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三隻野狼陸續從灌木叢裏鑽出來。
前頭的頭狼低嚎一聲,身後兩隻立刻呈扇形包抄過來。
黃狗擋在池音麵前,擺出撲咬的架勢狂叫,“汪!汪汪!”
池音借著黃狗的掩護,慢慢往身後大石頭挪去。
前頭狼猛地往前撲,爪子狠狠撓向大黃的肚皮,黃狗不甘示弱的咬向頭狼的脖子。
其餘兩頭狼撇下大黃,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池音。
池音摸到腳邊拳頭大的石頭,揚手狠狠往它們砸去。
幾乎是同時,兩頭狼弓起脊背撲向池音!
池音慌亂中摸到一根樹幹,撿起一陣亂打,慌亂中也不知砸中了哪裏,隻聽到‘嗷嗚嗷嗚’的哀嗚聲。
池音定眼看去,發現兩匹狼被她揍趴在地上,但也隻是暫時的,它們很快就會醒來繼續攻擊。
池音跑向黃狗那邊,對著按住黃狗的頭狼腦袋中狠狠砸了兩棍。
又是‘嗷嗚’慘叫!
三匹狼的肋骨根根凸起,估計餓了太久才戰鬥力減弱,池音抓住空隙,對著黃狗大喊,“快跑!”
池音撒腿往前跑,黃狗掙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跟她身後。
突然腳下一滑,池音‘噗通’摔在路上,膝蓋重重磕到石頭上。
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後麵傳來黃狗淒慘的叫聲,池音回頭,看到三頭追上來的野狼將黃狗撲倒,壓在草叢撕咬。
池音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腿上鑽心的痛讓她眼前黑。
就在這時一雙沾滿泥巴的解放鞋出現在眼前,池音抬眸看去,綠色軍褲上男人冷峻的麵容映入眼簾。
池音心裏一驚,“魏,魏承安!”
頭狼聞到生人的氣息,猛地回頭,看到魏承安時齜著獠牙,騰空撲來。
池音嚇得手裏**,剛摸到一塊石頭,就見魏承安擋在她麵前。
他手攥匕首,眼都不帶眨的迎著狼就衝上去,‘噗’的一下,匕首紮入狼的脖子,狼掙紮了幾下便重重摔在地上。
餘下兩匹狼拋下撕咬的黃狗,轉頭朝魏承安撲來。
魏承安側身閃開,野狼撲空,他借著翻滾躲避,手中匕首劃向狼的肚子,鮮血瞬間濺在泥地裏。
眨眼間就死了兩個同伴,餘下那匹野狼殺性暴漲,當即對魏承安狠下死手。
魏承安抓住狼的腦袋,一人一狼在泥裏搏鬥。
瓢潑大雨澆得池音睜不開眼,等她借助樹枝當拐杖站起來時,發現前方泥裏沒有動靜。
魏承安不會被狼咬死了吧?
池音心都快蹦到嗓子眼,掙紮著走過去。
然而剛湊近,死去的野狼猛的被魏承安掀翻,他染血的匕首直逼她咽喉。
池音雙眼瞪大,嚇得直接向後倒去。
......
池音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間聽到魏承安清冷的說,“別動。”
池音睜開眼,就看到魏承安正在處理她膝蓋的傷,她‘呼’地一下坐起來,扯到傷又‘嘶’的痛呼。
“別動!還有碎石需要挑出來。”魏承安將她按下去。
他將匕首放在通紅的炭火上,待刀身燒得通紅再拿起來,抵在池音膝蓋傷處邊緣。
下刀之前魏承安抬眸望向池音,溫聲說,“忍著點,我馬上就好。”
刀尖劃破皮肉,魏承安俯下身,仔細地一點點將淤青下的碎石挑出來。
池音疼得身子向上弓成彎弓,下唇被她咬出血來,血珠混著額角落下的冷汗滑進鎖骨。
“嘶,疼——”她喉嚨裏溢出壓抑的嗚咽,手胡亂去抓魏承安,“輕,輕點!”
魏承安順著那白皙手指望過去,入眼她這般無助疼痛的弓背咬唇模樣,竟和四年前的那一幕巧妙吻合。
他喉結輕滾,抓匕首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來,講出的話沙沙啞啞的,“碎石會滋生細菌,引發感染,如果不全挑走,後續會化膿,會形成慢性潰瘍。”
“好好好,我知道了。”池音壓抑著嗚咽,在靜夜顯得格外破碎,“你再輕點,不要太深了。”
“好。”魏承安用刀尖把腫起來的皮膚再劃開,用刀尖將淤血和碎石一並挑出,擠出。
池音撐不住他折騰,弓身嬌喘起來,那聲‘啊’也悶悶的哼了出來。
尾音都帶著顫。
正給她擠淤血的魏承安手一抖,匕首差點從指尖虛脫。
感覺耳根一下燒起來了。
四年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在聽著一聲聲讓他不自在的‘啊’顫音,到底是受了影響。
魏承安手上的動作都變得笨拙。
好在碎石早已擠出,隻差將淤血清除就能收尾。
魏承安撿來塊帶棱的石頭,把幾株葉子呈橢圓形的草除去根,搗鼓成黏糊的草泥。
“這是玄參,可以用來消腫,但敷上去會有灼痛感。”魏承安說完,直接把草泥敷在傷口上。
池音被疼痛折磨得像是抽去筋骨,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就沒其他不灼痛的草藥嗎?這,好辣啊!”
“雨勢太大,能找到的隻有玄參。”魏承安用刀子割下衣服,撕成條狀,纏了三圈再捆綁。
捆綁時又一次痛得池音發出氣若遊絲的嗚咽,癱軟在地上。
見狀,魏承安鼓起腮幫對著草藥敷過的膝蓋慢慢吹氣,問她,“這樣舒服些了嗎?”
溫熱的氣息撫摸在傷口周圍的皮膚,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真的奇效,池音眼角帶淚的點點頭。
魏承安又吹了幾下。
也在這過程中,池音看清楚這裏是響水村的牛棚。
七十年代是用來關押所謂的牛蛇鬼神,八十年代就用於村裏圈牛的棚舍。
她身下躺著幹草,牆根堆著半筐鍘好的麥秸,五十米外還有幾頭枯瘦的黃牛。
響水村的牛棚搭建在村子挨著森林的位置,森林裏常有野獸出沒,池音嫁到村裏四年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但有牛就有人,她現在和魏承安這個小叔子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這萬一......
就在池音心裏嘀咕時,一個不經意的低頭,就見身上穿的是魏承安的白色背心,而褲子——
池音一個激靈!
她穿的是魏承安的軍綠色褲衩子!
所以她的衣服全被魏承安脫光了???
這麽炸裂的結論湧入池音的腦子裏,她短暫的懵過之後,接著就是坐起來一巴掌甩在魏承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