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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音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額頭燙得像火炭。

她是個孕婦,衛生院不敢給她用退燒藥。

大家連夜把她送進了南益市人民醫院。

連著五天池音手背都打著吊瓶。

李江來找她做筆錄時,看到她臉頰燒得通紅,眼睛半睜半閉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著“別害我的孩子”的胡話。

基本就斷定了,池音確實有以身做誘餌的嫌疑。

但是張秀芳真真實實的兩次殺人未遂。

當地司法機關迅速介入調查。

認為張秀芳故意躲在池音的車裏,在池音開車時做出掐脖子的行為。

見池音沒有被小汽車撞死,又將她推進了河水裏。

同一時間做出兩次不可饒恕的殺人未遂案件。

在一審判決中,又列舉了張秀芳誘導王鐵柱去紮輪胎試圖害人的事實。

以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

這趟池音住了半個月的院。

出院這天,家門口站滿了迎接她的人。

池音和大家寒暄一番後走到周蘭花跟前,周蘭花拉著她的手,眼淚流滿臉:“你這孩子,遭了這麽大罪也不跟媽說,是想急死我啊?”

埋怨歸埋怨,但周蘭花看著女兒的眼睛裏隻有心疼。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了。

哭了好會兒,池音才放開母親回房間裏換一身衣服。

李嬸從廚房探出頭來對周蘭花招呼:“飯都做好啦,好不容易聚一回,吃完再走。”

周蘭花抹了把臉,想到家裏那攤爛事,眉頭皺成了疙瘩:“不了不了,家裏人還等著我做飯呢。”

說完轉身就走了。

等池音換完衣服出來,院子裏早沒了母親的影子。

往常母親嘮叨起來沒完,今天卻走得這麽急,連口熱乎飯都沒吃。

池音越想越不對勁。

李嬸瞧出她滿臉疑惑,往她手裏塞了杯熱水,把這半個月裏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什麽?池豔被放回來了?”池音腦子嗡的一聲一下子炸開了。

池豔已經出來了?

還是前天剛從局子裏放出來??

李江不是說池豔縱容池強毆打犯罪,起碼得兩年的刑期嗎?

池音馬上回到房間裏,拿起座機給派出所那邊去了電話,點名讓李江接聽。

人雖然是關押在南益市的監獄裏。

但作為其居住地的派出所負責人,李江多少聽了些過程。

池豔被關在監獄的這三個月裏,她月事一直都沒來。

考慮到先前也是月事不穩定,所以沒放在心上。

最近幾天監獄裏統一做了體檢,檢測醫生看她瘦得跟貓仔似得,可想到已經三個月沒有來月事了。

就安排測血,結果血HCG檢查為懷孕三月整。

犯人在監獄裏發現懷孕了,根據相關規定,對於被判處有期徒刑可以回到家裏服刑。

池豔的刑期是兩年,除去已經坐滿的那三個月,還剩一年七個月。

這一年七個月裏得池豔分娩哺乳期結束了,那時候刑期還沒有滿,才可以回到監獄裏執行剩餘刑期。

傍晚吃過飯後,池音把兩個孩子給老李幫忙照顧,喊李嬸陪她一塊兒去了池家。

剛進門就聽到了一聲重重的耳光聲,緊接著是池正剛帶著怒氣的罵聲。

可到底是才從植物人的狀態恢複過來,講話還不利索,聽得是很生氣,但沒人聽清楚他在罵什麽。

池音進門就看到池音低垂著腦袋站在床邊。

三個月多月不見,黑了,瘦了,也蒼老多了,看來在監獄裏吃了很多苦。

周蘭花一邊哄池正剛別氣壞了身子,一邊炸了毛地衝女兒問:“都一天一夜了你還不說實話,你這孩子,是想氣死你爸嗎?媽問你,這孩子是不是小良的?”

池音埋著頭說:“媽,姐夫他那方麵不行,這孩子怎麽能是他的啊。”

周蘭花聽到她的話,氣得差點吐血:“不是他的?你那會兒天天給他住在一個屋子裏,你說孩子不是他的?”

簡直沒教養,整天和姐夫住在一個房間裏,現在說肚子裏的孩子是別的男人?

同一時間同時跟不同男人睡覺,她兩口子正正經經一輩子怎麽教出這樣的閨女來?

但周蘭花就是滿腔的怒火也不會當麵爆發,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女兒,隻能硬生生將怒火壓下去。

“我說的千真萬確,孩子不可能是姐夫的,但具體是誰的我也說不準,我那段時間......”

池豔想到了三個月前,她那段時間天天跟池強去歌舞團裏挑迪斯科,那些男人給錢了她就跟人家喝酒。

醉了就去旅館裏睡一宿,第二天起來了各自回各自的家。

誰曉得肚子裏這孩子具體是誰的種?

池豔一陣煩躁地擺擺手:“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年輕人的世界,反正這肚子裏的孩子醫生說了打不掉了,隻能生下來,回頭我自己養就成。”

她自己養?

她拿什麽來養啊?

自己那張嘴巴都養活不了,還整出一個孩子來。

看池豔那副沒什麽大問題的樣子,池正剛就來氣。

一來氣就喘得很,手在枕頭下**心髒病的藥。

周蘭花手忙腳亂地幫忙擰開蓋子,拿出藥服侍池正剛吃。

擔心池正剛還被這兩個逆子給氣到昏迷不醒,周蘭花就強撐著淡定去勸:“別急啊,有我在呢出不了大問題,實在不行就給她找個婆家嫁了,隻要對方不嫌棄她肚子裏這娃,咱彩禮也不要了,不僅不要還要給人家百來塊錢的當做謝禮,隻要人家不嫌棄她就行。”

池豔被這話給惡心笑了:“要我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我才不要。”

池正剛又被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不過也在這時候眼位看到了大女兒就站在門口。

池正剛十天前醒來的,醒來後聽說了大女兒的事,就急得很。

這會看到大女兒平安出院了,眼淚就跟著來了,哽咽著伸出手想要拉她。

三個月前,池強和池豔跑到病房裏鬧事的時候,池正剛其實腦子還處於半清醒狀態。

他感覺到池強在掐大女兒,心裏急得像火燒一樣。

情緒一上來,心率監視器就滴滴滴地報警了。

隔了三個多月,終於見到大女兒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池正剛心裏那道被豎起的防線一下子就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