角勾出的笑意充滿了嘲弄的意味,

上輩子她的養母閆芙蓉,可是用‘慈母’的嘴臉捆綁了她半生!

“謝謝你告訴這個消息。”江綰落在秦文芳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溫度。

這個消息對江綰還是挺重要的。

前世這些人沒這麽快到京都來。

畢竟,江蘭茵這麽虛榮的人,哪裏會願意看到那些對她來說不體麵的無用的親生父母!

衝著這個消息,江綰問她,“你現在還感覺痛苦嗎?”

秦文芳愣了一下,臉色瞬間暗淡下來。

外人的閑言碎語,母親的指責和遷怒,都像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秦文芳的身上。

江綰告訴她:“人的痛苦一般分為兩種,一種痛苦會讓你更強,一種痛苦會讓你百受折磨。

前者對你有利,會讓你成長,後者毫無價值,隻會摧毀你的精神,摧毀你的意誌。”

秦文芳眸色黯淡無光,“我沒有那個能力去選擇,也沒辦法控製自己不被折磨……”

江綰望著她,“人真正變得強大的時候,不是因為守護自尊心的時候,而是放下自尊心的時候。”

“一無所有的人,才能擁有獲得一切的可能性。”

“你想變得強大,首先就要坦然麵對你自己的一切,打破自己,接納自己。”

“如果連你自己都嫌棄你自己,還指望別人尊重你?憐惜你?”

以秦文芳現在的情況,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對付江蘭茵,都不能要臉。

也不能把自己當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正常人。

她要跳出‘世俗’給女人畫的這個圈子。

秦文芳神色複雜,明明她才是初中畢業,明明江綰根本就沒有讀過書。

可為什麽江綰說的話,每個字她都認識,可是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綰綰姐,我聽不懂……不是!我是說我不明白……”秦文芳說完又否決。

她焦躁地抓著頭發,“我知道……可我不知道怎麽做!”

江綰道:“不管你做什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你會懂的。”

如果秦文芳能做到破而後立,那麽她的未來還有很長。

秦文芳被江綰灌了一肚子雞湯回去了。

她似乎是懂江綰的意思,但‘打破’自己……談何容易?

秦母看到秦文芳回來就拉長了臉。

秦文芳失魂落魄的臉色更讓秦母覺得晦氣極了!

這段時間被人指指點點的積怨和怒氣隨著心頭火一擁而上!

“我讓你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要出門!你偏要出去!你一天不出去浪就渾身發癢嗎?”

“你不怕丟人,你就不能為我和你二哥想想?”

“你知道別人怎麽說我?指著我說我女兒被人強暴了!

他們指責我沒有教好女兒!所以我女兒才眼皮子淺!不要臉用人家錢!要人家的東西……”

秦母口中的每個字像刀一樣在秦文芳的腦子裏攪動著!

秦文芳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腦漿像豆腐一樣被攪得稀巴爛。

“我被人強暴了,所以我不能出門?出門就是給你丟臉?”

“你既然覺得我丟臉,為什麽當初不讓我死了算了?”

秦文芳現在腦子是一片空白的,她的腦漿都稀巴爛了,她還能想什麽?

在秦母眼皮底下,秦文芳去了廚房,抄起了菜刀直接出門!

秦母魂都要嚇飛了!

“你……你幹什麽去?”

秦文芳去了隔壁,用腳踹著隔壁的大門!用菜刀砍著隔壁的大門!

“出來!不是喜歡說閑話嗎?不是喜歡對我指指點點嗎?”

“到我麵前來說!來啊!”

朱家人快嚇死了!

“秦家的!你快把女兒拉走!她瘋了嗎?”

秦母想把女兒拉回去,卻被秦文芳赤紅的眼睛看了良久,

“媽,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別人欺負我和哥哥,你都會拿著鐵鍬去找人拚命!”

“別人欺負我們的時候,你說哪怕打不過,也要打!打死了人,你替我們去坐牢!”

秦母渾身一顫,臉色白了下來。

秦文芳沒了秦母的阻攔,拿著菜刀將她知道的說她閑話,對她指指點點的人都問候了一遍!

有人要對她動粗,她也不怕!

那些人不放過她,她的人生也廢了,她還怕什麽?

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世上少了這些爛人,都會安靜些!幹淨些!

橫的也怕不命的!

秦文芳拿著菜刀從巷頭問候到巷尾!

每一家的大門都被她砍過了!

發癲一次,秦文芳神清氣爽!

江綰說的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如果之前江綰的話上麵還蓋了一層紗,讓秦文芳雲裏霧裏,似明白又還差一個契機去弄清楚。

現在她悟了!

“麵對自己,打破自己……”秦文芳笑了。

秦母追了過去,“你去哪?”

秦文芳頓了頓,但沒有說話,更沒有停下腳步。

秦文芳去了鄭母上班的地方鬧了!去王父上班的地方鬧了!

什麽證據不證據的,秦文芳一意孤行的不聽不管!

現在秦文芳也沒有工作,她天天去對方上班的地方撒潑賣慘!

指責他們不想讓她活,就是想逼死她!

鄭母恨毒了秦文芳,但她更要臉!更需要這份工作!

王父同樣如此,有些事能做,卻不能攤開來說!

秦文芳再鬧騰下去,他們夫妻倆不但會被千夫所指,還會丟工作!

雙方達成協議,不會再去找秦家的麻煩,也不會再讓人去傳閑話。

“你們搬家的地方是別人丟紙條告訴我們的。”王父能猜得到是誰。

王父也不是好心告訴秦文芳,他不想讓秦文芳好過,也不想讓對方好過,就讓他們狗咬狗去!

秦文芳拿到了紙條,陌生的字跡,寫的是她家每次搬家的地址。

秦文芳收拾了這對夫妻,就去了江家。

江母從門縫裏看到是秦文芳,壓根就不開門。

對方不開門,秦文芳就一直拍門!使勁拍門!

江家鄰居都被吵得出來問情況。

秦文芳直接道:“我就是傷了江蘭茵的惡毒小姑子!”

江蘭茵在娘家待這麽久,對外肯定要有個說法。

不然這年頭誰家結了婚的女兒天天住在娘家啊!

惡毒小姑子就是江家人給的理由。

婆家有個差點害死江蘭茵的小姑子,江蘭茵久住在娘家就沒那麽多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