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熬夜複習功課到二十點鍾。

實在是太累了,池音這一覺睡得很沉,要不是蘇舟來病房探望池正剛時將她搖醒,她還能再睡兩個時辰。

池音拿水盆去洗水台洗漱。

回來時蘇舟把五十塊錢塞給她,說是給池正剛買營養品的費。

五十塊錢也太多了,要是五塊十塊的池音還能接走。

就在兩人客氣時,門被人從外推開了,魏承安邁著長腿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了衣服,不過仍是簡潔的白襯衫,下擺整整齊齊的紮進綠色軍褲裏,牛皮腰帶把腰肢線條勒得飽滿有力。

再搭配那張俊朗五官。

帥得讓池音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魏承安進來後看到蘇舟,愣了下,這才恍然怪不得池音昨夜盯著一身酒味回來。

合著是蘇舟來了,跟蘇舟吃飯去了。

蘇舟趁池音看魏承安時把錢塞入偷偷她褲兜裏。

魏承安跟蘇舟客套兩句,便對池音說:“收拾好了?好了就出發。”

蘇舟問她:“你要做什麽去?”

池音把準備種植三七的事跟蘇舟講了下,這趟上南益市是買種子的。

蘇舟聽了很替她高興:“那跟我們一起吧,正好我和韓叔也要回去了,韓叔昨晚說今早十點鍾左右到衛生院接我。”

魏承安卻替池音婉拒了他:“今天要辦的事情挺多,就不等你們了,不然晚了又得在南益市睡一夜。”

蘇舟跟出去的時候,看到魏承安朝著輛上海牌轎車走去,車身標著公務配備專車六個字。

魏承安打開車門,將池音塞入副駕座,露出個頭朝他揮揮手便一腳轟油門走了。

蘇舟望著那卷塵而去的車子,忽然有種心意的女人被人挖牆腳的錯覺。

怎麽會這樣?

魏承安和池音是親戚關係,他搞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

這個年代還沒有成熟的市場或者農資店供售三七種子。

得去聯係當地的三七種植戶。

隻是這年代的種植戶哪怕種了三七也頂多種個一兩畝,主要是自家用做藥引子。

像魏承安這種一下子收購幾百斤種子的情況,得找上百戶種植戶一家家收購積累獲得。

好在魏承安通過自己的關係,找到了三七種植比較集中的村莊。

但由於臨時去收購,很多農戶都去山裏幹農活了,二人把附近幾個村子都繞了一遍,也才收購了一百五十斤。

魏承安將車子停在村支書家門口,讓池音在車上等著。

魏承安下車後,進去村支書家中,大概十分鍾後回來。

他打方向盤時對她講:“先去法院辦你離婚的事,辦完了大概也七八點了,那會那些家中有三七種的村民也該從山裏回來了。”

池音秀眉微皺,搞這麽晚,那今夜不得住在南益市嗎?

魏承安道:“不怕,你爸那邊我早上有跟周叔提過,讓他今夜守夜,回頭給他算一天的工錢。”

“你可真料事如神。”池音悶悶的說了句,這狗男人,八成在沒出發就想到了今夜得夜宿南益市。

到了法院。

池音直接去二樓法律顧問處,把上次按著池豔做檢查的那張檢查單子給了法官。

又按照魏承安交代的,提出沿河縣派出所的李江能證明魏成良和池豔同居的事實為證據。

池音給出的證據十分充足,又以精神受到嚴重損害,要求盡快審判。

早在池音起訴時已經走完了立案,送達傳票,被告答辯的環節。

現在就差開庭審理了。

那法官在電話與上級匯報後,告訴池音三天內可開庭。

池音很高興,謝過對方後,她急匆匆回到魏承安跟前。

池音拉開車門做進去,對魏承安催促道:“現在就去村裏,不在家的農戶我們就去地裏找,三個小時怎麽著都夠了,夜裏八點還能趕著到沿河縣。”

魏承安發動車子,卻在駛離法院後突然打方向盤往其他地方開。

池音心驚:“我記得那村子的路不是往這邊走吧?”

魏承安打著方向盤,嘴裏說了句:“跑了大半天了,你還不新讓人吃口飯啊?”

這上午到達南益市時不是才吃了大碗牛肉麵嗎?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餓了。

魏承安開了半小時,找了處人流量稀少的飯館,才將車子停穩。

池音本來不餓的,但魏承安都點了滿桌子的菜,不吃實在是浪費了,就勉勉強強的吃了小半碗。

吃飽飯都下午四點鍾了。

等魏承安將車開到那個收購三七的村落,都夜裏七點了。

池音生怕夜宿在南益市,下車之後,她趕緊讓村支書帶著去找家中有三七種子的農戶。

但在篩選好的三七種子上就很費時間。

而最基本的賽選方法,就是靠觀察外觀來判斷。

這會天都黑了,就算拿著手電筒,也很難分辨出種子的色澤鮮豔度和光澤度。

這過程中魏承安都交給池音自己去處理,他就在邊上幫忙打手電筒和攆狗。

池音看了四五家都還沒有定價格。

魏承安就好心的替她解憂:“天黑了是不好分辨種子的好壞,這樣,我讓家裏有三七種子的農戶明天家中留個人,明天一早了我們再來賽選。”

池音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於是跟村支書道完別,魏承安開車回到南益市已經是夜裏九點鍾。

池音累極了,車停了都沒感覺,她靠著車窗睡得正熟。

魏承安拉開她這邊的車門時將她驚醒。

她揉揉迷糊的眼,還沒站定下一刻就被魏承安拉著往酒店裏走。

1987年的南益市已經有不少星級酒店營業了,皆是按照三星級標準來裝修。

這家名為南帝酒店被稱為南益市的地標建築,知名度高,人流量多。

“快放我,讓人看見像什麽樣子。”池音推他胸口嘟囔。

踏入酒店大廳察覺到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們,池音就不敢亂動了。

她也不知魏承安什麽時候開的房,拉著她就直奔房間。

進了房才將她放下,還一臉嫌棄的說:“臭死了。”

“臭嗎?”池音收起要罵人的話,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往鼻子聞了聞。

魏承安道:“快去洗。”

池音真是想踢他,占她便宜了還嫌她身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