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梟沒反駁。
眼底滿是泥濘,裹著黑暗不明的情緒。
那麽多的事情,這兩天就在自己的腦海裏,沒有一刻是停歇下來的。
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裏轟鳴,尖叫,撕開他過去的記憶。
“你最好安分守己。”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如果還有下次,我就送你回小青山村。”
浚遒縣,電影院......
的確如此,沒有一次,他是無辜的。
活該,是活該。
霍廷梟的唇線抿的僵直。
“行了,我不跟你回去了,我還要去找可愛的沈醫生道歉呢,剛才我怎麽能做那麽愚蠢的事情呢。”
霍廷梟看著季秋白邁著長腿追了過去。
一顆心酸的跟在醋缸裏泡過一樣。
他現在連跟在她屁股後麵的權利都沒有。
霍廷梟半遮著眼眸,整個人隻剩下冷漠。
——
季秋白屁顛屁顛的追過去。
連個毛影都沒見著。
“腿不長,走的倒是很快。”
翌日,沈青染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季秋白嘴裏叼著油條,吸著豆漿,隨意的倚靠著。
“沈醫生,早上好。”
沈青染睨著季秋白有點過分顯眼的造型。
真八十年代時尚男青年。
“季警官不上班嗎?”
季秋白被一聲季警官喊得愣了幾秒。
隨即扯著嘴角露出了齜著大白牙的笑。
“沈醫生,要給我介紹新工作。”
沈青染有點無語,麵色十分的冷淡,“不好意思,季同誌,我還要忙。”
季秋白盯著她笑了一下,“我來找你道歉的,昨天晚上的事。”
瞧著她有些狐疑的眼神,“我昨天不知道老霍是個渾蛋,王八蛋。你不理他,是他應得的。”
沈青染抬頭,表情不明,“不用道歉,以後不要打擾我就好。”
季秋白看著她的背影,冷漠絕情。
嘖嘖,真有個性,果然不好搞啊。
霍廷梟那廝喜歡的人,也不是常人啊!
季秋白難免為霍廷梟默哀一遍。
沈青染以為自己說清楚了,卻沒有想到下班的時候,又看到了季秋白。
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想做什麽?給霍廷梟出氣?”
季秋白連忙搖頭,捂著胸口,“沈醫生,咱們兩也算是生死與共的關係了,別這麽生氣,我來給你送東西的。”
沈青染:霍廷梟的朋友果然沒有一個讓人喜歡的,鬼和他生死與共。
“沈醫生,這個給你,人家鐵路警方寫了一封表揚信,我就順便捎給你了。”
沈青染愣了兩秒,“這個?”
“上次順口提了一句,你幫我們穩住D販的情緒。”
無功不受祿。
她想拒絕。
可是季秋白將信遞給了她,“你剛升職,有這個會對你後麵評職稱有用。”
不得不說,這是她的命脈,工作現在就是她最忠誠的對象。
接過信,默默說了聲,“謝謝。”
本來還想說請他吃個飯表示感謝,眼神突然看到了拐角處的人影。
“不好意思,季同誌,我還有事。”
季秋白望著她急切的朝著那邊低著頭的一個女人走了過去。
隨意的掏了根煙剛想點,想想不合適,又放了回去。
卻看到郝有乾鬼鬼祟祟的伸著個頭。
季秋白走過去,學著他的姿勢。
“你看啥呢?”
郝有乾反應過來,“你,你怎麽在這裏?”
季秋白眉梢一挑。
“哦~你在看那個女同誌啊?”
郝有乾脖子紅了一點,“我,我沒有。”
季秋白淡定的睨著郝有乾,“我以前是搞刑偵的,審訊是我的特長。”
“要不我幫你去問問?”
郝有乾一把拽著他的胳膊,把他的嘴捂上,“哥,我錯了,我就是看她怎麽了?”
季秋白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看這個樣子被打了?”
被打了?郝有乾趕緊捂著嘴,“你怎麽知道?”
季秋白嫌棄的瞟了一下郝有乾。
“你喜歡她?”
郝有乾連忙搖手,“沒,沒......”
季秋白捏了一下手指。
“這樣,你幫我一個忙,我幫你打聽清楚。”
郝有乾瞪眼望著他,“你,你......我不能幫你撬霍團長牆角。”
季秋白:該說他笨還是太聰明?
“我撬他牆角做什麽。你放心,絕對不會違背道德的。”
“真的?”
“我發誓!”
郝有乾這才點頭,隨即又補充著,“對沈醫生有危害的都不行!”
季秋白嗬嗬的笑,這小子傻,不過沒有傻到極限。
還知道維護沈青染,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這一邊,沈青染拉著趙沐秋進了一個單獨的診室。
見她抬頭,下頜兩邊有明顯的手指印。
直接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麽回事?”
趙沐秋杏眼圓瞪,氣的解開自己的絲巾。
脖子上一圈淤傷。
“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被這樣一關心,趙沐秋眼淚嘩的掉了下來,直接抱著沈青染,聲音都在發抖。
“嗚嗚嗚,我差點就要死了。”
沈青染伸手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哭了好久平緩過來。
“擦擦。”
趙沐秋接過她手裏的手帕。
有些緊張,“青染,我有點事情想麻煩你。”
“你先說說怎麽了?”
趙沐秋有些無奈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之前她找了那戶教授家做保姆,本來知道他家有兩個兒子都沒結婚,就想著有沒有機會處對象。
一來二去的還真和他家的小兒子有感情了。
可是沒有想到前兩天她出門去買菜,被一個食品廠的男的攔住了。
說她家裏給她和自己定了親。
仔細一問,竟然是程美菊幹的。
趙沐秋肯定不樂意啊。
沒有想到那個男的竟然跑去揍了教授家的小兒子。
這一下,本來兩人秘密的處對象的事情就曝光了。
教授家不同意兒子和趙沐秋處對象,這事就黃了。
趙沐秋的脾氣火爆,就去找了那個男的算賬,沒有想到,那個男的竟然還敢打人。
趙沐秋也不是吃素的,一頓還手,最後拿磚頭給人頭上開了一個洞。
這下雙方送到公安局去了。
對方說了要有五百塊錢才肯和解,不然就讓她蹲籬笆莊子。
趙沐秋本想求趙東來的,沒有想到他不在。
這個時候,她隻認識沈青染,就想求她幫自己一把。
沈青染聽了來龍去脈。
這事情很明顯就有人設計的趙沐秋,“公安怎麽說?”
趙沐秋泄了氣,“就是沒找到證據。”
沈青染突然想到了什麽,“那個男的在食品廠工作,名字你知道?”
趙沐秋點了點頭,“叫朱大暢。”
豬大腸?
“你等我一下。”
沈青染回辦公室找到了郝有乾。
“郝醫生,麻煩你幫我打聽個人。”
沈青染隻說那男的要逼趙沐秋結婚的事情,其他沒說。
郝有乾氣的要死。
“放心,絕對辦到。”
第二天,郝有乾就把調查的結果給了她。
“沈醫生,這個男的真的是不要臉,誰嫁給他還不如嫁給一頭豬。”
沈青染看著那些花花的桃色新聞。
還有這個男的劣跡斑斑的過去。
監控不發達的情況下,很多時候沒有辦法主張自己的權益,那用拳頭說話就是硬道理。
那些人就是拿捏了趙沐秋沒有人撐腰。
不過現在有了這張罪證單,也是有了方法。
沈青染本來是想用這個去談判的。
卻沒有想到季秋白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
“我聽郝有乾說你準備去跟這種無賴談判啊?”
“你這個也太文明了,那種人要是好打發就不會訛人了。”
沈青染陷入了沉思。
季秋白笑著拍著手,“這事交給我吧,保準你們滿意。”
沈青染半信半疑的,但是他一個公安總不能違法犯罪吧?
卻沒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季秋白跑來喊她和郝有乾。
“走,帶你們一起看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