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上還有沒離開的村民,看到趙清雅這一連串的動作,都跑過來。

“趙同誌,你怎麽了。”村民們喊著趙清雅。

趙清雅疼的都有些模糊了,隻一個勁兒的摟著自己的肚子,嘴裏喊著疼。

大家見趙清雅這樣,下意識就往她身子底下看去。

趙清雅的褲子已經被染透,一股血正從她身下流出。

“啊!”有人驚呼一聲,“趙清雅,你……這……”

有經驗的村民一眼就看出來,趙清雅這是流產了啊!

更多的村民圍過來,看到趙清雅身下的那癱血,他們頓時都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趙清雅還是個大姑娘呢,她怎麽……”有人嘖嘖開口。

“還是趕緊送醫院吧,別出什麽意外。”也有人這樣說。

大家慌忙去報告支書,知青畢竟不同於普通村民,支書讓把村裏的拖拉機開過來,送趙清雅去醫院。

趙清雅的事一下子就在村子裏傳開了,她成了村裏婦女茶餘飯後的談資,成了整個紅星村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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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是阮思嬌的家嗎?顧沉舟在不在?”

這天下午,顧沉舟正在幫阮思嬌補習功課,門外傳來的問詢聲,讓顧沉舟瞬間從凳子上起身,衝了出去。

“古……幹爸?你怎來了?”

顧沉舟驚訝的看著古士賢,他怎麽都沒想到,原本該在北京的人,咋毫無動靜的就來紅星村了。

難道,家裏那邊出事了?

阮思嬌則是趕緊站起來,十分有禮貌的跟古士賢打招呼,“叔叔好。”

語畢,見顧沉舟還在發怔,她拉了拉顧沉舟的衣袖,這才把人拉回神。

“這是我爸的世交,前些年家裏出了些變故,我爸就把我包給他做了幹兒子。”

聞言,阮思嬌便笑了笑,“我說你剛剛喊人咋還卡殼了,感情是叫了多年的數,切換不過來呢?”

“無妨,左右不過是個稱呼,你就是阮思嬌?”

古士賢打量著阮思嬌,覺得這個女孩長得特別漂亮,又絲毫不扭捏膽怯,落落大方的樣子十分得體,倒是他這自打顧家遭逢巨變後,性格變得十分冷漠的幹兒子,此時反倒局促了幾分。

剛剛做介紹的時候,都忘記把人家小姑娘介紹給他了,這樣一對比,古世賢看阮思嬌的時候,眉眼又彎了幾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

“學習呢?”古士賢走過來,笑眯眯的說。

阮思嬌唇角扯了扯,無奈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古士賢看了看阮思嬌的課本,隨意問了句,“高中的課程啊。”

“我今年高二。”阮思嬌趕緊回答。

意識到自己失禮,阮思嬌趕緊又搬來一張凳子,“叔叔,您請坐。”

古士賢坐下來,翻看著阮思嬌的課本。

阮思嬌也不知道古士賢怎麽會找到她家來,但既然古士賢能找來,必定打聽出些什麽。

現在阮思嬌跟顧沉舟的關係在村裏到處傳,就連廠裏也傳出些風言風雨的。

但阮思嬌如果刻意跟古士賢解釋,反而會讓人覺得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考慮了一會兒,阮思嬌才開口說,“叔叔,謝謝您。”

古士賢一笑,“怎麽突然說謝謝?”

“顧沉舟在煉鋼廠救了我爸媽一命,最近這段時間也幫了我家許多忙。我替我媽上班這段時間落下許多功課,顧沉舟又每天下班幫我補習功課。他幫了我家太多了,所以我要感謝您。”阮思嬌說。

“那都是他應該做的,再說了,要謝也是謝他,跟我有什麽關係。”古士賢自然的說。

阮思嬌趕忙搖頭,“不不,這是我自家的事,就算顧沉舟不管也是理所應當的。”

古士賢來之前也了解過一點顧沉舟跟阮思嬌的事,原本還有些擔心,他被什麽女孩子女孩子嗯給迷了心竅。

這會兒聽阮思嬌這般說,古士賢對阮思嬌的看法更好了,看著她的眼神也越發慈愛起來,簡直就是看兒媳的眼神!

果然是個得體的小姑娘,不會讓他這個做長輩的為難,更不會讓顧沉舟難堪。

阮思嬌在拐著彎解釋,可是她發現古士賢根本就沒聽明白。

而且古士賢的神色來看,她似乎是聽信了那些阮思嬌跟顧沉舟的傳言。

“叔叔,”阮思嬌有些著急,她覺得光這樣拐著彎解釋已經不行了。

正在這時,阮老太太的笑聲從門口傳來,“是顧沉舟家來人了啊。”

古士賢站起來,衝阮老太太笑道,“對,我是顧沉舟的幹爸。”

阮老太太走過來,自我介紹,“我是嬌嬌的奶奶。”

“大娘,您好。”古士賢立刻握住阮老太太的手說。

阮老太太也握著古士賢的手,兩個人臉上都充滿著笑意,彼此的眼神交換,已經明白對方喜歡自家的孩子。

“快坐,你這是打哪來啊?”阮老太太讓著古士賢坐下。

阮思嬌隻得把凳子給阮老太太坐,自己重新搬一張過來。

古士賢說,“我這是臨危受命,給沉舟帶消息來的。”

說罷,他又看向顧沉舟。

顧沉舟眼神裏,也帶著重重的詢問,其實他在見到古世賢的時候就問了,隻是古世賢古世賢的注意力,全在阮思嬌身上。

這會兒,倒是帶著複雜的眼神,欣慰地看著顧沉舟,“孩子,你爸他回北京了。”

顧沉舟緊咬著牙關,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才沒讓自己失態。

如今,他們身處阮家,縱使他和阮思嬌關係還不錯,也不好在人家家裏說一些不為外人知的家事。

他穩了穩心神,這才點點頭,“我知道了。”

古世賢對他的沉著十分滿意,又道,“單位上才給老顧安置好工作,他這會兒也不方便來看你,我這次過來是特意來看看你,把你爸回北京的消息帶給你,誰知剛進村,然後又聽說了一些嬌丫頭的事,所以想著過來看看她。”

聞言,阮老太太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立馬笑著說,“我家這小妮子,從小被寵壞了,你可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古士賢說,“我看嬌丫頭這孩子特別懂事,我特別欣賞她呢。她爸媽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家裏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嬌丫頭能帶著兄弟姐妹一起照顧爸媽,支撐起這個家,她可真不簡單。”

“哈哈。”阮老太太笑起來。

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裏疼著的小孫女被誇獎,而且是顧沉舟的長輩誇獎,老太太很是驕傲。

阮老太太跟古士賢繼續聊著,兩個人越聊越投機,直拉著對方的手聊了半個鍾頭。

阮思嬌跟顧沉舟坐在一邊,阮思嬌的嘴巴扯了又扯,其間偷看過顧沉舟好幾次

她那雙大眼睛分明就是在說,“不能讓你幹爸誤會啊!”

他幹爸誤會,再把這消息帶回去,那豈不是顧沉舟的父親也會誤會?

顧沉舟隻是挑眉或者聳肩,古士賢要誤會,他有什麽辦法?

阮思嬌發現她奶奶跟古世賢聊個沒完,根本沒有她插話的機會。

阮思嬌暫時放棄解釋,站起來,“奶奶、古叔叔,我去幫我哥做飯。叔叔,今天就在我家吃晚飯吧。”

古士賢毫不客氣的點頭,“好啊。”

接著古士賢看向顧沉舟,“我家這小子也會做飯,讓他幫著一起做。”

顧沉舟被指使了,隻能點頭,跟著阮思嬌一起去廚房。

剛進廚房,阮思嬌就急著跟顧沉舟說,“你倒是跟叔叔解釋解釋啊。”

“解釋什麽。”顧沉舟無所謂的說。

阮思嬌著急,“當然是咱倆的事啊,叔叔他肯定誤會了。”

顧沉舟繼續聳肩,“他這人跟我爸一樣,都很固執,自己認定的事,別人怎麽說都不會信,越是解釋,他們就越覺得是在欲蓋彌彰。”

見阮思嬌還著急,顧沉舟就又說,“他明天應該就會回北京,往後都不一定再過來。”

這意思就是,以後古世賢跟阮思嬌必定不會再見麵,解釋就等於掩飾,這種無用功還是別折騰了。

阮思嬌無奈,顧沉舟都這麽說了,她還能怎麽辦?

阮啟明也回來,他看阮老太太跟古士賢聊的熱絡,走過來。

得知這是顧沉舟的幹爸,又知道阮思嬌跟顧沉舟正在廚房做飯,阮啟明趕緊也說自己去幫忙,溜去灶房。

阮啟明一到灶房,就問阮思嬌,“怎麽回事啊。”

“顧沉舟的幹爸來看他唄。”阮思嬌無奈的往灶房門口看了一眼。

阮啟明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阮思嬌跟顧沉舟。

反正阮啟明是站他奶奶那邊的,他樂意看到阮思嬌跟顧沉舟在一起。

如果奶奶跟顧沉舟的幹爸能談成好事,那才好呢。

阮思嬌跟顧沉舟、阮啟明合力做了一頓晚飯,阮老太太讓阮啟明把阮老頭也喊了過來,大家一起吃晚飯。

期間,古士賢問阮思嬌,“嬌丫頭,你現在學習還跟得上嗎?”

“本來落下兩個月的功課,但最近顧沉舟每天幫我補習,已經補的差不多了。”阮思嬌回答。

她這麽說,被顧沉舟深深的看了一眼。

阮思嬌嘴角扯了扯,她知道她在說慌,現在她連高一的課還沒補齊呢,更別說高二的了。

可也不至於她撒個小謊,顧沉舟就這麽看她吧!

古士賢繼續笑著,“顧沉舟上高中那會兒,學校裏文化課爛得一塌糊塗,不過我跟他爸對他們幾個要求嚴,顧沉舟的文化程度還是可以的。你有什麽不會的地方盡管問他。”

阮思嬌點頭答應,古士賢又說,“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吧?”

阮思嬌又點了點頭。

古士賢應道,“好好學習,等明年或許就能恢複高考製度,不再沿用推薦製度。”

阮思嬌聽到這個消息,眼睛裏閃出亮光。

她記得,就是這幾年恢複高考製度的,但具體哪一年,她記得不太清楚。

如果是明年的話,那不是更好?

他們家阮青山被推薦上了大學,原本阮思嬌他們幾個是沒希望再被推薦的。

阮思嬌一直堅持學習,就是想著高考製度恢複了,她就去考。

所以阮思嬌用力點頭,“叔叔,謝謝你帶來的這個消息,剩下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我一定努力,爭取考上一個好大學。”

“好丫頭,真有誌氣!”

當晚,顧沉舟送古士賢回縣城,他第二天的火車趕回北京。

但他顧沉舟的爸來到紅星村,並且跟阮家人相談甚歡的事情卻在眨眼間傳遍了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