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染恍惚之間有些耳鳴。

她好像看到了身前站了一個女人。

穿著白色的裙子,小皮鞋,紮著兩根麻花辮。

“你是.......沈青染?”

原主沈青染笑眯眯的看著她,似乎在打量著她。

“你怎麽會?”

沈青染看著原主,突然開了口。

“沈青染,我要走了,你幫我好好的活下去。”

沈青染一愣,“你要去哪裏?”

原主好像沒有憤怒,反而是釋懷的樣子。

“我要走了,沈朝夕現在已經很慘了,我沒有執念了!”

“還是說,你想要我回來。”

“你不要霍廷梟了嗎?”

“他在喊你。”

“你聽到了嗎?”

沈青染聽著這個渾身怔住了,她回頭望著那扇白色的大門。

好像傳來了久遠的呼喚。

“你要是走了,他一定會死的。”

“而且我現在的身體就是你的,你走了,我還是會死的。”

沈青染沒有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朝夕當時給我下的藥是毒藥,我活不了了,不過,你可以的。”

毒藥?

也就是說,沈朝夕當時是想殺了原主。

那她為什麽還要把霍廷梟弄到房間去。

也就是說!

她是不是有可能想要讓霍廷梟背黑鍋。

所以她才會讓沈母把霍廷州和霍廷梟的下錯了。

也就是這樣的話,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沈朝夕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讓沈青染活。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原主朝著她揮了揮手。

“我死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不希望我再見他的兒子,可惜那時候我太虛弱了,根本不知道是誰。”

“如今你幫我看到了是誰,希望你能好好保護自己。”

沈青染看著身影淡去的原主,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恐慌。

“對了,我想告訴你,霍廷梟的媽媽有一個秘密........”

沈青染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麽秘密。

她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搖晃。

整個人都帶著幾分的懵逼。

誰這麽缺德要搖一個病人。

一睜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哦,看到了。

那個缺德的人就是霍廷梟那個憨逼。

“染染。”

沈青染好像感覺到了脖子處一陣的濕潤。

他......哭了?

“霍......廷梟,你要勒死我了!”

霍廷梟渾身猛然一僵,呼吸驟然緊縮。

“染染......”

沈青染咳咳了兩聲,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跟個花貓一樣。

沙啞的嗓子好像磨刀石,“霍廷梟,你好醜。”

霍廷梟的臉因為凍傷一片紅,一片白,還有的地方結痂了。

而他的嘴唇也因為凍傷有著一道道的血痕印子。

看著眼前嬉笑的看著自己的女人。

霍廷梟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好像要把她克進了自己的骨子裏。

低啞著嗓子,“你醒了,醒了。”

聽著他重複這句話,沈青染愣了會神。

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沒事了,我沒事。”

霍廷梟閉著眼睛,額頭一陣陣的冒著冷汗。

他不敢想象,今天他趕到的時候,看著病房裏那個那個渾身是傷,腦袋上纏繞了好幾道繃帶的人。

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撕裂了般。

如果可以選擇,他願意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醫生告訴他,“病人的傷不是很重,但是因為爆炸,導致了她有比較嚴重的腦部震**。”

”雖然不會有大的風險,但是具體的還要看她醒過來之後的情況。“

“而且她的耳朵受傷了,可能會聽力受損。”

霍廷梟撐起她的肩膀,凝視著她的臉。

幽深的黑眸裏蓄著光。

喉嚨不斷的上下滾動。

“沈青染。”

“嗯?”

“染染。”

“嗯。”

“媳婦。”

“嗯。”

沈青染看著他傻乎乎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霍廷梟眼神裏充盈著滿滿的愛,手指摸著她的耳邊。

“霍廷梟,我沒聾,好的。”

霍廷梟愛憐的在她的耳朵親了親。

哽咽的嗓子帶著繾綣,“好。”

沈青染從**坐了起來。

手指輕輕摸著他的臉頰,“疼不疼?”

霍廷梟像隻聽話的小狗,“我不疼。”

傻子,她是醫生,這種凍傷怎麽可能不疼。

一定是很疼的。

她手指摸了摸,“你不好好養傷,變醜了,我就不要你了。”

霍廷梟認真的看著她的額頭,“你疼不疼?”

沈青染嘴角往下癟了一下,“我疼,霍廷梟。我頭疼。”

霍廷梟伸手讓她靠著自己,“以後你去哪裏我都跟著你。”

沈青染被他說的有幾分的哭笑不得,伸手輕輕錘了一下她的胸口。

“我上廁所你也要嗎?”

霍廷梟下巴靠在她的發頂。

“要。”

“你變態。”

“嗯。”

沈青染咯咯的笑了兩聲。

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聲音。

“團長!嫂子!”

沈青染趕緊從霍廷梟的懷裏起來,推了推他。

霍廷梟抬頭望著門口的孫峰。

“怎麽了?”

孫峰有些為難,“團長,是有人找你。”

“你出去說。”

霍廷梟起身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去看看。”

說著跟著孫峰走到了門外。

“怎麽了?”

孫峰趕緊開口,“是公安那邊打電話過來,發現那個開拖拉機的人有點問題。”

“嗯?”

孫峰繼續說著,“他們說那個男的是個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拖拉機手,本來不會從那邊走的,但是那天臨時改了線路。”

霍廷梟刀削般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故意的?”

“對,公安調查說,出事的時候,他喝了酒。但是,縣拖拉機廠規定是不能夠喝酒的。”

“公安調查後發現,他家好像突然發了財一樣,不過暫時還沒有調查到錢的來源。”

“事情發生後,那個男的主動去自首了。”

“但是,怪就怪在,在審訊過程中,太理智了一些。”

“公安那邊懷疑,這件事可能會是人為主導的,希望你這邊加強警惕。”

霍廷梟麵色冷峻,“我知道了,你去盯著。”

沉思片刻。

等霍廷梟返回房間,發現沈青染已經睡著了。

望著她睡著。

靜靜的坐在了旁邊。

就這麽看著她。

剛才染染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喊沈青染,沈青染。

為什麽?

霍廷梟的大手顫抖的想要撫摸她睡著的小臉。

可是擔心自己的動作弄醒她。

就虛浮在半空中,舍不得離開她的氣息。

沈青染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些重。

睜開眼就看到霍廷梟正眼神灼熱的望著她。

“霍廷梟。”

“餓不餓,我給你去熱一點吃的。”

沈青染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腿,隱約褲腿裏還能看到繃帶。

“我自己來。”

霍廷梟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躺著,我去。”

等到霍廷梟回來,

沈青染看著他,“腿上的傷我看看。”

“沒事,吃飯,乖。”

沈青染倔強的撇頭。

霍廷梟也無奈,“好,你看看。”

將手裏的飯盒放下,將褲腿往上撩了撩。

沈青染的小臉瞬間崩的渾緊。

語氣帶上了不悅。

“霍廷梟,你是不是瘋了,這樣了還到處亂跑。你的腿不想要了?”

沈青染癟著嘴忍著難受,“你躺著我給你換藥。”

霍廷梟手指將褲子放下。

“你先吃飯。”

沈青染咬了咬牙,“好,你也吃。”

“好。”

“霍廷梟,你在醫院我去看你了。站在外麵看到的。”

霍廷梟的心酸的一塌糊塗,在她的臉頰撫摸著。

“我知道了。”

她是害怕跟他媽吵架。

沒關係,她不是要回北平了嗎?

兩人卿卿我我的吃了一頓飯,沈青染給霍廷梟換藥。

看著他腿上的皮膚幾乎都是凍傷的不成樣子。

鼻酸的眼淚要掉。

明明知道是他的職責,可是還是想哭。

“不難受,我不疼。”

“傻子才會說不疼。”沈青染沒好氣的將繃帶纏緊。

“嗯,我是傻子。”

沈青染睨著他的樣子,笑了,“霍團長,你是不是被人換了?”

霍廷梟點了點她的鼻尖,滿目都隻有她。

“換給別人也不要。”

空氣裏浮動著繾綣的曖昧。

“我等會去辦點事,等會回來。”

沈青染點了點頭。

“你去忙,我沒事的。”

看著他離開。

沈青染想起了自己昏睡中看到的畫麵。

原主上輩子是生病了沒錯。

但是在她抑鬱身亡的背後,除了沈朝夕,卻有著另一個人的推手。

那個人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薊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