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我跟我哥我媽不一樣。”魏承安說。

“我知道你善良,但他們終歸是你親人,魏承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討厭你媽和你哥,保不齊以後還會發展成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不想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我不會為難,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會過問。”

“我拿刀子要桶你媽你哥,你也舍得?”

“沒什麽舍不得的。”

池音仰頭望向魏承安,嘴角譏諷的笑意越發明顯,“別扯了,但凡是個人,哪怕是作惡多端罪該萬死的親人被別人輪刀子,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傷害。”

池音真覺得魏承安這句回答幼稚,自己的親媽親哥被人家桶,居然大言不慚的說無動於衷?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怎會信這種鬼話,池音已經不想跟魏承安聊了,轉身就要走。

隻是剛邁出半步手腕被一股蠻力扯住,池音整個人差點栽進魏承安懷裏。

池音不悅的仰頭瞪魏承安,卻在他眼中看到了痛楚。

魏承安低頭望著池音,眼睛裏全是難過,“池音,你沒有心。”

他顫抖著指向自己心口,聲音都在發顫,“你捫心自問,我魏承安可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我可有對你——”

算了,過去的不提也罷!

魏承安突然很泄氣的鬆開池音,往後退了一步,他深吸口氣,臉上的神色恢複了往日的清淡,“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阻止你傷害誰。”

魏承安說完了轉頭往外走。

池音怔怔的望著魏承安消失在月下,總覺得,事情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她看魏承安很在意四年前的事?

不管如何他已經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這是好事。

池音關了院門,插上門栓。

夜裏池音躺在**遲遲沒有睡意,倒不是睡不著,而是心底發毛發杵。

家裏就母女三人總歸有些不安全,她總擔心那些人渣趁機上門幹壞事。

擔心之餘又在想,明天上響水村把那條土狗帶來看家。

雖然是魏家的又怎樣,狗是她撿的,她一盆盆糧食喂了長大的,張秀芬和魏成良都登門鬧事了,她還跟他們客氣個什麽勁?

快十一點那會,池音爬起來喝口水,再圍著院子掃視一圈,忽然看到院門外的竹林裏有個火星一閃一閃的。

池音就緊張了,想到上次池豔躲在那裏觀察她家,難道池豔在那邊?

池音心裏跟貓爪似得忐忑,又去檢查院門,確定安全可靠,這才返回房間,把門堵住了。

她躺在**,時不時爬起來掀開窗簾往外看,發現那個火點還在,就一顆心懸著高度警惕。

後來也不知幾點鍾了,她眼皮撐不住了,才終於沉沉睡去。

......

魏承安真氣自己卑微,被人家那麽說了還不走,非要在竹林這邊大晚上的喂蚊子。

池音打著手電筒在院子前後檢查了三遍,這麽頻繁,她估計心裏害怕吧?

後來池音返回房間了,還時不時地掀開窗簾往外麵觀察,警惕得很。

這樣高度緊張可不行,睡眠不夠白天怎麽應對高強度的培訓課程,魏承安想,明天去問李江弄條退役軍犬了給她看家守門。

正當魏承安想得出神時,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咳嗽,魏承安將煙掐了,轉頭看到老李朝他招手。

“李叔,你怎麽在這兒?”魏承安走過去,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遞過去。

老李擺擺手,“年紀大了,你嬸不讓抽。”

說完了奇怪的盯著魏承安,“之前聽吳仁說你不抽煙,咋地抽起來了?”

魏承安說,“會抽,隻是一般不怎麽抽。”

老李心中明白了,定是池音和他因為魏家鬧事的事兩人起爭執,他嗬嗬一笑,“走,上我家睡去,兩家就挨著一堵牆,有啥事了不耽擱你翻牆過去那邊。”

魏承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老李笑嗬嗬地走了,他隻能跟上。

李嬸還沒睡,看到老李把魏承安叫來了,開心地從衣櫃裏拿出曬得有太陽味道的被單被套。

還貼心給他安排靠近池音房間的屋子。

李嬸咧著嘴笑,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了花,“魏隊長,以後你都住在我家吧,我家四個房間呢,我跟你李叔一沒孩子二沒親戚的,房間空著也是空,你就安心住下來。”

魏承安猶豫了下,就點頭了,“謝謝李叔李嬸。”

“李叔能把他那破魚塘改成餐館,全靠你出謀策劃,這份恩情我們都記在心裏頭呢。”說著,她伸手指了指窗外,“這房間不隔音,隔壁池音那邊有啥動靜都能聽清楚。”

李嬸剛說話,就聽到一窗之隔的對麵傳來昔昔的喊聲,“媽媽,撈魚,我要大的......”

接著池音夢囈似的嘟囔,“好,撈魚,乖,睡覺哦......”

李嬸笑著退出去了。

魏承安聽著,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

池音一夜無夢。

第二天睜眼時,李嬸早就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餐了,池音刷牙的空隙出去院外那片竹林。

檢查來檢查去,就地上留有幾個煙頭,其他的一如往常。

吃過早餐,池音把孩子交給李嬸就去培訓班了。

路上遇到了吳芳,兩人結伴而行,路上吳芳向池音打探了昨天池家發生的事。

今天她們到達班級的時間早,就選了靠前的位置,吳芳搬來兩把凳子,她自己坐一把,給池音一把。

池音拎著凳子放下,剛要坐下凳子就被人拿走了,她抬頭看去,愣了下,居然是池豔。

池豔目中無人的直接把椅子搬走了,吳芳坐下後發現池音還站著,側頭看了下,“咦,不是給你搬椅子了嗎?椅子呢?”

“沒事,我再去搬新的。”池音把帆布包交給吳芳,教室裏凳子陸續被學員搬光了,她出去找。

池音來到一樓接待室,正好與吳仁接頭碰到,聽她說缺凳子,吳仁熱情地給她搬來一把有軟座的。

池音回來時,再窗外看到池豔彎腰在吳芳身邊找什麽東西,進來時池豔已經回到座位了。

池音把凳子挨著吳芳擺放,低聲問,“剛才她來幹嘛?”

吳芳說,“說搬凳子時筆掉了。”

起初吳芳不以為意,池豔非得說在她凳子底下,吳芳半信半疑的起身給她找,還真給找著了。

池音側頭望向池豔,池豔和身側婦女聊天聊得火熱,前幾分鍾故意拿走凳子,接著又說筆掉在吳芳凳子底下,池音總覺得池豔在耍什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