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喉嚨湧出了腥甜的味道,一張臉憋的都走形了,“彩禮我都會讓她帶回去。”

鄭母還想說什麽,被王父阻止,“彩禮是應該的,我們同意。”

鄭母抬起了下巴,挑剔道:“嫁妝呢?”

秦母眼底深深壓抑著怒恨之色,他們家都不要彩禮了,對方卻還要提彩禮的事!

“彩禮當嫁妝還不夠嗎?”

江蘭茵悄悄給了鄭剛一個眼神。

鄭剛開口道:“媽,說不定文芳現在肚子裏都有我的孩子,你就退一步吧!”

聽上去鄭剛是在勸自己的母親,同樣也是說給秦家聽的。

秦文芳都已經是他的人了,說不定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

這個時候女方失身已經夠丟人了,再要懷上孩子,秦家一家子臉都被丟爛了!

秦墨西捏緊了拳頭,額尖的青筋亂跳,一副要找鄭剛拚命的架勢,但很快就被秦母拉住了。

秦母心中恨得滴血,恨不得不要這個女兒了。

若不是秦文芳沒皮沒臉婚前被人搞上了床,她現在何至於被這些人貶低羞辱!

她現在恨不得打死她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兩家結親,不是結仇,你們真要這麽過分的不留餘地?”

旁邊的江蘭茵聞言,心中冷笑,秦母也知道兩家是結親不是結仇,事情不能做絕了?

當初秦母上江家逼娶!羞辱她!壞她名聲!惦記江家的錢!惦記她的嫁妝!

逼她堂堂紡織廠千金小姐下嫁一個連房子都沒有的鄉下窮鬼!

現在秦家有此報應,也是一報還一報!

江綰雙眼微眯,她現在基本確定鄭剛和江蘭茵肯定有關係,不光是現在,上輩子怕也是一樣。

秦文芳結婚之後,三天兩頭回娘家,對她的態度確實是比婚前更差。

她早前覺得秦家人是因為秦墨為對她的態度,婆家人才會不把她當回事。

如今她甚至懷疑上輩子秦母摔成了高位截癱的事裏麵也有江蘭茵的手腳。

秦母癱瘓之後,她的日子確實是更難過了。

江綰冷笑,秦家人裏頭算起來也隻有秦墨為能拿捏幾分江蘭茵。

秦墨為一旦不在,秦家其他人在無底線的江蘭茵跟前根本就不夠看。

一個人一旦無底線,防不勝防,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這位鄭同誌,你在哪個廠上班?”江綰心裏有個懷疑需要證實一下。

她逼江蘭茵嫁到秦家,是讓他們互相折磨,不是讓江蘭茵掌控秦家人過好日子的。

一方壓倒性的勝利破壞平衡,不是她想看到的。

江蘭茵臉色一變,正要給鄭剛使眼色,卻發現江綰擋在了她麵前,擋住了她和鄭剛的交流。

鄭剛看不到江蘭茵的臉色,心裏還有些顧忌。

鄭母有心炫耀,直接說了出來。

江綰笑了,上輩子秦文芳嫁給鄭剛的時候,江父的紡織廠已經破產了。

鄭剛後來換了工作,還有意隱瞞了在江父廠裏工作過的經曆。

否則她不會不清楚鄭剛在江父的紡織廠裏工作過。

“我姓江,是鄭剛同誌所在紡織廠江廠長的親生女兒。”

“這位是江廠長的養女。”江綰直接將江蘭茵從旁觀者的立場上拽了出來。

秦母一聽鄭剛居然在她親家廠裏上班,頓時腰杆子直了起來!

鄭母還真不知道這一點,色厲內荏地說道:“你說你們是你們就是了?”

江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兒子不認識我,也該認識江蘭茵吧?

江蘭茵以前可是經常去廠裏,紡織廠的人隻要不是新人,沒見過她的人應該不多吧?”

鄭剛心裏慌了,這女人是什麽意思?

江蘭茵神色雖然如常,但心裏驚疑不定。

江綰怎麽知道鄭剛在爸的廠裏?

鄭母抓著兒子的胳膊,沉聲道:“小剛,你快說,你有沒有見過她?”

鄭剛臉色陰晴不定,但也隻能點頭。

鄭母臉色一變,掐在鄭剛的胳膊上的手,幾乎要把鄭剛的胳膊上擰下一塊肉來!

在秦家看到他們廠長的女兒,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腦子被豬啃了吧?

鄭剛疼得倒抽一口氣!

為了兒子的前程,鄭母隻能低頭,強扯出幾分笑來,

“親家!你看這事鬧的!咱們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秦母看著鄭母轉變的臉色,心頭大快!

她強忍著撕爛對方臉的衝動,到底自家的是女兒,出了那種事,天然矮了對方一頭。

“婚事……”

鄭母急忙說道:“婚期太遠了對兩個孩子不好,婚期近,女方不好辦嫁妝我們都懂。

我剛剛都是話趕話,親家你可千萬別介意,你們家文芳嫁過來,我肯定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秦母心中的憋屈和惡氣總算是出了一點,但有這麽一個不自愛的女兒,哪怕是有江家這個親家,秦母也不敢過分刁難。

“彩禮不管多少,我都讓文芳帶回去。”

鄭母現在的態度又不一樣了,“親家!我都說了是話趕話,你還當真了不成?”

“彩禮該多少是多少,嫁妝有沒有都沒關係!”

“你養了這麽久的女兒嫁進我家的門,嫁給我家小子,已經是我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鄭母捶打了鄭剛幾下表態,把之前的話都圓了回來。

“我不同意!”秦文芳從房裏出來了,身邊扶著她的是江綰。

秦母臉色黑了下來,“你有什麽臉不同意?”

要不是她不要臉,早早地被男人騙了身子,她用得著受男方父母的羞辱嗎?

秦文芳嘴唇顫抖,牙齒咬得咯吱響,“我不嫁給他!我就是死也不嫁給他!”

秦母忍到現在的情緒終於全麵崩塌,“那你就去死!”

“我守寡十八年!清清白白大半輩子!

老了老了卻因為你……我的一張老臉被人踩在腳底下!”

“你想死就趕緊去死個幹淨!”秦母氣得渾身顫抖,腦子裏全部都是憤怒的沒有理智的怒火。

秦文芳臉色慘白,眼裏死灰一片,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江綰:“你怕了?”

秦文芳渾身一顫,她不怕!

哪怕是死,她也要拖一個墊背的再去死!

頓時,秦文芳眼中露出凶光,舉起剪刀朝著鄭剛衝過去!

秦文芳的動作太快,距離又太近,旁邊的幾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鄭剛發出慘叫的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同時大驚失色!

秦墨西衝過去一把抱住秦文芳,要奪走她手裏沾了血的剪刀!

秦文芳像瘋了一樣,“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和王虎!”

受驚過度緊貼牆壁的王父:“……”

殺繼子就算了?

殺他兒子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