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厭惡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什麽事都能聯想到對方的身上去。
秦文芳的事讓江綰下意識地想到了江蘭茵,還莫名地想到了別晚晴妹妹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剩下五分鍾的時候,江綰覺得秦文芳可能是不願意說出來了。
如果秦文芳連開口都不願意開口,誰能幫到她?
最後一分鍾,江綰打算離開了,“這件事錯的不是你,不要為別人的錯懲罰自己,這麽做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在江綰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秦文芳開口了,哽咽又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是鄭剛和王虎……”
江綰心裏一沉,轉瞬又露出幾分疑惑。
前世秦文芳丈夫的名字就叫鄭剛。
同名?
疑問在江綰心裏一閃而過,眼下首先要弄清楚秦文芳身上發生的事。
原來秦文芳在坐公交車的時候,遇到了扒手。
當時鄭剛和王虎也在公交車上,兩人合力抓到了小偷,幫不少人找回了錢夾子。
秦文芳就是這麽認識的兩人。
至此後,他們兩人就經常和秦文芳一起出去去電影院看電影,去舞廳跳舞,去台球室打台球。
在兩人的追捧之下,秦文芳虛榮心爆棚,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昨天晚上看完電影出來,幾人肚子都有點餓了,但街上攤販和小飯店都關門了。
鄭剛和王虎說他們家裏有白天買回去的鹵菜,就提議去他們家整點東西吃飽了肚子,然後再送秦文芳回去。
兩人自己租的屋子,就隻有他們兩人住,很自由。
秦文芳出於對他們的信任就跟著他們去了。
這一去就出事了。
出事後,她不敢跟家裏人開口,就是怕他們覺得她活該!她下賤!她罪有應得!
因為她深更半夜主動跟著兩個男人住的地方喝酒!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鄭剛和王虎的形象太正麵了。
也或許是接觸的這段時間兩人都表現得不錯,所以才讓秦文芳放鬆了警惕。
江綰:“有想過報案嗎?”
秦文芳抓緊了江綰的手,不停地搖頭,眼淚橫飛,嘴角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撕裂流血下來。
“他們說……如果報案,他們就推一個人出來,就說……是我拍拖的對象……說是我主動的……”
秦文芳羞恥地不敢去看江綰的臉,這些天她天天和他們出去,不少人都看到他們幾個在一塊。
如果不是對象,誰家姑娘天天會和他們一起看電影吃飯跳舞打桌球?
秦文芳抱住了頭,神色痛苦絕望,她這些天就像腦子壞掉了一樣。
明明她在鄉下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晚上單獨跟人出去。
但這種羞澀,這種矜持,在她見識過越來越多的‘世麵’後消失了。
江綰用帕子將她嘴角的血跡輕輕擦了擦。
秦文芳撲進她懷裏哭得歇斯底裏!
江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任秦文芳暫時的發泄。
房外,秦母幾人都還在外麵。
聽到秦文芳的哭聲,秦母臉上又恨又傷心,“老天爺!我這是造了什麽孽了!”
秦墨西臉色難看,眼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江蘭茵低著頭,拿著帕子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手帕背後,江蘭茵微勾著唇角,眼裏充滿了惡意。
秦家這對母女天天逼她,逼她把秦文芳送進部隊的衛生所。
別說現在不是不是部隊招人的時間,就算是,衛生所招人極少,也輪不到秦文芳。
江蘭茵也不想費這個力氣,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農村小姑子搞進部隊給自己丟人。
現在好了……
鬧不起來了吧!
真是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
江綰從房裏出來的時候,秦母幾人都迎了上來。
“綰綰,文芳怎麽樣了?”秦母忙問道。
江綰:“她哭累了,已經睡了。”
秦母又氣又難受,“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還能睡得著!”
江蘭茵勸道:“媽,出這種事,她也不想的,你別怪她了,她現在比我們任何人都痛苦。”
秦母眼淚的淚水又下來了,她不是不心疼,她是不知道這孩子以後該怎麽辦了!
秦墨西抓著江綰的手腕,把人拉到了院子裏。
“她在屋裏跟你說了什麽?她是不是說了是誰幹的?我去殺了他!!”秦墨西雙眼赤紅憤怒至極地說道。
江綰甩開他的手,“他們……”
話沒說完,秦家院子門口就來了一家人。
江綰瞳孔猛地一縮,她看到了前世秦文芳的婆家人!
鄭母臉上掛滿了笑容,“請問這兒是秦文芳的家嗎?”
秦墨西和江綰的話被打斷了,臉色十分不耐煩,語氣特別衝,“你們是幹什麽的?”
鄭母神色僵硬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是來提親的!”
秦墨西愣住了,眉頭都打結了,“啥玩意?”
鄭剛笑道:“你是我大舅子吧?我是鄭剛,我和文芳在拍拖,今天帶我爸媽來提親。”
秦墨西臉色陰沉地盯著鄭剛,“我怎麽不知道我妹妹在拍拖!”
鄭剛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她沒告訴你們?”
秦母聽到動靜出來人也出來了。
鄭母熱情地招呼道:“親家!我們今天是過來提親的!”
這場麵別說秦家人懵逼,江綰也是一臉的問號。
現在秦家的情況不適合接待鄭家人。
但秦母又怕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她正在擔心害怕自己女兒以後嫁不出去了。
眼前一下子就出現來給女兒提親的人家,她現在就像被天上掉的餡兒餅砸中了一樣!
秦母生怕搞錯了,雙方一落座之後,她立即問道:“你們剛剛說你們是來提親的?”
秦墨西眉眼陰鷙,臉色排斥地盯著這家人。
他妹妹才十九歲,又是才進城不久,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談了對象?
鄭母道:“對,親家,我們確實是來提親的。”
秦母心虛,又慶幸自己沒去報案。
不然文芳出事的事鬧到人盡皆知,肯定會被這家人知道。
“你叫什麽名字?”秦母是一點沒聽女兒提過談對象的事。
鄭剛道:“嬸,我叫鄭剛。”
江蘭茵泡好了茶水過來,“鄭剛?我好像聽文芳提過他,是不是就是你幫文芳找回了被偷的錢包。”
鄭剛忙點頭,“是我!”
江綰臉上的問號是一個接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