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飼料是個人廠子,管理方麵非常用心,很快霍從剛就從一個一台低產量機器,他自己一個工人的小作坊,變成了霍氏飼料廠,變成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飼料廠!

一切說起來簡單,實際卻並不簡單。

中間吃過多少苦,隻有霍從剛知道。

能在短短三四年的時間裏,把廠子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霍從剛的能力是不容質疑的。

而且阮思嬌跟霍從剛接觸過,他不是那種不正經的人,哪怕是對阮思嬌這種美豔的女人,他也是正常交往。

如果霍從剛真的在追求阮寶蓮的話,阮寶蓮真的可以考慮。

當然,阮寶蓮在接電話的時候,那種羞澀裏能看出來,她對電話那頭的人也是有點意思的。

阮思嬌找到霍從剛的電話,打過去。

電話是打到霍從剛的辦公室,卻是他的秘書接的,秘書說,“對不起,霍總出差了。”

阮思嬌,“……”

好吧,阮思嬌其實也沒什麽事,便掛了電話。

“霍從剛在出差,那這個電話也不是他打的?”阮思嬌嘀咕。

顧沉舟搖頭,“他在外麵,也有可能借到電話給小姑姑打。”

阮思嬌想想,好像也是。

不過借別人的電話,就為了跟阮寶蓮打個電話聊聊天,也不大可能吧?

現在周明輝那個選項排除了,霍從剛的嫌疑還是最大的。

阮思嬌放下電話,跟顧沉舟一起去車間轉了轉。

工人們的生產積極性還不錯,可也不算太好。

阮思嬌也有想過是不是可以采用計件製度,廢棄計時製度。

但是機器生產就那麽快,想多生產幾袋飼料也不可能。

想偷懶當然也不行,因為機器在運轉呢,一個班能產多少飼料,就在那裏擺著呢。

你明顯比別人少生產許多,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來廠裏上班的,都是附近的農民,他們原本是不可能有工作的機會的,隻能在土裏刨食。

現在能一個月往家拿五十塊錢,而且隻需要上八個小時的班,下班後還能幫家裏幹點活什麽的,大家都很珍惜這次工作的機會。

如果真的有人老是偷懶耍滑,同班的人也不會同意。

人家都在幹活,你在偷懶,那是要馬上被舉報上去的。

現在阮寶蓮已經在每一班都選出一個班長,誰不好好幹,班長肯定要說事兒。

說也不聽的,那直接上報到廠裏,周一開全廠大會的時候當著全廠工人的麵點名批評。

都是附近幾個村的,誰還不認識誰呢?被當麵點名批評,大家還是要臉麵的。

至於那種連臉都要的人,也沒什麽好客氣的,直接開除!

好了目前為止,廠裏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如果班內有什麽問題,班長自己就私下解決了,連上報到阮寶蓮那裏都沒有。

廠裏視察一圈,又去農機廠那邊看了看。

每個班都有班長負責,的確沒什麽事兒,阮思嬌跟顧沉舟又回了辦公室。

“顧沉舟,你說咱們是不是再開一個廠?”阮思嬌說。

顧沉舟微微擰眉,還要開廠?

這都已經開兩個廠了。

阮思嬌嘟了嘟嘴巴,“這兩個廠都已經上路了,小姑姑一個人管理都綽綽有餘,咱們這麽多人呢,肯定還能再多開幾個廠。”

顧沉舟失笑,“你開那麽多廠幹什麽。”

這兩家工廠還不夠賺錢嗎?

阮思嬌卻搖頭,“誰也不會嫌錢少的。我們趁現在多開幾個廠,就能多積累資金。”

“那你積累那麽多資金要幹什麽?”顧沉舟又問。

阮思嬌覺得她跟顧沉舟說不明白。

多積累資金,將來肯定有用啊。

阮思嬌打算大學報考經管係,現在多積累一些資金,將來她想給自己弄個什麽實踐,不就不用愁錢的事了嗎?

經管係的學生想拿別人的錢做實踐項目,那得多不容易。

不過這些事情不太好說,阮思嬌幹脆也不解釋了。

她就看著顧沉舟,似乎在問:我要開廠,你支不支持?

顧沉舟還能怎麽辦?當然隻能是她要幹什麽,他都支持唄。

“你想再開個什麽廠。”顧沉舟問。

這就表示他同意了。

阮思嬌笑起來,她指尖點著下巴,“讓我想想啊,你有沒有吃過一種炸的玉米片?”

玉米顧沉舟聽得懂,玉米片嘛,他也勉強能懂,大概就是玉米壓片。

可炸玉米片是什麽鬼?把玉米壓成片,然後油炸一下?

這個就能賣了嗎?

阮思嬌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玉米片配上難德調味料,那叫一個美味啊。

等等,現在有南街村了嗎?

阮思嬌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南街村當然是有的,可是此時的南街村,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而已,不是後世那個傭有眾多工廠的全國人盡皆知的明星村。

所以,南德調味料肯定也是沒有的。

算了,買不到南德調味料,那她就自己做一種調味料吧!

這時也該到下班時間了,阮思嬌收拾了一下桌子,跟顧沉舟一起回家。

他們到家時,阮寶蓮正在跟村裏抓螃蟹的那幾個嫂子稱螃蟹,阮思嬌看到,趕緊過去幫忙。

“你們還抓螃蟹呢?”阮思嬌問。

姓金的那個嬸子說,“抓呢,這螃蟹能賣錢,咋不抓?”

阮寶蓮跟著說,“這幾天你們都沒在,我就幫著把螃蟹收了,然後讓人送到城裏去。”

甘棠突然出事,這螃蟹如果不收,不僅幾個嬸子要失業,就連胡景亭的那個飯店也要失去這道好菜。

不過螃蟹也到季節了,最多還有幾天時間。

“嬸子們,這螃蟹就抓到這周未吧,下周咱們就不抓螃蟹了。”阮思嬌說。

“為什麽。”幾個嬸子不解。

她們現在抓螃蟹非常熟練,一個人一天能抓到三十斤以上,甘棠給她們的價格是一毛錢一斤,她們一天能掙三塊多錢呢。

這樣幹下去,一個月掙一百不成問題,可比她們的丈夫在廠裏幹活還掙錢。

為了多掙點,她們幾個的丈夫不上班的時候也會去幫忙,最多的一天,姓金的那個嬸子,最多的一天交了四十五斤螃蟹!

那天她特別高興,還留了幾個螃蟹拿回家自己吃。

留一斤螃蟹,就少賺一毛錢。

可這螃蟹拿到城裏賣給城裏人吃,他們這些勞動者卻連什麽味道都不知道,心裏也太不平衡。

金嬸子螃蟹做得也不怎麽樣,蘸的料也沒有,但她的孩子們卻吃得津津有味,一直大叫太好吃了。

現在阮思嬌突然說螃蟹不用抓了,那她們幾個豈不是要失業了?

這才幹了多久啊,錢都還沒賺多少呢。

“是不是甘棠沒法回來,你們就不做這個生意了?”金嬸子問。

另外一個張嬸子跟著說,“往後我們不要你們操心,抓到螃蟹就放在這裏,不用稱了,你們送飯店的時候人家說多少就多少。”

“對,怎麽樣都行,就是別把這生意停掉啊。”李嬸子也說。

阮思嬌趕緊解釋,“嬸子們,不是因為甘棠沒在,而是吃螃蟹的季節過了,往後的螃蟹不好吃、不能再賣了。如果你們還有時間的話,可以下河摸田螺。不過田螺用量不太大,可能一天用不了多少。”

幾個嬸子也無奈,人家不肯再收了,她們能有什麽辦法?

可不賺這個錢,她們實在舍不得。

離開阮家之後,金嬸子眼睛一轉,她開始想辦法了。

這兩天她男人上夜班,早上八點鍾下班回家睡覺。

到下午的時候,金嬸子的男人睡醒起來,還能幫她抓一會兒螃蟹,到夜裏十二點才去上班。

明天下午,金嬸子就把自己抓到的螃蟹分出一半來,讓她男人帶到城裏的飯店去問問,說不準能賣到比甘棠這裏還高的價錢呢。

阮思嬌不肯收她們的螃蟹,她們就要斷了這條財路嗎?

金嬸子甚至想著,她要是能摸到這條門路,往後她也收螃蟹,從中間賺差價。

甘棠可是沒幹多久,就拿出三百塊錢交給她爸媽,買了自己的自由!

那錢先說是阮光明給的彩禮,後又說是阮廣輝給的彩禮,其實幾個嬸子都知道,那是甘棠自己賺到的錢,說成是彩禮錢,不過是找個借口騙她爸媽而已。

甘棠一個小丫頭都能賺到那麽多錢,沒道理她金彩娥不行啊。

或者,她直接讓她男人也辭掉工作,往後兩口子就幹這收螃蟹、賣螃蟹的生意。

那些早幾個月開始做生意的,可都發了財!

金嬸子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連腳步都有點發飄了。

阮思嬌還不知道金嬸子竟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真要有魄力,早點這麽幹啊,抓一季螃蟹也能賺不少錢。

可惜金嬸子沒有這個魄力,看到甘棠拿出三百塊,這才眼讒,生出異心。

阮思嬌都告訴她們了,吃螃蟹的季節已經過去,金嬸子卻以為阮思嬌看不上這麽小的生意,才故意找的脫辭。

撿了幾隻又大又肥的母蟹,阮思嬌讓阮寶蓮洗幹淨蒸了,她自己則是去做油炸玉米片。

調味料一時間做不了那麽正宗,但模仿一個不太像的還是可以的。

阮思嬌在自己的代購網上翻找了半天,大多數是說買來的玉米片炸一炸什麽的,這個阮思嬌自己都知道。