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把客人送走,返回時衝池音直豎拇指:“今天還得是你啊,不然就我們兩個,肯定會為了息事寧人給她五十塊錢。”

池音笑著說:“著急的時候人容易慌神,先深吸一口氣,慢慢理清楚頭緒,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對對對,不急,越急越出錯,來來來,這十五塊是剛才賣衣服的錢,你收好了。”李嬸把收的紙鈔都遞給池音。

池音接過來,數出四張兩塊的分別給李嬸和吳芳。

李嬸愣了一下:“池音,你這是?”

“之前說按月給你們兩個算工資,我想了下,還是賣出一件衣服額外拿出兩元的分紅給你們。”池音想了,她得拿錢去投資種三七賺大錢,怕將來在投資上出了問題這樣就拿不出工資給她們。

李嬸擺手:“那可不行,五塊錢一件,我們都分走了兩塊,你又出布料又出畫稿,這樣對你來說太虧了。”

吳芳點頭讚同。

“不虧不虧。”池音笑著:“我媽明天就回過來這邊住,回頭還得麻煩你們幫忙照顧照顧,看,又是照顧我孩子,又得照顧我媽,還得打掃衛生做飯,賣出一件衣服才拿到一塊錢的分紅,我才是賺了呢。”

李嬸和吳芳聽出她是在寬慰她們,心裏感恩了不得了。

要知道領工資一個月就二十塊,而拿賣衣服的分紅,一天就得收起碼四五塊。

這還是當下,如今池音手藝的名聲在沿河縣越來越傳的遠,往後生意隻會更好。

一天拿到二十塊錢的分紅都有可能!

三個人都是不矯情的人,相視笑了下,伸手交握在一起:“以後好好幹,多掙錢,掙大錢!”

......

池音想著魏承安說的種植三七這事兒,明天周一,估計明天就得開始接觸種植知識了。

接下來得夜裏去衛生院守夜,畫稿,白天得做衣服和搞種植,會忙得屁股都坐不熱凳子。

所以今天就把時間都花在縫衣服上,一上午縫了六件樣式不同的短衫。

吃過午飯後,李嬸帶著孩子去午覺,吳芳也回去補覺,池音沒有停過,連上廁所都是小跑去小跑回,裁縫機都快被她踩冒煙了。

下午時分,上次在菜市場和池音約好了送小公雞的大爺,把雞和雞蛋送來了。

李嬸讓老李拿去收拾,都忙得很,做飯這事就交給老李來。

一直到傍晚六點多了,池音不能再幹下去,她要去衛生院把周蘭花接過來,然後再拐回去陪護。

才踏上衛生院的路,就見周蘭花提著一網兜吃的向這邊走。

“音兒。”周蘭花隔得老遠揮手喊著。

池音小跑上去:“媽,你怎麽來了?我還尋思著去接你呢過來這邊住呢!你現在好著吧?頭上的傷怎樣了?換過藥了嗎?”

“今天早上你請的護工跟我講了,說以後白天他陪護,夜裏你守夜,我想著你挺忙的,又得帶孩子又得照顧我們兩個老骨頭,為了讓你少點操心,就索性去你這邊住。”周蘭花說著,伸手摸了摸閨女的腦袋,心裏暖暖的。

池音嗬嗬笑著,從母親手中接走漁網袋子,勾住母親的胳膊彎往家走。

路上和母親說了開裁縫鋪子的事,昔昔和莞莞需要母親來照顧。

周蘭花很高興被閨女需要。

反正經過昨晚那事兒,她心裏清楚池強和池豔這對白眼狼是指望不了養老送終的。

她算是想明白了,往後就跟大閨女親。

......

池音到了病房。

先去護士站找醫生,了解了池正剛這一整天的康複過程。

再去病房跟周叔交接。

周叔走後,她一刻不敢耽誤的開始畫稿。

魏承安來時,看到池音趴在凳子上,屁股上就墊著一本書,就這麽畫了兩個小時的稿。

池音聽到動靜,停下筆,側頭望去,看到魏承安搬來一個活動桌子椅子,剛放下又去搬來一張活動床。

“你這是給我的?又是桌子又是椅子的,這得多少錢?”池音把鋼筆帽蓋上,合上筆記本,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跟在魏承安身後,看他把桌子椅子擺好,床也擺好。

魏承安回頭衝她笑笑:“不是買的,我從李江那兒拿的,都是堆在他單位倉庫用不著的舊物,我想了,以後夜裏,你畫完稿,我就給你講三七種植的課,我們速戰速決,用兩天時間去學習基本課程,熟悉後,就開辟荒地開始試種。”

“這麽急?我怕我搞不來。”池音以為得十天半月的,才慢慢搞種植。

魏承安擦了擦汗:“沒事,我手把手帶你,況且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得在這期間把你教會。”

池音點頭。

魏承安拍了拍桌子:“來,坐下看如何。”

池音試了一下,高度都挺適合。

她把筆記本擺上,在魏承安出去時,抓緊時間把畫稿都搞定。

夜裏十點鍾。

魏承安從張秀芳那邊過來時,就見池音咬著筆杆思考的模樣,思考後又拿起筆畫幾筆,改改這兒,塗塗那兒。

病房裏除了心率監護儀上的滴滴聲,還有池音鋼筆落下的沙沙聲,連他開門進來都沒察覺。

魏承安走到池音身旁,拉把凳子坐下,胳膊支在桌上,手托著下巴,就覺得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很好看。

當池音感覺腰酸背疼時,坐在凳子上伸懶腰的時候,被身旁突然多的人嚇得手一哆嗦,鋼筆啪嗒掉地下。

“我還以為你早走了,這麽晚了,你不回去睡覺的嘛?”說著她彎腰去撿,魏承安也伸手,兩人的額頭碰在一起。

咚的悶響,疼得池音‘嘶’了聲。

她捂住額頭,沒想到魏承安撥開她的手,手指按在她被撞紅的位置,邊揉邊吹氣。

溫熱的氣息撲在皮膚上,撩起細微的癢意。

池音連忙躲開:“不用了,我不疼了。”

魏承安是鬆手了,卻從抽屜裏拿出那瓶有昨晚給她擦消腫的藥膏。

指腹沾了點,揉在她撞傷處。

他邊揉邊吹,從池音的角度往上看,看到的是魏承安眼底化開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